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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开始和我翻旧账了。”
“说去岁什么蛋糕炸鸡营生的事情。”
“他现在并不缺银子使用，还打上我的主意。”
提及此事，凤姐那因温泉浸润而绝丽绯红的容颜便有薄怒而显，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
还在和自己提起。
当初生意那般红火的时候，话语可是相当好听。
现在！
他到底打上自己的主意了。
插手自己的营生，不可能！
银子！
也是不可能！
“婶子的兄长应该不缺银子，他在城中好像也有不错的营生。”
秦可卿轻轻一笑。
婶子这几个月银子赚的越来越多，而西府那里又是人言混杂之地，似乎有传。
估计婶子的兄长也有所知。
婶子这一年所挣……比府中公中所收还要多了。
“他的营生？”
“都是一些腌?的营生，不提也罢。”
“蓉大奶奶，万豪酒楼通州那里的分店如何了？”
“万豪酒楼……它的名气也渐渐起来了，那些药膳同源的菜肴，很多人都喜欢。”
“而且！”
“小秦相公南下途中买的酱菜方子也很好。”
“更是相得益彰！”
“比起六必居那里的酱菜也不差。”
兄长的营生？
凤姐言语间不掩饰嫌弃，赌坊、青楼的生意……那样的营生兄长都掺和。
也就是叔叔和父亲不在京城，否则，定要收拾他。
不过，叔叔应该快回来了。
而且听说叔叔还要更进一步，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比起那些，自己的营生、还有赚银子之事更为重要了，至于府中内外大小事，都已经轻车熟路了。
“万豪酒楼！”
“通州那里已经立下了，年前应该会有两处立下！”
“直隶之地，也会有分店立下。”
“那些酱菜的味道的确不错。”
“婶子。”
“柳条胡同的那个女子……婶子真的不准备理会了？”
万豪酒楼！
开分店的计划……早有规划，先前也和婶子提过，婶子倒是等不及了。
万豪酒楼。
如今京城之内，的确小有名气。
一应菜肴之物，足可上佳。
还有专有的酱菜供应。
再加上京城报纸上的广告。
再加上明年京城春闱的缘故，外省前来的举人很多，那些人不差钱，也想要养就精神。
万豪酒楼更合适了。
近月来的利银一月比一月多，欲要赚的更多，将菜肴价格提价不是一个好策略。
那就开分店了。
都在计划之中。
观婶子挥手温泉之水，别样趣味，秦可卿也是兴致有生，青丝绾在身后，撩动温泉余韵。
“……”
“那个贱女子……理她做什么，一个贱人！”
“贱人！”
“既然她想要在外面待着，就一直待着吧！”
“一直待着吧。”
柳条胡同。
那个女子。
凤姐悠然见，俏脸含煞，凤眸微眯，抬手捻着身前的一片玫瑰花瓣，脆音缓缓，将花瓣用力的握在手中。
那个贱人！
不识相！
九月底的时候，自己去过一次，想要把她接入府中，那个贱人言语什么询问询问琏二爷。
前几日，回信来了。
她还专门派人和自己说，说什么琏二爷让她好好在柳条胡同住着就行了。
信！
书信！
那个没良心的离开京城一两个月，于自己的书信没有一封，一封都没有！
念及此，凤姐忍不住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否则，心间深处的怒火与烦躁就要压不住了。
银子！
那个没良心的和自己兄长等人有营生，青楼、赌坊……，每个月有固定的银子送入柳条胡同。
有那些银子都不想着还自己银子。
一万多两银子，他是真不准备还了？
有钱都不还自己？
当初借银子的时候，说的那么好！
若非看在夫妻情分，自己一两都不借！
先前的营生不赚钱，都赔了，也不还给自己，现在……有营生赚钱了。
还是不还给自己。
不仅如此，还养了一个青楼贱人。
还有了身孕！
该死！
该死！
……
若非蓉大奶奶让自己宽容大度一些，早就让旺儿将她处理掉了，九月底……自己给了她机会。
既然她有她自己的选择，以后……以后都不用进来了。
永远都不用进来了。
青楼贱人！
生下的也是贱种！
“……”
“婶子。”
秦可卿轻叹一声，一些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靠过去一些，握住婶子的手。
“……”
“你我都是命不好的，遇到那样的人。”
凤姐亦是握着身边丽人的手掌，四目相对，也是叹息。
蓉儿没了，蓉大奶奶以后……，是一个苦命的，虽然风光，虽然是荣国府掌家奶奶。
