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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五尺五的汉子，寻死？你死就死吧！还带着你娘和你儿子！”
说罢，牛二一把将狗剩子爹推倒在地，继续说：“你咋想的！啊！我他妈白白伺候了你这么多天！要死你自己死，你老妈和孩子我来养！”
牛二丢下手里的一袋子玉米面转头就出了门儿，狗剩子爹掩面哭了起来。
可缓过劲来的狗剩子爹却看见老母亲站在门口，老母亲抱着一捆木柴看着地下的面袋子和卤水没有说话。
放下柴火，捡起卤水递给了儿子，掀开了锅盖。费力的拖着儿子来到了锅沿旁边，平静的说：“扔进去吧！扔进去咱们一家子都不用再遭罪了！”
狗剩子爹艰难的跪了下去：“娘！我刚才糊涂了，以后再也不寻死了！我一定把孩子养大，给你送终！”
狗剩子奶奶听到儿子这么说抱住了儿子娘啦一起哭了起来。
多亏了牛二，这家子人才算活了下来。第二天拄着拐杖的狗剩子爹来到牛二家里，给正在豆饼的牛二磕了个响头，并让独身一人的牛二当了孩子的干爹。
牛二也当得起这个干爹，家里的玉米面都给了狗剩子家。自己在家吃牲口吃的豆饼！
独身30来年的牛二没拒绝，认下了这个干儿子。并将狗剩子一家全都从那个四面漏风的家里接到了自己的三间马架子里，好歹这家人不用再挨冻了！
眼瞅着过年了，玉米面和豆饼也都快见了底儿。在牛二的强烈要求下，狗剩子的玉米面汤变成了稀粥。狗剩子看起来也像个孩子了，但严重的营养不良还是让狗剩子发育的极其缓慢。
牛二借口去山上下点兔子套，在腊月22这天冒着满天的飞雪出了屯子。腊月27回来时，担子里装着一袋子白面和一袋子马奶粉，还有一条牛大腿。
牛二进了屋放下担子，狗剩奶奶和父亲差点没认出来这个头上缠满了布条的汉子。
牛二说：“婶子，我牛二！这几天着急了吧！”
说着牛二便把白面和牛腿放到了菜板上，然后拿着那一袋子马奶粉说道：“这是我在蒙古人手里弄来的马奶粉，用热水沏了给我干儿子喝，长的快！”
狗剩奶奶焦急的问道：“二子，你这脑袋咋出血了，咋整的，你这孩子这些天干啥去来啊？”
“婶子，我这是磕的。我在山上抓了几只狍子，这不是去博克图换回来的东西！这回咱们能过个好年了！快烧水，给孩子沏马奶吧！”
牛二说的是真是假不知道，但那个年一家子确实吃上了牛肉馅饺子。那30多斤马奶粉也让狗剩子终于有了个正常孩子模样。不但胖了一些还白了一些。
狗剩爹几次三番询问牛二到底出去干了啥，牛二也是一口咬定就是去抓了狍子换回了东西。
正月初10，眼看着马奶粉下去了一大半。牛二又出了门，狗剩子爹虽然很想跟着去。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瘸腿还是不敢着地，只能作罢！
牛二趟着过膝的大雪出了裴家沟，一直走到半夜11点多才赶到博克图的远房兄弟牛?募依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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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冻坏了吧！”
急忙拉着牛二进了屋。
“快上炕暖和暖和！”
“哎！”
牛二回了一句，脱了棉靴上了炕。小心翼翼的摘下了帽子，头上的布条还未拆开。头上冒着热气，牛?母厦υ诼?永锛恿诵┠就返闳迹??狭艘桓雎砩祝?⒃诼砩桌锾砹诵┧?
“二哥！你脑袋上的伤还没好呢咋就跑过来了？”
“别说了，我儿子那马奶粉见了底了！粮食也快吃没了！”
“不是我说你啊！二哥！你图个啥吗？孩子又不是你亲生的，自己有这些钱自己娶个媳妇不行吗？”
“你别扯这些没用的，我兄弟腿断了，我不管咋整！研究研究再干一票，我正月15我得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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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咳嗽了两声：“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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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也不搭理他，叼着烟袋继续吞云吐雾，可能觉得屋里有些温暖，便脱下了棉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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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好的给我包的，我就年午夜吃了一顿。也就你来吧！别人我才不给他吃！”
“整口酒来，吃饺子没酒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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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顺着屁股下边的被子就往里摸，在炕头旮旯的位置摸到了一小坛子烧酒。
牛二晃了晃：“这咋还搂着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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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两天赶紧研究这再干一票昂！我这着急！”
“知道了！吃完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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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来，咱哥俩喝两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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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给你拜个晚年！来干一个！”
牛二这才有了点笑模样儿：“哎，好兄弟！干！”
牛二干下去一碗烈酒，只觉得胃里火辣辣。瞬间就觉得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抄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
一盆热气腾腾的猪肉大葱馅饺子至少有五六十个，牛二一阵风卷残云干掉了半盆。这才反应过来：“兄弟！你也吃！这么多我也吃不了！”
“吃吧！我都不饿，我晚上吃了！”
其实牛二都没太听清楚牛?乃档纳叮??θ?荚谡馀杞茸由稀Ｓ挚?即罂於湟茫??琅枥镆桓雒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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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兄弟！这碗敬你相好的！饺子包的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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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放下酒碗又开始对着那满满一大盘子带着白霜的猪头下手了。
“二哥！上次和咱们一起那个刘海娇说这几天他四舅他们屯子有个局子钱不少！就是看场子的人有点多！”
“多少个？”
“估计六七个，上次咱们抢了三间房的局子以后，都他妈加派了人手！但是刘海娇去踩了点了，都没有响，估计咱们三个差不多。我琢磨不行就喊上胡二愣子，那个家伙练过，也挺猛！”
牛二放下筷子，用袖口摸了下嘴巴子。
“行！咱们四个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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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明天赶紧找那个胡二愣子和刘海娇过来商量商量赶紧动手！”
“嗯”
......
