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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尊敬的部长阁下，您还记得我么？”
高大的个子，清瘦的面容，穿着一身水手制服，脸上还带着一副臃懒的笑容。
“华尔少校！你怎么会在上海？”和?惊讶地瞧着这位前美国陆军少校，又惊又喜。
“您难道忘了么？我的理想是周游世界！”华尔笑嘻嘻地说道：“几年前退役后，我就上了一艘商船，这几年里一直当着大副满世界的到处跑呢。”
见到故人，和?当然高兴，当下就招呼华尔坐下，再让仆人沏了杯茶过来。
“华尔少校……。”
“别！别！”华尔摆手笑道：“请改一下称呼，我是前少校……尊敬的部长阁下。”
“呵呵，既然如此，你也别叫我部长阁下了，我现在也不是什么部长了……。”和?难得俏皮地和人开了一句玩笑。
“对、对、对！”华尔拍了一下脑袋：“听说您现在成了……成了……什么‘中堂’？这中堂又是什么职务？”
“中堂……以西方的解释可以称为首相之类的吧，不过具体职务上还是有些区别的。”和?大约解释了一下，接着奇怪地问道：“华尔，你怎么知道我在上海的？”
华尔嘿嘿一笑，并没有回答和?的话，反而反问道：“首相阁下，听说……您的军队准备招聘教官？”
“呵呵，看来你已经和你们美国公使馆接触过了。怎么？华尔先生是想来我这当教官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当然欢迎！”和?一听就明白华尔肯定是得到了顾盛放出去的消息，知道他在上海后这才特意跑来的。
“是的！”华尔爽快地说道：“尊敬的首相阁下，我曾经是一位军人，这点您非常清楚。而且这几年的航海生涯，让我产生了一点厌倦心理，现在想找个地方歇息下来。对于您美丽而神秘的国家，我觉得留在这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所以……想借着您招募教官的机会来应聘这份工作，就不知道首相阁下是否肯聘用我呢？”
“当然没问题！华尔先生指挥战斗的英姿我可是亲眼目睹过的，有你这位陆军少校给我训练士兵，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和?对华尔的突然出现与毛遂自荐大为高兴，当场就决定聘用华尔作为乡勇的教习
“对不起……尊敬的首相阁下，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我每周能有多少薪水？”当见到和?一口答应聘用自己，华尔先是搓着手乐了好一阵，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我这里的薪金和你们美国发放略微有些不同，作为教官，初步定为每月一千两白银吧，如果工作成绩让我满意的话，或许还会再追加一些奖励。”
“一千两白银？”华尔当场就扳着手指算了起来，这一千两白银差不多就是五百美元，以一月四周半的计算，那每周就是一百一十美元左右。每周一百多美元的薪水，别说是在美国了，就是在欧洲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差事，华尔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呵呵……。”华尔笑了几声，又厚着脸皮说道：“尊敬的部长阁下，对您的慷慨我非常感激。请您相信，在我的教导下，您的军队一定会像我以前率领的队伍一样骁勇善战的！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能不能……先预支一些钱给我呢？”
和?听华尔这么一说，先是一愣，接着哑然失笑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华尔应聘后第一句话就是想预支薪金，瞧着他一副猴急的样子，难不成他退役的这些年里欠了别人一屁股债？
出于好奇，和?忍不住套了下他的口风。华尔开始还装着扭扭捏捏的样子不肯说，直到和?拿着预支的权利相威胁后，他才无奈地说出了真相。
的确如和?所猜测，华尔是欠了别人一屁股债。自他当上海员后，在船上的日子可不比陆地上那么丰富多彩，茫茫大海中，除了工作之外根本就没什么消遣可打发日子的，在这种情况下，几个海员聚在的鸭子过去，就等于让他们送死！”
“怎么需要这么多时间？难道不能再快些么？”南边的局势越来越严峻，太平天国自永安失守和长沙失败后，汇军一处，连克全州、武昌等地。
“首相阁下！这是训练军队！您瞧，这些人里有很多连枪都举不稳，难道在这种前提下，能放心给他们实弹么？”华尔也忘记自己刚才还把这些人夸得天好地好了，为了不陪着一起去送命，口风一转，急忙说了实话。
顺着华尔的指点，和?向人群望去。的确如他所说，很多一部分乡勇连举把枪都举不利索，如果真发给他们实弹的话，和?等想象得出，打出去的子弹是否能准确击中目标。
但是，和?却也发现，在人群中也有几个人做得不错的，特别是华尔现在把队伍交给代为训练的一个带队。这人不仅是人群中各种姿势做得最规范的，而且一举一动已经露出了他曾经见过的西方职业军人的样子。
“这人是谁？”和?好奇地问道。
“刘！”华尔简单明了地说了个字，并毫不掩饰地夸赞道：“这个人是里面最有天赋的，所以我提拔他做了我的助理。首相阁下，如果我手下都是像刘这样的士兵，您刚才建议的一个月完全可以实行。可惜的是……您也看见了，毕竟像刘这种人只有他一个而已。”
“刘？他名字叫什么？”和?突然对这人起了兴趣，向华尔问道。
华尔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尴尬地抓了抓脑袋：“你们中国人的名字太难读了，非常抱歉……首相阁下，我只知道他叫刘，至于什么名字就不清楚了……。”
说完后，华尔做了个抱歉的姿势，转声冲着人群喊了一声，把那个和?留意的“刘”给叫了过来。
“嗨！刘！”华尔走上前去拍了拍一脸惘然的“刘”，笑着指着和?说道：“他有事找你……。”
“刘”这才注意到和?，当即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打千单膝跪下：“小的参见中堂大人！”
“起来、起来！”和?和颜悦色地扶起此人，同时好奇地问道：“呵呵，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今天可是便衣而来啊！”
“回中堂的话，乡勇初建时中堂曾来过一次，小的在队中远远见过中堂一面，故会认得中堂……。”
看了一眼有些惶惶的此人，和?突然发现这人和其他乡勇还有其它区别，不仅相貌突出，而且说话口气里还带着一些知文识字的样子，更因为，他刚才所说只见过自己一面就认出自己的话，又让和?顿时觉得此人记忆力不同一般。
“我今日是来看看，不用如此回话，免得打搅训练。”和?越来越对此人产生了好奇，转身向华尔说道：“华尔，你继续去训练，我找他去那边问些话。”
等华尔接手训练后，和?带着此人向外走去，直走到离开训练场近百米的地方，这才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了下来。
“来！你也坐吧。”和?指了指边上的一块石头向他说道。
“回中堂的话，小的在中堂面前不敢造次……。”
“军营之中，哪来这么多规矩，让你坐就坐就是！”和?挥手而道。
“喳……。”
等他小心翼翼地坐下后，和?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以前读过书么？又是怎么当的乡勇？”
“回中堂。小的叫刘铭传，字省三，安徽肥西县大潜山人，道光十六年生人，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后因为父亲病故就停了学，之后以贩私盐为生。去年老母被一富豪欺诲，铭传追数里找那富豪评理，谁知道富豪持刀威胁，被铭传夺刀毙下劈下马背。事后，铭传自知闯祸，带着老母离家而走到了上海。恰巧遇见中堂招募乡勇，铭传为能在上海安顿老母，自愿报名，经挑选后这才入的乡勇……。”大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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