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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期一到，双方约好，便可战。
但今日，晓梦不惜自愿投秦，也要与他一战。
是要破坏他们的计划么？
逍遥子疑惑。
晓梦气定神闲，
“今日若不战，便没有机会了。”
逍遥子双眼陡然一眯。
没有机会？
什么叫没有机会？
是笃定他会陨落于此？
逍遥子跃身跟上晓梦，站上了屋顶，道，
“好。”
“今日便让天人之争彻底分个胜负。”
逍遥子紧了紧手中雪霁。
他知道，今日无论结果如何，之后他都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天人之争了。
此时一并解决这些事，也无不可。
上门的挑战，他还没有不应的道理。
晓梦默然，不语，然天地已失色。
不经意间，以晓梦为中心，暗沉沉的黑白色铺漫而开，迅速吞没了周遭的五颜六色。
寂静，压抑，在天地失色中被放大了数倍，摧毁心境，更限制行动。
正好飘落的树叶停在空中，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缓旋转，飞鸟不落，虫鸣不息。
一切迟缓得仿佛静止了时间。
而晓梦强大的内力，更是使身在其中的大多数人内力尽失，没有了感知和行动力。
逍遥子冷哼一声，轻跨一步，万物回春显。
瞬间为天地再次涂抹上颜色。
树叶落地，飞鸟归林，虫鸣落起。
天地间如一瞬回春。
天地失色、万物回春，乃是道家天宗和人宗的特有招式，两者比的是双方的内力。
不过很显然，两人在内力比试上几乎不分上下。
天地失色被化解，晓梦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她看向对面的逍遥子，一瞬间两人同时拔剑、起身，很快缠斗在一起。
剑声铿锵，剑光挥舞，火花四溅。
两人自空中打到街头，自街头打到屋顶。
高手对决，寻常人连观战也不敢。
百姓们很自觉地回到家中，紧闭房门，只有客栈外的大秦将士和被捉拿的叛逆忍不住抬头观战。
道家两大领头人的对战，可是难得一见。
不过，无论外面怎么打得热火朝天，热闹都没有到达赢子夜这里。
他举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身边阿仇已经动身。
视线一转，阿仇自客栈角落里拎出了一个人。
有间客栈的店小二。
正值此时，外面打斗的两人分别落到了两屋顶上。
“世间风云兮幻亦真，天地无穷兮大道行。”
随着逍遥子并指书写，他的周身环绕起道经文字。
字字如诛，道道攻击之意。
而他的剑气和摄人之威愈渐浓烈，似有摧山倾倒之象。
晓梦身边盘旋一滴滴水滴。
每一滴都蕴含着极强的力道，看似柔软，实则一滴穿扬。
两人已经在方才的对战都过招数百，却并没有明确分出胜负。
能成为道家两宗的掌门人，自然都有自身的过人之处。
凝力完毕，两人再次出手。
“去！”
逍遥子大喝一声，庞大剑意轰然涌出，攻向晓梦。
晓梦挽剑送出，身边力道对上剑意。
两相对撞，余波似千层狂浪荡出，覆盖整座桑海街道。
两人被余波震落下地。
晓梦后退数丈，嘴角溢出鲜血。
逍遥子长剑抵地，停下之时亦是一口鲜血涌出，一个踉跄半跪在，靠着手中剑支撑。
一战结束，逍遥子稍落下风。
晓梦却似乎并不在意，她走向赢子夜。
“多谢九公子殿下。”
“天宗归服大秦。”
晓梦强压下心中翻腾的内息，先向赢子夜道谢。
逍遥子不甘地看向这边，想起身却不得力。
倒不是因为败给了晓梦，而是眼睁睁看着道家天宗入暴秦。
他惨然一笑，
“没想到我道家竟会落得如此收场。”
“晓梦师妹如何对得起师傅师祖！”
因为激动，逍遥子一说话便咳出了血。
“我天宗行事，何时需要人宗干涉了。”
晓梦声音平淡，但脸色又白了几分。
闻言，逍遥子突然大笑起来，已然不准备做最后的挣扎了。
他道，
“大势已去。”
“暴秦无德，我等一死，后辈正善者必然还天下清明。”
话落，逍遥子猛吐几口血，跪地而死。
在他看来，唯反秦成功者，方使天下清明，百姓安乐。
这或许就是反秦势力对自己暴动的心理疏导吧。
赢子夜眸子冷冽，嘴角勾起一抹冰寒。
这样说的人前面已经有好几个了。
放心，那些后来者也会一个一个下去和他们团聚。
大秦之威，不容侵犯。
同时，晓梦也似乎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赢子夜吩咐一句带她下去，而后走向阿仇看押的那人。
逍遥子和庖丁集结的人已经尽数被将士们制住了。
多是墨家和道家人宗的弟子，其他势力的不多。
但值此一刻，墨家彻底断绝了，道家人宗没了逍遥子，成不了气候。
何况还有晓梦在。
阿仇自角落拎出来的，是一个女孩，看起来柔柔弱弱。
她身上透着一股古老神秘的气息，若隐若现。
赢子夜心中有了隐隐的猜测。
阿仇开始询问，
“你是何人？”
女孩扫过在场的人，轻声道，
“石兰。”
赢子夜看了过来，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石兰在他如渊的眸中，顿时感觉此人已经洞穿了她的心思。
只觉告诉她，不得隐瞒。
石兰心中一惊，自来到这里，她还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再次开口，
“小虞。”
“我的名字，叫小虞。”
虞，有雨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这让赢子夜想到了一个地方。
“来自蜀山？”
他道。
小虞瞬间警觉起来。
她本是为了蜃楼而来，如今这大秦人也知道蜀山，心中顿生危机。
“看来不错。”
赢子夜自顾自道。
他对蜀山略有耳闻，一个古老隐秘的巫族。
“带走吧。”
赢子夜跨出客栈，李斯等人连忙跟上。
身后将士们开始善后事宜。
如此隐秘的反秦势力据点，就这么被九公子殿下一锅端了。
众人心中对九公子的敬畏不知不觉又涨了。
事毕，百姓们才小心翼翼探出身，对着有间客栈指指点点。
道，
“亏我天天吃这家的饭，原来是叛逆反贼啊。”
吃饱穿暖，才是百姓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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