第二天一早，牛?木统隽嗣拧Ｖ形绲氖焙虼?帕┤私?嗽海?掷锘固嶙判┏允澈鸵惶匙泳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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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踩好了点了，就6个人，都有刀！三个在门房里，三个在正房。四间正房三个屋都有人玩，桌子上全是大洋。”
刘海娇接着说：“咱们蒙上头直接进门房，这回和上次不一样，你看看我整来了啥！”
刘海娇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像是民间自制的短管火药枪。
“这玩意是我花了2块银元从我四舅姥爷家买来的，我试了，一枪能喷倒一片！就凭这玩意，门房里把门那四个小子就不敢动弹，敢?N瑟我就喷了他们！你们三个拿这家伙进屋把那俩看场子整倒就放心抢就行！”
胡二愣子从腰里拽出一把菜刀就说：“行！刘哥你就放心，屋里那俩小子我自己就能给他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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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干了一碗酒便不再多喝，静静的倚在炕上等待夜幕的降临。晚上6点多，天已经黑了下来。牛?南碌卮┥狭诵??诼?巧先攘思父鲇衩酌嫣??印＞妥胖形缡Ｏ碌氖焓炒蠹页粤送矸梗??拇庸褡拥紫氯〕隽肆桨岩幻锥喑ず邝聍竦拇罂车叮?莞?撕??蹲右话训莞?６?话选Ｗ约涸虼用藕竽贸鲆桓硕?刹妗
“走吧！还离着10来里地呢！”
其他人并未多言，抄起家伙就从牛?募业暮笄教?顺鋈ァＶ苯咏?肆肿永锏男÷贰
半夜12点多，沟口屯最东边的一处院子里灯火通明。一帮赌徒在四间土房子里支上了三桌赌局，一桌摇色子和庄家赌大小的，两桌子推牌九的。开局的人都是博克图镇子里的赌场老板，每逢年节前后都会把赌场设到各个村屯中。往往都是出了正月就结束，屯子里好赌的爷们这一年赚的也基本输个精光！
“差不多了，走！”
刘海娇把围巾蒙在脸上只漏出眼睛，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也蒙上脸紧随其后。
刘海娇敲了敲门房的木头大门，睡眼惺忪的赌场打手开了大门。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没好气的问道：“玩吗？亮亮底，要不不让进！”
半夜的气温特别低，拿围巾蒙上脸也没引起打手的怀疑。打手叫几人亮亮底，意思是把带的大洋亮亮，没钱不让进。
刘海娇淡定的说：“行！”
手伸向怀里，可掏出来的不是大洋，而是一把火药枪。直接顶到了那个五大三粗的打手胸口上。
“别动啊！也别喊！动就喷死你！”
打手赶紧说：“不动也不喊，爷，你小心点！别走了火！”
“我他妈又不是第一天玩枪，走他妈什么火！告诉你们几个伙计，要命就老实地！”
“哎哎哎！”
这时其他三人都亮出了家伙进了门房，然后把门紧紧地关上了。
屋里赌博的人正干的兴起，一会一群人喊着“大大大”一会“小小小”。门房里另外三个打手也都倚在炕上昏昏欲睡，根本就没注意门口的情况。直到刘海娇拿着喷子顶着开门的打手进了屋，三人才意识到不对，赶紧起身拿起了身边的刀。
“别他妈虎，他们有喷子！”
被枪顶着的打手沉这声喊道。
“把刀都给我撂下，鞋脱了上炕里老实呆着！快点！”
刘海娇也沉这声喊道。
被枪顶着的和炕上三个打手被牛?娜?私闪诵担?窍铝嗣扌??ι狭怂?炙?拧
刘海娇和牛二说：“二子！谁他妈敢喊就给我剁了他！你在这看着他们！”
牛二点了点头，持这大砍刀站在被绑的四个打手身边。
胡二愣子一脚蹬开正房的门，举着大刀就冲了进去。一个坐在门口的大手刚要拔刀，胡二愣子一刀就砍在那个打手的手腕子上。右手直接砍断，骨头都砍断了，就剩跟筋连着没掉在地上，疼的直接昏死了过去。
沉浸在即将开奖的情绪里的广大赌徒直接懵逼在了原地。另一个打手冲了出来，刚要拔刀就看见一把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把刀丢在了地上，站到了赌徒的人堆里。
刘海娇大喝一声：“都他妈给我消逼停！谁动谁死！都往西屋走！快点！”
人们赶紧簇拥着朝西屋走去，手快的还不在桌子上顺走几块大洋。胡二愣子和牛?牧┤烁辖裟贸霾即?右还赡缘陌炎雷由习谆ɑǖ拇笱笞敖??永铩Ｍ骥蛔诱庾狼?疃啵?阶琅凭哦荚诶镂荩?烂嫔系拇笱蠖急坏ù蟮亩耐剿辰?硕道铩Ｄ且彩Ｏ铝瞬簧伲?┤烁厦ν?级底永镒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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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带着二人出了门，走到门口时喊上了牛二。牛二把四人的棉鞋扔到了房顶上跟着几人出了村，消失在了树林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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