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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我与嘉靖争皇位 > 第116章 翟仲鸣报效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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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一清离开后,小皇帝朱载酆的脸色黑了好一阵。小李子战战兢兢地上前问道:“皇爷,您没事儿吧?”

    小皇帝摇摇头,老神在在地问一句:“宫中,可有先帝的牌位?”

    小李子惊讶道:“皇上要祭祖?二月里不是已经上郊外祭过一次了吗?”

    小皇帝晃过神来,赶紧道:“哦,无事。”见小李子关心自己的样子颇不似假,朱载酆笑问道:“你说,先帝给朕起名字,为何单起一个‘酆’字呢?”

    小李子莫名其妙地摇摇头道:“奴婢不知。皇爷,兵部翟尚书已经在朝房等候多时了。”

    小皇帝点点头道:“传翟銮。”

    兵部尚书翟銮冠戴整齐,迈入乾清宫中,向皇帝叩首陛见。免礼平身之后,小皇帝同样赐座。

    “大司马上任之后,朕一直没有单独召见你询问政事。今日,翟卿有何教我?”

    翟銮立刻起身,朝皇帝再次行跪拜礼,答道:“臣出身锦衣卫籍,弘治十八年考上进士,赖皇上圣恩,官拜大司马,此心只愿效忠皇上,虽粉身碎骨,不能改臣之志也。”

    “你不怕死?”

    “人固有一死,若是因报效国家、报效皇上而死,便重于泰山。若是贪图一时之利,尸位素餐、不谋其政,虽然苟活,也轻于鸿毛。”

    朱载酆虽然听不懂,但是他的内心大受震撼。翟銮请命清理京营,这是要干嘛?做忠臣吗?

    皇帝没有想到的是,对于年仅四十四岁的翟銮来说,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在当前的环境中,对于独立小山头翟銮来说,重要的不是清理京营这件事能不能做成,而在于这件事是由谁来做。

    ……

    杨一清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从乾清宫回去文渊阁。闭上眼,杨一清长舒一口气,不由叹道:“幼君难奉啊……”

    回到内阁班房之中,罗钦顺居然还在等他。杨一清笑道:“允升今日不上衙吗?”

    罗钦顺道:“今日来找阁老,本还有另一件事要与你商议。此事关乎气学的兴亡。”

    “你要做什么?”

    “我要在经筵上与心学、理学辩论。”罗钦顺非常自信地说道。

    “不可!”杨一清急忙阻止。

    “为何?”气学大儒罗钦顺非常不解。自己明明已经掌握了宇宙的真理,怎么不让自己和心学伪儒一较高下呢?

    杨一清语重心长道:“气学不可能辩得过心学!更别说挑战理学了。”

    “通天地,亘古今,无非一气而已,气即是理!”罗钦顺急了:“这些我们都是认同的呀!”

    杨一清的直觉并没有错。公正地来说,气学是唯物主义,理学是客观唯心主义,心学是主观唯心主义。论思辨力,感召力,唯物主义怎么可能辩得过唯心主义呢?

    更何况,这其中还涉及杨党与原蒋党成员联合起来对抗王党的因素。如果和理学发生朝堂辩论,被王琼解读为否认天理,离经叛道,那就不仅仅是将天理“气化”这么简单了,杨党可能要分裂。

    与大儒罗钦顺相比,杨一清并不纠结儒学观点。

    “辨经当然可以,但不能在经筵上辩。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也要一件一件地做。”

    罗钦顺点点头。

    杨一清接着解释道:“皇帝暂时是不会清理京营了。他还有看得见的真金白银要去捞,费力不讨好的事应该会放一放。”说罢,杨一清长舒一口气,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又道:

    “下一次廷推,胡士宁就安排去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吧。”

    杨一清没有对罗钦顺说明的是,蒋冕为了脱身,实际上做了两手准备。一是让杨一清造出清理京营的声势,以换取次辅的位置和杨党的势力。二是把自己赚钱的门路送给了皇帝。只要朝廷能够阻止海禁政策的落实,皇帝就成了东南走私犯们的保护伞。这两件事只要成了一件,都可以买他蒋阁老的晚年。

    与“倒王”的目标相比,杨一清不愿意沾上清理京营这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也合情合理。

    罗钦顺惊讶地说:“阁老不打算清理京营了?”

    “如今朝局形成了新的平衡,这就已经很难得了,能稳一日是一日吧。朝廷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宁国公还在吐鲁番地界上与满速儿对峙。蒋冕为了金蝉脱壳,以利诱老夫造出清理京营的声势。声势一造好,他就溜之大吉。如今老夫已能与王琼分庭抗礼,后头的事,咱们暂时拖一拖。”

    “只怕这件事一拖,就拖黄了。”

    杨一清冷笑道:“八岁小儿当国,古今中外,你听过这样的奇闻吗?没有本阁相助,清理京营,他是寸步难行。”

    罗钦顺冷声道:“可惜啊,阁老不是辅政大臣,朝会上也没有太后垂帘。”说罢,罗钦顺拱手行礼后,缓步退出杨一清的房间。临行前,罗钦顺抬头一瞥,却见杨一清头上挂着一副字——激浊扬清,一柱承天——正合了杨一清的名字。

    杨一清放下茶盏,缓缓摆摆手,闭上眼,在自己的座位上静气凝神,稍息片刻。

    罗钦顺走后不过半刻,内阁中突然响起了宦官的一声唱和:

    “圣旨到!”