可膝下没有子嗣留下。
自己？
自己也是一个苦命的。
竟然遇到这样一个没有良心的。
但凡他今岁以来向自己服软，但凡他这两个月给自己送来几封书信，自己都准备……准备勉强原谅他。
银子的事情就可暂时放一放。
一些事情也不是不能谈。
他……，太令人伤心了。
“婶子！”
秦可卿一时无言，握着婶子的手掌，看着面前的温泉之水，自己的命……的确不太好。
贾蓉！
自己的丈夫！
他去了，事情都已经办完了。
东府之内，珍大爷还在会芳园。
敬老爷，还在城外玄真观。
诺大的府邸更为清静了。
钟儿！
他现在也在江南！
好在他还算有些良心，每隔三五日，就会有书信、一些东西送到京城，送到自己面前。
一些画作。
一些特产。
书信……。
感此，芙蓉之面掠过红晕。
他还是那样没性！
愈发没性了！
于自己的书信文书上，开篇就是：姐姐，我想你了！
真是！
真是没性！
真是该打。
可……每每看到那些字眼，自己又忍不住有些欢喜，书信之中，多有闲言碎语。
诸般事都有提及。
每日晚间，闲暇无事，总是忍不住将钟儿写的书信一览，依稀之间，仿佛身临其境。
仿佛同钟儿一处，在运河之地、在江南之地。
自己的身世？
自己也有派人去查！
的确有些痕迹，一些事情也对得上。
钟儿……也当不会骗自己。
自己不是爹爹生的。
养生堂！
钟儿！
钟儿现在到扬州了，不知道那里如何？
他现在才离开京城一个月多一点，已然想念。
归来京城，要到明岁夏日了，着实太久。
好在。
自己现在手头的事情也不少，足以打发时间，以钟儿的体态生长，明岁归来的时候。
他的个头应该会超过自己。
他年岁不大，个头长得倒是快。
双臂也很有力量。
呸！
脑海中拂过一些画面，心间深处轻啐一声。
……
……
“嗯？”
“府前怎么有三辆马车？”
泡温泉。
花不了多少时间，提前吩咐安排，沐浴一炷香的时间，按摩一炷香的时间，稍有休整，便可归来。
同凤姐共坐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归来，刚有靠近宁国府，秦可卿自马车帷裳便是看到三辆马车，似是正在卸货。
嗯？
难道是……？
刚有此问，心中便是想到一事，算着时间，也该到了。
“奶奶！”
“奶奶！”
“是钟少爷，钟少爷派人送回来的东西。”
“三大车呢，还真多！”
宝珠已经小跑近前。
“……”
“唉，看看你这兄弟，在看看我那兄弟。”
“小秦相公似乎已经到扬州了吧，车上想来都是扬州的特产土仪，真好！”
凤姐探着脑袋，靠在秦可卿肩头，也是看向远处东府东角门前，那里有三驾马拉货车。
一个个箱子、还有一些硬纸包裹的东西，很多很多。
就算宝珠不说，自己也能猜出来。
也只有小秦相公有那般心思了。
自从离开京城，每隔三五日便是送回来一些东西，更有各有书信问候。
看看人家姊妹弟兄！
再看看自己！
凤姐无力。
轻哼一声，酸声酸气一语。
小秦相公！
蓉儿虽然走了，可还有小秦相公在，兴荣街距离这里也不远，以小秦相公的为人。
蓉大奶奶将来也当有靠。
从那接连不断的问候都可见一斑。
自己那个没良心的。
离开京城之后，书信一封都没有。
京城外的特产土仪……一点都没有。
“看来我们回来的正好。”
“其中应该有不少钟儿的心意，婶子先随我入东府，将一些东西挑选出来。”
秦可卿喜意盈面。
算那个没性的有良心。
身在外，还知道挂念着自己。
话语间，已然行至东角门前，同凤姐说道一声，二人便是先后行下马车。
至于临近马车上货物，自然有人一一送进来。
“……”
“这个盒子里是什么？蓉大奶奶这么宝贝的？”
宁国府仪门大厅暖阁之地，秦可卿、凤姐二人正一边喝茶，一边聊天，顺便一览货物清单。
三驾满载的马车，货物很多。
看着蓉大奶奶从一个木箱里取出一个带着机关锁的扁平木盒，宝贝似的双手抱着，不由趣言。
木盒倒也不小，方圆寸长，两寸之厚，从色泽来看，应该是檀木盒子。
“钟儿的书信文书。”
“还有一些画作。”
“琏二爷如今也在扬州，不知道钟儿的书信中是否有他的讯息。”
“婶子可想要知道？”
秦可卿嬉笑道，这样的盒子……带有机关锁，机关锁的密令，上一次的书信中就有语落。
这一次的盒子里会有下一次的机关锁密令，钟儿还真是心思多。
迎着婶子的好奇目光，秦可卿拍了拍手中的木盒，不知道钟儿的书信会有什么内容，别有期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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