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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暴自弃的说完，还努力露出了一个笑，笑容还没完全露出来，眼眶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而出。
为不吓到王大姐，她赶忙伸手擦眼泪，努力的笑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你面前哭的，我只是觉得，人活着真的很难。”
王大姐叹了一口气，坐到她旁边，伸手拍着她的肩膀，“在我面前说什么抱歉，咱们不都是女人吗？女人就要互相帮助。”
说着话，王大姐掏出自己的手帕，细心给月娘擦着眼泪，“哭一会儿吧，把委屈痛苦烦躁都哭出来，哭完了，振作起来就好了。”
她这么一说，月娘还真是放开了哭，就靠在她的肩膀上，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场。
哭完了，擦了擦眼泪，也恢复理智了，月娘有点不好意思，脸色微红，“抱歉，把你肩膀都哭湿了。”
王大姐爽朗一笑，抹了抹自己湿润的眼角，“这有什么好抱歉的，还盘头发吗？”
她的手在月娘头发上摸了摸，感叹了一句。
“你这头发养的真好呀，又黑又滑又长，比我们村里所有女人的头发都漂亮，盘起来肯定好看极了。”
月娘微微脸红，看着王大姐说：“我与我家那个，我们是私奔的，父母都知道，所以我还没有盘过头发。”
王大姐哈哈一笑，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的行为一点也不像有过婆家的人，反正像被父母宠得很好的样子。”
月娘更不好意思了，直接没法抬头见人，“抱歉，我骗了你们。”
“这有什么？旁人可能会在乎这些，但是我可不会，因为我与我家那个也是私奔的哈哈哈。”
王大姐说到这里，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他家太穷了，我家比他家好一些，我父母不同意，我也跟他私奔在一起了，这不，因为太穷我操劳了大半辈子，不过好在他这大半辈子对我也不错，我也就没什么怨的。”
说完了，她伸手让月娘看她的手心，神情有点失落，“你看我这个手，比男人的还要粗糙，就是这么操劳的啊。”
她放下了手，王大姐神情有点复杂的看着月娘说：“月姑娘，这辈子，看来你也要跟我差不多了。”
“大姐后悔了吗？”月娘好奇的问她。
落寞的摇了摇头，王大姐说：“不算后悔，就是十几年没跟家里来往，想回去也不敢回去，爹娘，哥哥嫂子，姐妹们都十几年没见了。”
“付出这么多，值得吗？”月娘都替她感到可惜。
王大姐笑了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不就是选了这么一条路，硬着头皮也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过了好一会儿，她吐出一口气，拍了拍月娘的手，“你千万不要像我这样，硬是不跟家里来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上月刚给爹爹娘亲写了信，想必他们收到信了，应该不会太过责怪我。”月娘勉强说完，心里也后悔极了。
那天晚上，她不应该去他的院子里，如果不发生那样的事，也许她出来一年就可以放下他，然后轻轻松松的回去。
可现在，就算回去也要带个孩子，怎么办呢？
身为大夫，她当然知道还有更方便的办法，可她不去手，她太知道生命的艰难。
“那就没什么问题，你比我聪明多了。”王大姐羡慕的看着她，看了一会儿起身朝屋子里走，“我去拿梳子，镜子，你等我一下。”
“不用去拿了，去我家帮我梳吧，梳完头发还想请你帮我做一顿饭，我今日实在没心情。”
月娘可怜兮兮的看着王大姐，王大姐停住了脚步，点了点头，“行吧。”
两人进入院子，三只狗狗赶忙过来迎接，月娘摸了摸它们的头，带着王大姐进了她房间里。
一进她房间里，王大姐就呆了，“天，你这房间也太好了，简直是话本小说里那些大家闺秀的房间。”
月娘莞尔，这房间再好，也比不上侯府院子里的房间啊，不过她没说出来，只是顺着王大姐的话往下说：“这可不是我弄的，之前那个秀才住的就是这个房间。”
“对，我都快忘记这个秀才了。”王大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到窗户那儿的梳妆桌，看着上面的珠钗步摇，簪花首饰，眼里惊叹极了。
“我天，你这些，这，你这随便一件首饰拿出去卖了，都够一般人家吃两年呢，你也太有钱了。”
王大姐震惊极了，她以为月娘只是小门小户的闺女，虽然日子过得不错，但也没有多么有钱。
现在看到人家的首饰盒，她才知道自己井底之蛙了。
月娘有点无奈，她应该收起来一些，同时也庆幸，幸好只带了一部分出来，要全都带出来？王大姐看到，恐怕会晕过去？
“还好，都是我父母买的。”月娘尴尬的说了一声，走过来，将一些不必要的整理起来，放在匣子里装好。
“坐下吧，帮你挽发，这么多漂亮首饰，可不能光摆着看。”王大姐特别羡慕地说了一句，眼睛舍不得从这些漂亮首饰上移开。
月娘有心想送她一只，但又怕她难受，索性也就不说了。
“好，麻烦大姐了。”月娘坐下，王大姐拿起一把红木梳子，在她后面帮她梳头发。
挽起发丝，今后就是个妇人了，不再是一个姑娘。
月娘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回不过神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等盘好头发，她手不自觉地抬起来，一遍一遍摸着发髻，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了自己这个样子。
“谢谢大姐了，真漂亮。”月娘失魂落魄说了一句，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
王大姐看着自己的手艺，很高兴，“你真漂亮呀。”她赞叹了一句，眼睛也都是羡慕，“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差不多一样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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