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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大营的朱序,东大营的谢石以及中军刘遁、桓伊、张玄之等皆来到大帐听命。
陈谦正色道:“前三日,我军攻城不利,诸位回到各营鼓舞士气,并亲自去城墙前督战,今日我们要一鼓作气拿下虎牢关!”
“末将遵命!”众将一起躬身施礼答道。
陈谦环顾了一下众将,接着道:“有斥候来报,慕容臧已起兵五万,从邺城发兵正南下赶往浚仪县(今河南开封市),当地已征调大量民船,欲沿黄河西来增援,时不我与啊,不能再拖延了。”
众将纷纷躬身领命,昂首出了大帐。
陈谦把正要往外走的谢石叫住了,“石奴,留一下,我有事找你。”
谢石赶忙回来,躬身道:“太尉有何吩咐?”
陈谦手抚颌下髭须道:“幼度昨晚到了。”
“是吗?”谢石惊喜道:“他在哪儿?”
“离你东大营不是很远,昨晚来见我时,我让他休息一下,下午去战场找你,将我们的计划一并告之,你就按他说的办即可。”陈谦叮嘱道。
“末将遵命!”谢石欣喜地看着陈谦,跟着他打了这么多年仗了,一定有奇谋。
说罢,谢石急火火地出了中军大帐。
陈谦命身边亲兵备马,然后一手提着头盔,一手拿着箭囊、弓箭,快步出了大帐。
随着一片号角发出急促而又雄壮的惊天动地声响,陈谦手提黄铜大砍刀,跨上紫骅骝,在将佐和幕僚的簇拥下,出了大营,直奔虎牢关的南城门。
来到离虎牢关大约两里地,勒住马匹,抬头眯眼望去。
只见城头“燕”字大旗和“护军将军——傅颜”的大旗迎风飘扬。
东方天际里仿佛有一只大手拨开了云彩,太阳把火一样的红光倾斜到虎牢关城头。
城头上刀枪林立,金光闪耀,井然有序。
陈谦暗赞,傅颜果然是员悍将,怪不得慕容恪这么器重他。
自己也是与他几度交手,最后被他逃了。
九年前的升平元年,在淮水北岸夜袭慕舆根大营,生擒贾坚,其中有他。
六年前的升平四年,慕容恪围攻谯郡,还有他。
还包括升平二年,濡须之战,慕容恪大破司马昱,傅颜是左翼主将。
这次一定不能让他再跑了,燕国有如此勇将也必是将来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陈谦抬起右手,向前猛地一挥。
惊天动地的隆隆战鼓声响起,摧人心魄。
接着是吼声、喊杀声四起,然后是上百辆的投石车轰隆隆地向前推进。
渐渐的这几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轰鸣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大地开始抖动,然后就是震动,再接着就是跳动了。
兖州军抬着云梯,背着沙袋,就象平静的海面上忽然卷起了一股黑色的巨浪,象海啸爆发一样,排山倒海,汹涌澎湃,铺天盖地地杀向了虎牢关。
虎牢关东城门的谢石大营外五里处的山坳中,北府兵营里。
刘牢之躺在军帐内,虽然什长、伯长都有命令下来,再三要求休息,养精蓄锐,今晚有行动。
但他听着帐外远远传来的阵阵喊杀声,鼓角声,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连日来又是坐船又是骑马的急行军,令他身体疲惫不堪,但一听到厮杀声,他本能地精神焕发。
再看看自己小队中的长他一岁的二十三岁的高衡,已经鼾声如雷。
他们的什长,十八岁的晋陵郡(今江苏常州市周围)人孙无终,十七岁的东海郡郯县(今山东郯城县)人何谦,十五岁的泰山太守诸葛攸之子,琅琊郡(今山东临沂市周围)人诸葛侃,两个同为十六岁的西河郡(今山西汾阳市周围)人田洛,东平郡(今山东东平县周边)人刘轨。
大家都还在梦乡中,从广陵郡向西北到虎牢关,几乎穿过了大晋的东西领土,行程近一千五百里。
躺在铺在地上的被子上,他思绪万千,此时自己应该勒马横刀冲杀在虎牢关前,而此时却跟一帮新兵蛋子睡在帐篷里,不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他无数次反思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太尉啊,我可是在下邳的火堆里救起过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太无情了!
忽然,司马熙雯那清丽脱俗的杏腮桃面又跃入眼帘。
夫人啊,您为什么没替我说句好话?
这都是痴心妄想,他们都把我给遗忘了。
自己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忘记这一切,不要再做幻想了。
现在应该另攀高枝,陈郡谢氏,对,就是他们家。
谢安执掌中书监,谢石手握豫州,自己的顶头上司谢玄更是前途无量。
谢家绝对是日后的朝廷主流,起势已是不可阻挡。
正胡思乱想中,一阵急促地锣声响起。
刘牢之和帐中睡觉的几日噌地从地上跃起,这是他们日常的必修课,睡觉时竖着一般耳朵听锣声。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大家已经穿戴整齐,腰跨短刀,跑出帐外,来到空地处站好。
刘牢之这才发现,已是夕阳渐落,从山丘的西面放射出最后的光芒。
只见谢玄手按佩剑,面色凝重,站在对面。
夕阳余晖洒在他的亮银铠甲上,头盔散发着橘色的光线,呈现出圆形朦胧的光晕,犹如神?一般。
“诸位同袍,我刚从虎牢关前线回来,太尉正在督军三面攻城,浴血奋战,龙血玄黄。今接将令,我们北府兵今晚偷袭虎牢关北门,由黄河凫水过去。”说罢,谢玄看向昂首挺胸的北府将士们。
此时,山坳里鸦雀无声,只有远方虎牢关前的喊杀声不绝于耳。
谢玄待他们消化了一下今晚进攻的信息后,接着喊道:“大家解散后,立刻吹起羊皮囊检查是否漏气,另,铠甲就地存放,身上只配两样东西,短刀和飞钩(又叫“铁鸱脚”,其形如锚,有4个尖锐的爪钩,用铁链系之,再续接绳索)。”
顿了顿,他又大声喊道:“哪一队打头阵?第一个登上虎牢关北门的升伯长!”
这个“长”字刚刚落地,只听有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大喊道:“我们小队愿往!”
谢玄循声望去,一个是他熟悉的刘牢之,一个是桓温的侄子,荆州刺史桓豁次子桓石秀。
谢玄不由得心中矛盾起来,刘牢之的武力水平他知道,而桓石秀是北府兵第一神射手,百步穿杨,二人难以取舍。
但此时以不容再考虑下去,遂脱口而出道:“孙无终小队为头阵攻城,桓石秀小队为次阵,负责掩护。”
孙无终、刘牢之等人一起兴奋地躬身道:“末将遵命!”
桓石秀却有些心有不甘,嘟囔道:“我们小队不比他们差嘛,干嘛让他们打头阵。”
“就地解散,半个时辰后吃饭,一个时辰后出发,都听明白了?”谢玄一边双手击掌鼓劲,一边声嘶力竭地吼道。
“明白,谢将军!”五百人发出了气壮山河的吼声,在山坳里传出了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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