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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片横飞，穿过人的身体，带起的血液飞溅。
屈老旬也算是个老兵了，是前面才跟着义军的。这两年也打了不少仗，从老家湖北开始，到四川，陕西如今又到了河南。
这次跟着大帅的义子，也是尝了不少好处。本以为这次也会轻轻松松搞定，没曾想遇上一尊大神。
自己一直走在人群中间，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场仗下来，总结的经验。冲的太前会死，太后会挨打，只有在中间才好。只要跟着冲就行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前边的人死的都快没了，还没和对方交手。慢慢的自己竟然到了最前面，对面这群明军是真狠啊！
杀的自己身边的人基本上换了一遍，好在自己命大没死。看看周围就开始慢慢后退，想要退到后边儿去。
紧接着就听到周围有人在喊震天雷。这玩意儿的名声自己听是没少听，就是没见过。
屈老旬抬头看去就看到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飞来，落在了自己旁边几米外。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样子也不怎么样啊！一块坑坑洼洼的铁疙瘩而已。
看到上边燃烧的火线，屈老旬感觉不妙，想转身往后跑去。
一声巨响传来，震的他双耳发鸣，狠狠地晃了一下脑袋，这才抬起头来。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右边的老马这会儿抱着自己的胳膊嚎叫，他的半截胳膊已经断了，中间已经没了骨头，只剩一块皮连着两截。
左边的老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半拉脑袋没了，里面白花花的。
忽然，有什么东西掉到了自己头上，下意识的伸手一接。
是老赵！是他那不见了的脸，一块头骨，还连着眼眶，里面的眼睛还直愣愣的盯着自己。
屈老旬整个人头皮发凉，眼前的一切都没了动静，开始慢慢变成红色，只能感觉到自己手上这一块头骨。有些热，有些滑，那只眼睛被血染红，狠狠的看着自己。
突然！它动了，它眨了一下。
“啊！”
屈老旬发疯般的吼叫，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右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缠到了，他用力的拉扯想要挣脱。
扭头看去，一个人坐在对面，肚子外面有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
屈老旬举起右手一看，一根肠子缠在自己手腕处，它长长的，一直连接到那人的肚子。
那人坐在地上，他的手里还攥着自己的肠子。此刻正看着自己，整张脸都被自己的血涂成了红色。就像阎王爷手下的厉鬼！
“鬼！鬼！”
屈老旬疯了，整个人都疯了，他连滚带爬的朝后方跑去。右手还缠着一根长长的肠子，拖着对方的尸体。
突然，耳边又传来一阵响声。
屈老旬胸口一闷，浑身没了力气，跌倒在地。他伸着双手想要有人拉自己起来，却只看见前方一只血红的眼睛，是老赵！它还在看着自己。
……
“大人，左路杀过去了！献贼右路退了！”
猛卫平一脸惊喜的朝自家家主喊道。
猛如虎拿起千里眼望去，只见身穿黑衣的林子坤部，正追杀着献贼。
“好！击鼓进军！众将士，随我杀！”
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如利箭一般飞出冲向敌人，手中大刀挥砍之下，皆是人头落地。
“咚—咚—咚—”
中路的明军看到自家主帅如此勇猛，又听鼓声震天。一时间士气高涨，挥刀刺枪的朝敌人扑去。
“谁让他们退的，传令右路，继续进攻，畏令者斩！”
张能奇看到右路士兵开始溃退，厉声命令。
“将军快看，中路也在后提！”
身旁亲卫指着前方喊道。
张能奇转头望去，明军的大旗正在向自己这边突进，旗下数十人的马队正在左右冲杀。
“猛如虎！”
张能奇恨得咬牙切齿，自己左路就要攻过去了，马上就要成功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中路和右路都退了。
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这次义父率领大军去攻击左良玉，自己怎么说也是“平南将军”，是义父最受重的义子之一。
可唯独留下自己，说什么镇守后方？后方是哪里？襄阳吗？早就被打烂了！
城内粮草，金银等都被大部队拉去了，这算什么后方。我义军来回纵横，哪有什么后方。
说到底还是自己比不过李定国，孙可望他们。这次自己领兵出征，就是想证明给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有本事的！
张能奇环顾四周，万余人都被撒到了战场上，义父留下的5千老营，也被自己派了出去，大部分都分到了左右两路用于突击。
身后只剩下最后的数百人，这些都是自己最忠心的人。
张能奇狠下心来，大声喊道:
“弟兄们，明军杀我义军同胞，欺我义军百姓，罪无可恕！把老子的大旗举起来，跟着老子，杀啊！”
“噌”的一声，抽出宝剑，朝右路奔去。
身后亲卫见状，连忙跟上，士气高昂的朝对方杀去。
林子坤看到对面献贼士兵开始后撤，又见中路猛如虎亲自带队，杀的中路献贼亦是后退。本以为这场仗快结束了，没想到，对方又有人冲自己来了。
一群人如猛虎一般冲来，阵中大旗高高飘扬，上书“平南将军”四个大字。
这个名号，林子坤表示好像在哪听过，不过记不起来了。不过也没联系，敢找自己，那就是作死！
林子坤勒停马匹，对身旁的传令兵说道:
“全军止步，子弹上膛，准备！”
“是！大人有令，全军止步，子弹上膛，准备！”
身旁众传令兵齐声喊道。
太平军将士，停下步伐，纷纷举枪瞄准这伙儿奔来的敌人。
林子坤见对方差不多进入射程，右手一挥:
“开枪。”
“滴——”前方收到命令的各排长吹响了哨子。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数轮枪响，这一群下山猛虎最终也没能撑住。
林子坤看没人来了，示意众人，继续推进，队列又整齐有序的开始前进。
张能奇没想到，自己纵横南北，如今竟然要死在这里了。他更没想到，明军中怎会有如此犀利的火器。
他后悔自己没有重视昨晚逃回营地的士兵口中的这伙敌人，后悔自己刚才太冲动。
在不甘与后悔中，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大将军死了，大将军死了！”
看到此景的献贼士兵开始惊恐喊叫，开始夺路狂逃。马上周围的献贼都知道了，有些人不相信，他们朝后望去却没发现自己的帅旗，于是他们也相信了。
整个阵线开始崩溃，如病毒一样开始蔓延，所有人都开始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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