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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垂头丧气的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走着，也顾不得什么方位了，出了怀德坊门后便顺着人流往东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两人腿都酸了，正想上牛车坐会儿的时候，一个高亢的声音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于道长、于叔父，怎么是你们？”
于家父子转脸看去，只见他们来到一条超宽的大街上，街边的宅子门前一个兵器架旁站着两个人，一个面目粗狂的汉子，另一个是清河驸马程处亮。
“原来是程二公爷，你家就住在这里？”
“正是！别公爷公爷的叫了，叫俺兄长就行！”
于正也不矫情，拱手一揖道：“程兄，这是何处？”
程处亮愣了愣才疑惑的问于正：“朱雀大街通化坊啊，你这大包小包的是要上哪去啊？”
于家父子尴尬了，互看了一眼后便低下了头。
“老二，这么明显你还要问吗？这明显是去提亲没提成，让人给轰出来了。”站在台阶上那粗狂汉子的破锣嗓门响起，听得街上的人都纷纷侧目。
这下于家父子更觉得丢人了，随便一拱手后就要走。
程处亮狠狠瞪了那粗狂汉子一眼：“兄长，看破不道破，你怎么……”
“行行行，你的朋友你就带家里去，别在这里堵着，阿耶等下就回来了。他这次为去出征可能火气有点大，小心被打烂屁股。”
他话音刚落，朱雀大街北边不远处便有十余人和一匹战马走来，百姓们见到纷纷避让。战马上坐着个年约四十、长得憨憨的粗狂武将，他身上铠甲金光闪闪，头盔耀眼夺目，手提一杆长柄兵器，寒光闪亮。
那粗狂汉子连忙跑过去献殷勤般，接过马缰绳说道：“阿耶辛苦，酒菜已备好了，您快进去解解乏。”
这中年人自然是程咬金，接马缰绳的是他的大儿子程处默。程咬金轻哼一声不理会程处默，而是撇向于正这边问道：“老二，这是你的朋友？”
“是的，阿耶！”
程咬金看了于家父子一眼，又看了他们身后的那牛车，立马高兴的哈哈大笑道：“既然是老二的朋友，那也是俺的朋友，那礼物俺就笑纳了。”
他话一说完，压根不给于家父子反应的时间，忙向身后的部曲一招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于正二人惊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程咬金居然那么无耻，人老成精的他不可能看不出来这是给女人的礼物，可他却照收不误。由此可见，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货，看来，以后和他打交道要小心了。
“那个程伯父，小子不胜酒力，就不打扰了，那礼……”
“去！大人说话几时轮到你小子插嘴了？滚一边去！”程咬金说着话便抓起了于富的手，向着自家大门口拖了进去。
程处亮看得有点懵，他知道自家父亲爱占便宜的性格，可没想到他居然连这种便宜也占，这让他这个儿子感觉到很丢脸，他只得尴尬地笑了笑，伸手请于正进家门了。
程处默在一旁抓了抓脑袋，大声嚷嚷道：“老二，阿耶收了他家的礼物，是不是要将俺家小娘嫁给他呀？俺家小娘才三岁，这可怎么成亲呀？”
程处亮因其父占了于家父子的便宜感觉到很丢脸，可这憨憨的兄长让他感觉更丢脸。随即没好气道：“你家的小娘还是留着嫁给别人吧！于道长可看不上。”
“你说啥？一个臭道士居然看不上俺家小娘？他算老几啊？”
程处亮不再理会这二货兄长，举起大袖子遮面，拉着于正往家里带。程处默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见老二走了，他无趣地将缰绳丢给部曲，也跟着进去了。
程家客厅，程咬金盘腿坐于主桌上，桌上有一大坛酒，三碟菜，全是炖得一塌糊涂的肉菜，看不出什么肉。于家父子共坐一桌在左边，面前也是三个煮得一踏糊涂的肉菜，右边是程家兄弟俩。
程咬金回来时就有些微醺，可如今宾客落坐，婢女给他倒了酒后，他脾气立马变了，单手提起那酒坛向着于家父子这边一晃：“于兄弟，干了！”
于家父子吓得一哆嗦，畏畏缩缩的端起酒坛……
“哈哈哈，逗你们玩儿的！刚才在陛下那里被一群腐儒围攻，喝的忒没劲，如今你们父子既然来俺家做客，那就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他话刚说完便端起酒坛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要不是客厅里飘着酒香，于正真怀疑他喝的是水。
“唉！他娘的真憋屈。”程咬金猛灌一口酒后，唉声叹气起来。
程处默咧嘴一笑道：“阿耶，朝廷是不是要对吐谷浑用兵了？是不是您挂帅？可记得要带上孩儿呀！”
“哼！挂个屁的帅！被侯君集那老小子给阴了一把。”
“啥？侯叔父为啥要阴你？告诉孩儿，俺去掏了他政道坊的老窝。
“掏掏掏，掏你个大头鬼！你敢去他那里耍无赖？他比你无赖一百倍，你知道侯君集是什么出身吗？”
程处默语气一滞说不出话来。
“他和段志玄一样，都是混混出身，你跟他讲理时，他便跟你耍无赖，你跟他耍无赖时，他们便用拳头和你讲理，打不过你时，他又耍起了无赖！”于正适时的接口。
程咬金目光大亮：“哈哈哈，你小子对俺胃口，你到俺军中来，俺给你个伍长当当。”
“程伯父好意小子心领了，小子心不在仕途！”
“你放屁！”
于富连忙道：“兄长，您对正儿的厚待兄弟甚为感谢，只是正儿已经拜了袁天罡道长为师，即使兄长有意让他去从军，也得经过袁道长同意不是？”
“好哇，原来你是那牛鼻子的徒弟，管家，送客！”
于家父子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程咬金说翻脸就翻脸。
程处亮急了：“阿耶，为啥啊？”
“那牛鼻子老道坏得很，他和侯君集下套让为父钻，陛下才让为父去守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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