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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练这才抓住机会，艰难地站起身挪向卫庄，心疼地看向他的脖颈，
“庄，你怎么样？”
卫庄没回答，而是看向走过来的赢子夜。
“想好了？”
赢子夜笑吟吟地问道。
卫庄冷着脸，半晌，道，
“我败了。”
他败了，对方轻松破了他的横贯八方，就连鲨齿也折在了此处。
他卫庄一生追求强大，敬尚强者，从来自傲自己的实力，但他，也输得起。
“我败了”三字坦坦荡荡，是非分明。
赢子夜嘴角还是微勾起，却不见笑意，他薄唇微启道，
“在我手下，没有全身而退者。”
“给你两个选择。”
“归服，或者死。”
赢子夜觑向卫庄，也不催促。
他轻描淡写的语调丝毫不似谈论着一群人的生死和一个声震江湖的杀手组织的存亡。
然而听在人心，却如濒临绝壁而无退路的抉择。
所有人都知道，以流沙的能力，此时若不选择归降，便只有一条路可走，毫无悬念的全军覆没。
流沙众人都等着首领的决定。
不过，就连卫庄也没有很快做出回答。
直到已经有人准备看流沙组织陨落的时候，卫庄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他道
“我要更强的实力。”
他知道赢子夜很强，流沙今天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样的人，流沙可以臣服，而他也需要更强的力量。
赢子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话却不容拒绝，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
卫庄是一个枭雄。
与盖聂那种大义凛然，瞻前顾后的侠客相比，卫庄的行事作风更干净利落，这也是赢子夜留下流沙的原因之一。
不过，还没有资格与他谈条件。
卫庄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赢子夜这样的人，身边不会缺人手。
作为手下败将，自己的确没有资格谈条件。
他心中突然燃起了好奇，这样的人会将这个天下带向何处。
赤练紧紧护住卫庄，赢子夜的话让她瞬间点起了她的心性。
正欲出声，便被卫庄温热的手止住了，只见谷间清风撩动白发，衣袍微微摆动，即便败，卫庄也败得坦荡磊落。
“庄，降！！！”
卫庄眼中少了桀骜，不可一世在睥睨天下面前，终究是低了一等。
流沙众人聚集到卫庄身后，表示了臣服。
阿仇递过了一副面具，獠牙长须，与他所戴的无二。
卫庄一眼便感受到其上蕴藏的巨大力量，隐隐有几分动容。
“你想要强大的力量，我便予你。”
要驾驭面具的力量，需要有心性之人，卫庄算是一个备选人。
不过，如果方才流沙选择错误，赢子夜同样会毫不留手。
卫庄眼神闪烁，接过面具。
此处视角正好在李斯等人的死角之内，卫庄直接将面具覆在了脸色。
习武天赋极佳的人似乎天生对力量掌握精准，覆上卫庄脸庞的面具很快与其契合，紧接着消失不见。
流沙等人皆是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面具上强大的力量众人都感受到了，卫庄戴上它之后，实力更是精进。
这相当于九公子殿下赐予了卫庄一道强大的实力。
这个选择，果然不亏。
而这样的实力，说送人便送人。
这九公子也太慷慨了吧。
“如何？”
赢子夜道。
“多谢公子。”
卫庄能感觉到自己充沛的实力，那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此时再与阿仇一战，他未必会败。
赢子夜点头，看了眼天色，这一路耽搁了这么久，也该启程了，
“今日便暂留阳摧郡吧。”
赢子夜对李斯等人吩咐一句，便转身上了车。
李斯王贲看着走向队伍后的流沙等人，心惊肉跳地一时没反应过来赢子夜的话。
这......这就打败卫庄了？
流沙就这么跟上了他们？
九公子一路杀余孽，收服杀手组织，试问有何事是他办不到的？
答案是，没有。
直到阿仇驾着车启动，李斯等人才反应过来，连忙启程跟上赢子夜。
一行人向东而行，在夜幕微笼之时接近了阳摧郡。
城门前，阳摧郡郡守焦急地来回踱步，边走边朝着前方茫茫官道张望。
这九公子东巡一事早就传出消息，算算时辰，怎么也该到了。
怎的天都黑了，这人还未到。
莫不是出了什么乱子？
思及此，郡守大惊，
“快，快去探探，公子这是到哪了？”
“诺。”
侍卫连忙领命跑向前方。
天色越来越暗，周围山树的影子轮廓模糊着融入夜色，郡守命人点起了火把。
按照时辰，赢子夜一行人在午时便能抵达，却入夜还不见踪影。
于是，阳摧郡一干人等自午时等到了入夜。
这可苦了贯会保养的郡守，自他上任便没有晒过大太阳。
今日却生生晒了一天。
夜幕降临，终于见着一行车马缓缓而来，郡守带着人亲自迎了上去。
还不等他说话，却听见冰冷的声音响起，
“叛逆余孽猖獗，你等为何不报？”
郡守一惊，被风吹干的里衣瞬间又被冷汗打湿。
所有的委屈化为惊惧。
叛逆余孽？
他怎的不知？
此时可是清剿叛逆的风口，九公子这么一说，他很可能性命不保。
不论如何，先自保，
“公子明鉴，下官一定彻查，绝不留后患。”
“还请公子开恩，下官这些年在阳摧郡兢兢业业，就为百姓安宁，未曾想这天子脚下，竟也有叛逆横行，是下官疏忽......”
郡守一把鼻涕一把泪，末了，又可怜兮兮地道，
“公子，下官已备好宴席，请公子入座。”
赢子夜摇摇头，这阳摧郡郡守人是滑头了些，不过政绩是有的。
阳摧郡在郡城里面也算繁荣，赢子夜本也没打算把他怎么着，是以根本没有听他哭诉。
“闭嘴。”
听见赢子夜的声音，郡守立即止住了声。
“这迁徙的百姓是为何？”
赢子夜马车的布帘已经掀开，他看向成群结队的百姓，朝着郡守问道。
郡守也望了过去，叹了一口气，才惋惜道，
“公子有所不知，邻郡南阳久逢旱季，已经好几月未见雨了。”
“庄稼颗粒无收，掘地三尺滴水不见。”
“百姓实在受不住便往邻郡逃。”
“这阳摧郡，下官是能收多少收多少，可这人一波一波的来，这城也无法接纳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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