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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虐的真气形成一圈圈恐怖的波动,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城主府内所有李家士兵几乎都吓破了胆,别谈留在原地围观了,巴不得躲的越远越好。
毕竟,这个层级高手战斗所引发的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起的。
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能量涌入浓厚的尘雾中,徐公公似乎已经预见“江溪儿”凄惨的死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然而,三道攻击一同涌入尘雾之后,却如同泥牛入海,天地间仿佛一片死寂,许久没有任何反应,连个声都没传出来。
“怎么回事?”
徐公公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眉头拧成麻绳一般。
早已躲到远处的谢家老祖谢荀和欧阳炼,此刻也不禁对视一眼,面色惊疑,显然不明所以。
照理来说,这种声势的攻击,哪怕是天通境巅峰的强者,没有十足的把握,也难逃一死。
徐公公心中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妙的预感。
“难不成,这‘江溪儿’还有什么手段
就在徐公公心中生出这个一个疑惑之时,回应他的却是一道从尘雾之中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的白影。
“这是……飞剑!”
徐公公定睛看去,瞳孔骤然缩成一个小点,心中暗叫不好。
“阉人看剑!”
尘雾之中传来一声娇喝,旋即,一道凌厉剑光冲天而起,割裂天地,发出刺痛耳膜的声音。
轰!
虚空恍如布帛般被剖开,现出一条巨大气浪,以惊人的速度,追向徐公公。
“好强的剑气!”
那剑锋涌现出的凛冽剑意,压迫感强烈至极,仿佛要把一切挡路的事物一分为二。
徐公公虎躯一震,失声惊呼,但身体反应一点不慢。
只见他粗硕的手腕抖擞,那柄拂尘再次活过来一般,无数白须涨开,直朝飞剑掠去。
“给杂家停下!”
徐公公尖喝一声,随着真气注入拂尘,那银亮的器柄上迸发出一团璀璨的光芒,拂尘前部的白须继续迎风暴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短短几息间便将飞在半空的细剑缠绕起来。
见此情形,徐公公心头一松,不由嗤笑:“杂家倒是小瞧你了,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很很打脸,只听耳畔无数劲风呼啸,被拂尘须缠住的飞剑突然猛烈的颤抖起来,无数细密的剑影凭空出现,锐利难挡,几乎只用了几个呼吸,便将那些拂尘须撕裂,随风飞扬于虚空之中。
“不可能!杂家的王器用的可都是山主的毛须!”
徐公公大惊失色,但还保留着几分理智。
见到没有停顿,继续飞速刺来的细剑,徐公公心中一横,两股磅礴真气从轰出,随后翻身跃起,一脚踢飞射来的飞剑。
“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尘雾之中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虚空震荡,声势更加浩大——
只见两股散发出强烈灵力波动的能量齐数涌出,发出惊天巨响,徐公公观之,却是满脸惊容,心中瞬间翻起惊涛骇浪。
这两股灵力,都是自己发动真气调用的,现在却被原封不动的打了回来,如何让他不吃惊?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徐公公如临大敌,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震撼之色,不可置信的问道。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句耻笑。
“这天底下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真是井底之蛙!”
女子的声音毫不留情的讥讽道,不过此时徐公公已经没有心思回嘴,因为那崩天裂地的两道攻击已经近在咫尺。
徐公公将那毛须溃烂,只剩半根的拂尘柄横在身前,似乎还想负隅顽抗。
望着尘雾散开的方向,徐公公额角青筋清晰可见,甚至能看清楚,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寒光。
“给我拦下!”
一股汹涌澎拜的真气自内而外喷涌而出,如同虎啸山林,形成一面无形的灵气壁障,将徐公公护在其中。
两道灵气眨眼间淹没了徐公公,猛烈的爆炸开来,声势惊天动地。
浓烈的烟尘散去,徐公公拖着残破不堪、血肉模糊的躯体,死死盯住远处显出身形的女子。
瞳仁之中升腾起暴怒的火光,近乎凝成实质,却也无法掩盖,那
难以言喻的震惊。
“江溪儿”就那般玉立在原地,脸色从容,古井无波。那素净的纯白宫装,均匀起伏的壮阔胸襟,足以说明她毫发无损、纤尘不染!
“该死的女人,这就是你所修行的功法么?”