    ……

    英国公的家宴还在继续。

    张仑苦笑道:“诸位都动筷子啊,这好酒好饭,怎么都不吃啊?”

    在场众多侯伯面面相觑,这时一个下人赶紧来报:“老爷!老爷!有消息啦!”

    张仑赶紧起身,压低声音问道:“你小声点!什么消息,快快道来!”

    “好消息!”那小厮谄笑道:“小的今日从内阁里管事的夏公公那里得来的消息,杨阁老已经把皇上给回啦!”

    众人一听,都聚上前来。张仑赶紧问道:“怎么回的?你说详细些!”

    “小的得知,杨阁老给夏公公传来消息,说是朝廷暂时不会再提清理京营的事儿啦,管教各位老爷安心。这些时日,各家在团营里当差的旁支子弟也都收敛些,别惹出事来,等风斗过了,再高乐不迟。”

    张仑的脸色一下子转喜,随手丢给那小厮一锭银子,道:“滚吧,拿去喝酒。”

    “谢老爷赏!”那下人喜滋滋得了银子,转头正要走,却听张仑喝道:“回来!”吓得那下人赶紧回身畏畏缩缩道:“老爷!还有何事?”

    “嘴巴闭紧些,要是没把住门,仔细你的皮!”

    “是!是!”那下人畏畏缩缩离开了。

    众人等那下人离开后,一齐迸发出了欢呼声。“哈哈哈哈!”定国公徐光祚举杯道:“还是英国公有见识啊!”

    众人皆曰是,纷纷举杯庆贺。

    各家早就得了消息,皇帝这次清理京营与从前不同。这次要让那不讲情面的陈九畴上,钉是钉,卯是卯。一要把他们各家恩荫入伍的旁支子弟、安插在关键位置的家丁家将和老卒们全都摸清楚,考核、打散,二要清了勋贵、武将们占有的屯田。

    这不是在清理京营,这是在要他们的命啊。

    镇远侯顾仕隆道:“我说什么来着?皇帝不敢贸然动手!他的龙椅还没坐稳呢,怎么就有这么大动作来?要是江彬真的反了,我等自会披甲上阵,替他守江山,用得着他自己去练兵啊?”

    张仑笑道:“镇远侯话糙理不糙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嘛。我等都是功勋之后,这满朝上下,谁比咱们更有资历去领京营啊?”

    “就是,就是啊。”成国公朱辅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连连点头。

    一个下人突然闯了进来,急急忙忙地对众人道:“老爷!快!快到大堂,摆香案,有圣旨下来啦!”

    张仑与众人面面相觑,急忙问道:“什么圣旨?哪位公公来宣圣旨?”

    “萧敬,萧公公来啦!”

    张仑一听萧敬之名,顿时哆嗦了起来。前番皇帝清洗内廷,萧敬可是前锋大将,管你多少年的脸面,一刀下去照杀不误。

    张仑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撤下宴席,摆上香案,回房更衣,来到大堂上。其他侯伯此时不好不见,也都出来一同领旨。

    众人跪好后,萧敬面色严肃,摊开圣旨大声念道:

    “皇帝谕英国公张仑、定国公徐光祚、成国公朱辅等勋臣:朕闻京营之弊,由来已久,风气不正,兵无恒心,将无战意。朝廷念尔等祖上皆有大功,多恩荫家人子弟于京营者,久而沾染坏习气,吃酒赌钱,旬月不操。更有甚者,目无法纪,贪墨军资,侵吞屯田,私养将兵,不知意欲何为。念尔父祖之功,勒令尔三家挂职于京营的家人弟子,三日内悉往兵部报道,供有司考核选用,黜落之人,回家读书习武,以备来年再试。宜悉知之,故谕。绍治元年五月初六。”

    众人一听这道圣旨,都吃了一惊。

    萧敬道:“英国公,你是勋臣之首,接旨吧。”

    张仑赶紧接旨。

    起身后,张仑上前,挥挥手,下人立刻搬来一个托盘,上面呈着一把银锭子,足足五百两。张仑低声问道:“萧公公,老祖宗!您老透露一点口风吧,皇上这道旨意,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萧敬随手回绝了五百两银子,笑道:“英国公,您老人家以后可不能再害杂家。杂家监管内廷贪墨之事,要是自己收了银子,往后还怎么打杀旁人?”

    张仑赶紧拿诺诺道:“是!是!公公高风亮节!”

    萧敬笑道:“告诉你一句也不妨。禁军指挥使陈九畴挂帅,兵部尚书翟銮协助,皇上要开始清查京营了。”

    “什么!”众人纷纷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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