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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男孩的帮助下，夏烨然七拐八拐拐进了红苑阁的厨房，外头的人以为他想了新法子哄倾色开心，也不拦他，一路下来畅通无阻，连个问话的都没有。两人在一处灶台前发现了那人，他正趴在那给锅炉填柴火，被呛得不停地咳嗽。“你好。”那人转过头来，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从煤炭里打滚刚回来。“你是不是曾经在叶府做过仆人？”不喜拐弯抹角是京城四公子的通病。听到叶府两字，夏烨然明显感觉到对面的人全身抖了一下，看来还真有戏。只是这地方实在不是个问话的好去处，夏烨然苦恼着怎么将人带出去，突然阵阵熟悉的胭脂水粉的清香飘荡在空气中。“来我房里吧。”“你也不用多想，我这次呢，就是想问两个问题，你照实回答就行。”夏烨然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倾色起身给两人倒茶，惯例是夏烨然最喜欢的茶叶。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夏烨然清清嗓子，“永安当铺说你曾经去他那当过东西，确有此事？”“对……”“为什那么名贵的东西会在你手上，真的是叶将军赏赐的？”考虑到对方曾经在叶府帮工多年，夏烨然特意用了比较礼貌的尊称。那下人其实才刚刚三十出头，可是长期在厨房从事体力活动，被压迫的整个人瘦脱了相，头发稀疏倒像是五十岁的小老头。知道自己瞒着也没用，他干脆一咬牙将话全抖了出来。“当年府里来了群南蛮的商队，有下人和他们交谈得知是叶将军替他们解围，还带他们回府里歇脚，第二日临走前他们给叶将军留了许多东西，叶将军心善，又将这些全部赏赐给了我们那群需要养家糊口的可怜人。”第一次在案子中听到口供如此相似的答复，夏烨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被他们说服了。“那你把东西卖了叶将军知道吗？”“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知道吧，不过我说了，叶将军心善，能理解我们的难处。”好吧，这回连原因都给他说好了，他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眼见着再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夏烨然将人放走，和倾色两人商讨了会，还是决定先找众人商量商量再说，线索到这里算是彻底查清也是彻底断了。门外没有人发现，那人离开屋子后，立马跑回自己的房间，从枕头里小心翼翼摸出一个袋子来，单看材料质地和绣样就不是他能买得起的。袋子里装着满满一打银票。他将袋子放到胸前，嘴里念念有词。“叶将军不要怪我，要怪你就怪你自己心太软，事情走到最后那步你怪不得任何人。”
......
傍晚，丞相府
“你有心事。”
悠扬的陨声戛然而止，上官芸手上的动作一顿，竟然不知自己已经表现到如此明显。
夜幕下的京城灯火通明，星星点点的灯火闪烁着，这样的景色她曾经只在世人的描述中见过，有幸能回来，有辛能遇到锦，让她能看到这盛世景象。
“在担心丞相的事？”锦微微侧目，银色的面具下表情不甚明朗。
“现在查到了证据对爹爹很不利，我有预感，那个下属或许会是另个关键突破口。”可惜哥哥查了一天还没有结果，上官芸等的焦急，吹出的乐声只是勉强能入耳。
“我不是说了我会帮你。”
“可是……”上官芸话刚出口，转头落进锦柔情的眸子里，他正盯着自己，眼底透着道不明的情愫，上官芸被他看的脸微微发红，还是强打起精神。
“……那就谢谢了。”
“这才是知书达理的丞相千金嘛。”
耳边传来锦肆意的笑声，上官芸在心里安慰自己，都是为了爹爹，都是为了爹爹。
原本没有抱多大期望，以为锦不过是在安慰她，谁知第二天刚过中午，上官芸在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一卷卷宗，说是卷宗也不对，它并非原件，只是被誊抄了一份单独的内容。
上官芸刚拿起看了一眼，屋外突然敲门声响起。
赶紧将东西塞进梳妆盒内，然后才喊了一声：“进来。”
上官钰手里拿着份卷宗匆匆冲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手里的东西展开给上官芸看，“我找到了当年那些士兵的档案，除开几个平时接触不到叶霖的，和不知去向的，家里在京城附近而且和叶霖接触频繁的，只剩下这一个。”
“李云毅？”上官芸一字一句将名字念出来，脑海里没有半点关于此人的记忆，想必前世不是个重要的人物。
“对。”上官钰端起桌上的茶杯润了润嗓子，“那些被迫返乡的，大多都是因为身体受了重伤，平时里在军营地位不高，很少能和叶霖直面接触。只有他，曾经负责过叶霖的生活起居，不仅提前返乡，叶府出事后也未受到牵连。”
“而且。”上官钰靠近自家妹妹，说道，“十年前叶府出事他没有露面，十年里叶没有为叶霖的事有过任何申冤。”
上官芸明白了哥哥的意思，如果真的跟叶霖关系密切，怎么会在他落难时不予任何帮助，更不会在未来十年里没有任何动作。
这次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没道理会不知道。
“我现在去找七皇子，把这份卷宗给他。”上官钰收起东西，碍着自家的身份，通过七皇子传达消息成了最快的方法。
送走哥哥，上官芸将梳妆盒里的东西取出，一展开，熟悉的内容映入眼帘。
同样的是，李云毅的资料。
太子府内
“这是叶霖曾经下属的资料，请太子过目。”纸张刷刷刷的翻阅声，房间内响起一声轻笑。
“不用我教，你也知道怎么做吧。”
“属下明白。”
薄暮时分，天边泛起一道霞光，从白日沉沦到黑夜，不过数十分钟的时间。片刻后，夜色顶替黄昏在人世间登场，或许是在提醒着人们，深沉的夜色已经到来，万事万物都隐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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