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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所以才会对他一再容忍。
再者，她这一生已经造了不少杀孽，眼下真的不想再多一分了。
是杀戮立威，大动干戈？还是退让妥协，交出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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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如今还政李唐已是民心所向，这些拥唐派大臣，是杀不完的。
如果执意硬刚，只会把自己放在百官的对立面——那么她辛辛苦苦营建的局面，全都白费了。
以宋?名望之高，如果他被惩处了，肯定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后来人来替代他的角色……
想到这里，武则天苦笑了一声。
她是真的老了，斗不动了，要强了一辈子的她，如今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宋?的求见之声。
武则天叹息一声，看向了张昌宗。
“六郎，你先去御史台应讯，就算走个过场，免得他们日日聒噪。”
“陛下……”
六郎的神色楚楚可怜，可又不敢抗旨不尊。
牡丹在一旁看着，柔声劝解。
“六郎不必忧心，此番你去御史台，只需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尽量拖延时间，陛下一定会派人去救出你的。”
六郎抬眼，神色复杂的看着牡丹。
“武牡丹，此番我若有个三长两短，陛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张昌宗说着，朝武则天磕了几个头，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牡丹赶紧扶起他，陪他一起走出了长生殿……
守在殿外的宋?看到六郎出来，激动的跪地叩拜，直呼陛下圣明……
——
看着张昌宗离开的身影，牡丹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此时，她的心态很是矛盾。
按说，她终于让六郎走出了长生殿，完成了太平公主交代的任务，可是她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她给六郎留了一条活路，那就是武则天的特赦圣旨。
这么说，主要是为了说服武则天，否则她定然是不会放心把六郎交出去的。
当然，这也是牡丹的自保之策。
毕竟，她也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有此一说，那么不管六郎的结局如何，自己都算有了退路。
所以，今日之事，就看六郎的造化了。
那宋?如果狠得下心，下得了手，来个先斩后奏，一到御史台就直接杀了六郎，那就万事大吉，太平公主他们终于达成心愿——清君侧，除奸佞
至于自己，大不了被武则天责罚一顿。毕竟她也不知道宋?会先斩后奏……
而如果六郎足够幸运，不等宋?下手，他就等到了特赦，那就是李唐派百忙一场，自己在武则天这里则算立上了一功。
总之，一切就交给天意吧。
牡丹惆怅张望的时候，没有看到六郎刚刚离开，武则天就着人叫来了上官婉儿……
——
话说那宋?终于将张昌宗带到了御史台，不等升堂，就开始了审讯。他知道夜长梦多，想要争分夺秒地审清案件，尽快将张昌宗治罪。
可宋?根本没有料到，审讯才刚开始，有人就带着圣旨来了，宣布将张昌宗特赦。
看着被带走的张昌宗，宋?仰天长叹……
他终于看清了一个无奈的事实——只要武皇在一天，二张就一天不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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