徐公公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从苍白的唇中挤出两个字:“妖术……”
听到这两个字,“江溪儿”眉宇之间冷意更甚,美眸之间涌现出的寒芒,如同锋利的刀子,扎在徐公公心头。
“本宫有些后悔,让你活得有些久了!”
“江溪儿”清冷的声音此刻再没有一起温度,如同冰渣,让徐公公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之下,都打了个寒颤。
唰!唰!
“江溪儿”玉履点地,身轻如燕,整个人宛如踏风而来。
她一只纤手抬起,牵引天地灵气,从远处一招,被徐公公踢飞的飞剑也重新落回“江溪儿”手中。
“杂家跟你拼了!”
徐公公知道只能放手一搏,于是一把扯落法器前段斑驳的白须,抄起浮沉柄,将其当作短棍一般使。
落在“江溪儿”眼里,只是嗤笑,旋即无匹的真气灌入剑身,三尺软剑剑刃直挺,带着无上的剑意,见人便刺,见物便刺,锐不可当。
刹那间,宛若无数冤魂哀号,一股滔天的杀气,汹涌澎湃,席卷天地。
一剑开天门,神佛弃甲逸!
面对如此凌厉的剑势,徐公公强忍胸中惧意,还想用浮尘柄格挡。
然而剑锋未至,无形的剑气已将徐公公的衣衫搅碎、胸膛撕裂,顷刻间血流如注,飙射三尺。
饶是作为武者,身体再怎么强韧,气血再怎么浓厚,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是难以忍受。
徐公公闷哼一声,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手中拂尘柄便被“江溪儿”用剑尖挑飞。
“该死……你……”
声音戛然而止,徐公公瞪着双目,满脸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对方手中那柄细剑,已然齐根没入自己胸腔之中。
“你杀了我……大明王朝………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溪儿”美眸之中隐约有仇恨的光芒闪动,眉宇之间情绪凛然,唯独怯意,不见分毫。
“让他们尽管来好了,本宫就让他们知道,染指北域的下场。”
“大荒北域……”
弥留之际,徐公公低声弥漫着,突然回光返照一般,眼瞳陡然睁大。
“你自称本宫……莫非……你是那大梁国的遗孤?!”
“江溪儿”松掉剑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果然……时间也对上了……杂家早该想到的……”
最后一句话说完,徐公公的手掌无力的垂下,整个人也仰面倒地,震开一圈尘土。
他那细微狭长的眼眸并未阖上,带着不甘,向着昏黄的天空,瞳孔之中已然失去了神采。
死不瞑目!
“江溪儿”拔出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似乎对这些杀生之事早已司空见惯。
遍地狼籍的城主府,躺在地上死状凄惨的徐公公、嗔长老还有李常胜父子,这些曾经高高在上,令人仰望的存在,如今全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李家的兵将们惊恐万状,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李常胜手下的军官,仿佛都抽走了魂一样,面无血色的跪坐在地。
在他们眼中,远处那位手提银剑、顾盼生姿的白衣女子,俨然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无异。
因为李常胜是他们的仪仗,没了李常胜,北开城自然是待不下去了;更何况徐公公也交待在此,要知道徐公公乃是大明王朝皇室派来的贵宾,更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就算这些李家军士们能回去,万一皇帝龙颜大怒,给他们治一个护卫不周的罪,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这些烦恼之事外人自然不会考虑,“江溪儿”甚至都没有看远处逐队成?的李家军士们一眼,转而回过神,目光定在了凶神恶煞、状若疯魔的景风身上。
欧阳炼心头一紧,挣开搀扶自己的谢荀,还想去保护景风身前。龙盛娜也有些担心,但被谢荀拉住。
“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江溪儿”轻声说道,目光柔和的望着景风。
随后她默念几句法咒,剑指隔空点在景风眉心,后者身上浓重的魔气竟开始缓缓消散。
但没有人注意到,“江溪儿”不动声色藏起来的左手,掌心开始慢慢发黑。
不多时,景风恢复如常,躯体似乎瘫软下来,摇摇欲坠,却被“江溪儿”眼疾手快的一把揽住腰间。
“阁下还是执意要带他走吗?”欧阳炼咬牙问道。
谁知这次“江溪儿”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景风已经安全了,那我也不在此久留了。”
她深深的望了一眼景风,柔和的目光中似乎带着极其复杂的情愫,随后将揽在怀中的少年交给欧阳炼:“后面的事情便交给你们了。”
说罢,也不停留,女子足踏飞剑腾空,乘着晚霞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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