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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看了李易一眼，欲言又止。
“不能乱说啊村长。”人群中，几个老者喊了起来：“说了要被诅咒的。”
村长顿时低头：“大家都散了吧。”
李易并不急。
走到老者前面：“你是这的村长？”
“是。”老者疑惑看了他一眼。
李易当即掏出了腰牌：“我乃大唐巡夜人，负责贡金被劫一案。”
“现在有些案情需要跟你了解，若有隐瞒，与劫匪同罪。”
“这……”村长吓得一哆嗦。
李易身怀佩刀，还有腰牌，不像是冒充的。
重要的是，若是真的，他不听话，到时候定个同罪那就惨了。
恭敬道：“大人有什么要问的，草民一定如实奉答。”
收起腰牌，李易一脸严肃：“那鬼兵诅咒，怎么回事？”
本想跟这些人好好说话，但是他们封建思想太严重。
这种时候，还是身份比较好用。
毕竟自古以来都流行一句话，民不与官斗。
村长瞟了一眼四周，小声道：“就在贡金被劫那日，天空飘来一朵黑云。”
“恰巧遇下雨，黑云遭到雷击。”
“最后爆炸落到我们村上，整个村子燃起了大火。”
“据说那是鬼兵劫了贡金，乘云而去，不过被上天拦了下来。”
“鬼兵愤怒，怒烧村庄。”
“再后来，河中鱼虾死了一大片，我们村的人下河捞来吃，又死了些许人。”
“我便下令不得食用河中鱼虾。”
旁边男子也是点头：“我也是没办法，孩子实在饿得不行。”
“哎，我们下扬村又没做什么孽，真是天道不公啊。”
“该死的鬼兵……”
“你住口。”没让男子骂完，村长呵斥道：“别乱说话，小心再被惩罚。”
男子也不敢反驳。
李易白了一眼，什么鬼兵诅咒。
若真是鬼兵妖物，直接杀人放火不就好了，搞这么多花里胡哨。
不过也懒得给这些人普及知识。
看向男子道：“你在哪里捞的鱼，带我去看看。”
官差查案，男子不敢迟疑。
带着人走了一里多路，指着前方河流一凹处：“就是这。”
“我本来想着，这些日河中没有死鱼，可能是诅咒过去了。”
“还特意往下游走了一里多的路捞鱼，谁知道……”
说着又是一阵叹气。
李易走了过去，这是一处水洼。
因为凹进去一处，不受水流冲击。
这样的地方，鱼虾应该喜欢才是。
扬州河乃大渠，鱼虾丰富，沿河居民常年靠捕捞鱼虾，也能解决一些温饱。
可是这水洼之中，竟然一条鱼虾都没有。
“那是什么？”水洼不是很深，底部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找来旁边树枝捞了起来。
一块布料。
“贡金箱里面的隔层布。”李易皱眉。
贡金数量巨大，为了防止一路颠簸互相磨损，每一层都会有一块隔层布。
当日所有人都想着找贡金，隔层布这种东西，自然没人在意，冲到下游来也不稀奇。
拿起来闻了闻，没什么味道。
闭目立于原地。
一条条线索铺开。
他要重新做一次整理。
贡金由府库出发，行至拱桥遇妖风大作，拱桥两侧数道鬼兵升空。
随后装着贡金的马车被掀入河中。
河中黑云升空。
黑云随风向河下游飘去，到了下扬村上空，遇到闪电。
心中开始默念起来。
心跳也在加速。
“黄金遇水产生黑云。”
“黑云遇到闪电爆炸。”
“化学反应。”李易猛的睁开眼睛。
黄金遇水不可能产生化学反应。
除非，那根本就不是黄金。
而是，某种长得像黄金的金属，或者，是矿石。
假的黄金。
“对，一定是这样。”
李易立于河边，脸色不断变化。
四周的一切，都成了一个个推理的画面。
“从卷宗开始。”
十万两黄金，六千多斤。
府库到拱桥，一共五里行程。
大唐定三百六十步一里，一步五尺，一左一右开弓。
真正走起路来，一步分为两步。
五里行程，需要步行六千步。
马车装上黄金，比行人走路快不了几步。
且是闹市，甚至比正常人行走还要慢。
算下时间，车队从府库到拱桥，至少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而根据卷宗所说，车队出府库，正常行之，三刻钟至拱桥，遇劫。
比正常时间快了一刻钟。
车队加快速度，不可能没有原因。
闹市不可能一路畅行，只能是，运送的东西没那么重。
“果然。”李易脸上欣喜若狂。
他终于捋顺了。
“你想到什么了？”见李易一脸欣喜，上官婉儿上前问道。
毕竟她跟着来，就是想看李易如何破这么悬案的。
“还差一点。”李易继续看着河中。
除了脚下的水洼，河水中间已经能看到一些鱼群。
水是一样的水。
因为有这么一块布，鱼群不来这里，只能说明这水洼之中，有着鱼群不喜欢的东西。
男子在这里抓鱼回去吃，家人中毒。
化学物质。
表情更加欣喜几分。
掏出两文钱递给男子：“你去帮我找个木盆来。”
“大人稍等。”男子接了钱离开。
李易扭头看向上官婉儿：“帮我抓两条河中的鱼，没问题吧？”
“现在？”上官婉儿挽了挽袖子。
“等他拿盆来。”回了一句，李易眼睛眯成一条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大人，盆取来了。”男子很快回来：“这是剩下的钱，我寻不到木盆，又怕你急用，就买了一个。”
“你留着吧。”只是拿过了盆，没有接钱，李易打了半盆水：“给你家孩子买些吃的。”
“谢谢大人。”男子跪地：“谢谢大人。”
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
李易没有理会。
自己也没多少钱，只能帮到这里了。
打好了水，对上官婉儿道：“可以了。”
上官婉儿走到岸边，凝视着河中。
脚下，一条巴掌大的鱼游了过来。
“要一条大的和一条小的。”李易低声喊了一句。
嗖。
上官婉儿单手伸出，只见水面水花溅起。
手中已经多了一条鱼。
哗啦。
另一只手也伸出，一大一小两条到手。
“放入盆中吧。”心中感叹一句上官婉儿这抓鱼的手段堪称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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