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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之间,流言四起,只一柱香的功夫,城内便已大乱。
多的是一些指责季安的声音:“这个人屠果然还是要对自己人下手了!”
“此等逆贼,还有那些叛军,当诛九族。”
“对!如今他手握兵权,若让季家军回朝,必然是国将不国!”
……
而在那城内角落的便衣老兵们,却是愤慨不已,眼眶通红。
他们与季安同甘共苦多年,为国征战,怎么也想象不到会有一天会落个反贼的名声。”
仅仅是因为那毫无证据的布告。
可偏偏,事实就摆在眼前。
可偏偏,他们确实做好了造反的准备,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无情铲除。
“我相信季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有人在人群中辩解。
“我也相信他没有谋反,肯定是被冤枉的!”
“可是那布告上写得清楚明白啊。”
有人指着刚贴上的布告。
众老兵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皆是说不出话来。
现在,只等军号响。
…….
关外。
季安军中的盾牌手列阵在前,他们缺少攻城的器械,即便有十万大军,进不了关也是白搭。
估摸着城中守军已经调集到了这城门附近,城中多半空虚,季安下令吹号。
按照约定,三声号响,城中提前混进去的兄弟们动手,制造纷乱,内外夹击攻南关。
号声响起,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远方,心里期待着。
突然,城楼上的鼓点骤响,整齐划一,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城楼上的弓箭手们,纷纷拉弓搭箭射向城墙下,密集如雨。
楼外的盾牌手们急忙举起盾牌,挡住飞蝗般的箭矢。
但是,城头的火油罐子也砸了过来。
城楼下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滚烫的热气冲天而起,烟雾弥漫。
“放!放火箭!”
城头上传来了一道冷酷的声音。
顿时,从各处射出一支又一支利箭。
可季安大军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组织起队形,以盾牌护体,将火焰隔离开来。
紧接着,季家军,西河军,乃至胡人的箭矢,纷纷射向了城头。
一时之间,城池之中惨叫连连。
“季将军,你这打自己人真够果断啊。”南宫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彼此彼此。”季安淡笑了一声。
“不过除非是有天军相助,要么即便兵力再多,也难以攻破这南关城。”
南宫烨眼见南关坚实无比,如铜墙铁壁,不禁感慨。
季安几人退后到盾牌之后,南宫烨并不看好这毫无准备的攻城战。
毕竟,优势不在我。
然而下一刻,城头上的守军突然乱了阵脚,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后面有敌袭!”
随即,便见数千士兵涌了出来,打上了城头。
季安下马站在南宫烨旁边,啧啧赞叹:“南宫将军竟然能预料到有天军相助,季某人佩服。”
“那可不?”南宫烨讪讪一笑,心中对于季安更加敬畏了几分。
不用想都知道,这定是季安在城里的内应。
另一边,城内,通州府衙门之中,张元庆这厮坐于高堂,这通州大小官员都被召集来。
听这位御使大人训话。
他先是夸赞了众人一番,随后便说了正题:“如今季家军叛变,朝廷危机重重,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一个官员立即出列,拱手问:“大人的意思是?”
“我相信季将军一定有什么苦衷,我等可行招降事宜,避免战祸,救万民于水火,实为大功一件!”
张元庆眯了眯眼睛,阴测测的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却是在复盘着计划。
这是他主子的意思。
只需要将季安本人铲除,再来一招偷梁换柱。
让自己人中的假季安接手这支军队。
如此,大业既定。
而自己也可以借机演一场招降戏码,增加声望,从而方便接管大小事务。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除掉季安一人足矣。
因为上面交代过,这人很特殊,只可杀不可用。
就在张元庆幻想着为那神秘的主子立下汗马功劳之时,
衙门外却传来骚乱声。
“放肆!”张元庆怒斥:“何事喧哗?”
衙役慌忙进来禀报:“启禀大人,有人闯衙门,还杀了人。”
什么?
张元庆脸色微变,猛然想起了什么,想要离开。
然而下一刻,堂门被一脚踹开,老裨将领着一队精锐战士闯了进来。
一众官员纷纷往后退去。
这可是真刀真枪的军人,他们这些笔杆子们平日里纸上谈兵还可以,可秀才见了真兵,反倒是不知所措。
老裨将带人直奔张元庆,将他团团围住。
“你想干什么?”张元庆喝问,却是难得的真的慌了。
“哼,就是你小子偷梁换柱加害我家将军!”
此言一出,张元庆愣了愣,看来眼前这老军爷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还不等他反应,老裨将当机立断。
立刻斩断了这张元庆的头颅!
血流如注!
快准狠!
众官员吓坏了,纷纷跪地求饶:“饶命,饶命啊!”
老裨将扫视一圈,厉声道:“你们中谁管布告的?”
众人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他们怕死。
“说,是哪个王八蛋负责的?”老裨将将刀子架在了一个官员的脖子上。
这时候,终于有人抬头。
老裨将走过去,揪起那人衣领,冲着他的耳朵怒喝道:“你去发新布告,就说季家军没有反叛,是南关守将拥兵造反,号召全城百姓讨伐南关守军!”
“立刻给我去写!印的越多越好!”
那人浑身抖成筛糠。
老裨将的威胁太可怕了,他只能咬牙答应了下来。
老裨将这才收刀,转过身。
“还有谁有异议?”
其余人纷纷摇头。
“很好,既然没有意见,那你们都赶紧在这给我抄布告,越多越好!”
很快,仅仅半个时辰过后,城中大街小巷又贴起了新的布告。
内容与之前的截然相反。
先是盛赞了季家军劳苦功高,忠心无二。
又揭发了南关守军中奸佞当道,意图残害忠良的恶行。
又过了半个时辰,老裨将竟然将一批官员拉到了集市上。
堵上他们的嘴巴,当街斩首示众!
这一下,舆论风向再次转变,原先收拾好细软准备逃难的百姓也停了下来,一致叫好。
老裨将让那些个官员相互揭发罪状,挑了几个平日横行霸道,鱼肉过百姓的代表。
这样的斩首行动深得民心。
故而新布告的可信度大大超过了那指控季安谋反的布告。
老裨将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军,有老夫在,没人能污我季家军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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