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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在赢子夜和白媚儿的眼中。
他们见到了自己最狰狞的一面。
七岁的赢子夜，向她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笑容。
“等我伤势好了，就去看看你。”
“到了那个地方，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赢子夜从屋子里出来。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了自己的头上。
赢子夜承担了全部的罪责，而他的护卫队，则负责将他接回来。
因此，他并没有对枫园阁发火。
然后，他就和赢子夜一起，走出了这座枫花楼。
这件事情，有不少人都在枫花楼过夜。
而且，那些护送赢子夜的人，也被不少人发现了。
赢子夜和妓院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青楼。
民众的愤怒，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九少爷赢子夜的事情，你可有耳闻？”
“自然是知道，想不到，堂堂的秦王，竟然生出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孩子！”
“胡闹！真是岂有此理！他七岁的年纪，就会玩女人，玩女人！等她长大了，会变得更好吗？”
“更关键的是，我们大家都在拼命地想要吃饭，这个从来没受过什么罪的九少爷，却在青楼里吃喝嫖赌，肆意挥洒，真是朱门酒肉香，路上冷得要死！”
“该死！真是岂有此理！这么年轻，怎么就这么让人讨厌呢！”
“这跟年纪有啥区别，你不知道三岁见老人么？这个赢子夜，就是这样的人！”
“我听闻，秦皇担心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可他竟然和青楼女子一起喝酒唱歌，真是不负责任！”
“如果我有这么一个孩子，一定不能把他给杀了！”
“这也太巧了吧！昨天晚上，天上下起了一场雨，结果他半夜在妓院里过夜，就被人知道了！”
“哎，你说的也太巧了吧！”
“怎么会这么巧，我觉得这就是命中注定，他应该是一个天生的杀手锏，如果他出生在一个平民家庭，最多也就是杀了他的家族，但如果他出生在皇家，那么他就会成为我们这些平民的克星！”
“说不定这次干旱，就是他害的我们险些被活活饿死！如今被揭穿了罪孽，上天终于肯下雨了！”
谣言愈演愈烈。
流言愈演愈烈。
“你知道么？赢子夜就是个祸害！这场大旱，就是因为他！”
“我咋不知道，阴阳家族的人都说了，大旱害了那么多的亡灵，若是没有赢子夜的话，他们连投胎的资格都没有！”
“啥？到时候，我的家人都会寝食难安！”
“没错！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让我们都跟着倒霉！”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们要写一封一万人的血，向秦王请罪！”
“请您为我们的子民报仇！”
这一刻，所有人都沸腾了！
民众的愤怒，民众的愤怒，已经压抑了整整两年的时间。
这一刻，他终于出手了！
也许会有人怀疑，这就是七岁小孩所为？
不过，谁也不关心。
他们的家人，都在这场干旱中死去。
他们已经吃尽了苦头。
他们必须要有一种发泄的方法！
而现在，却是一个天赐良机！
于是，他们就把自己的罪行，全部推给了一个七岁的小孩。
当一个团体的情感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失去理性。
十五年后，他们看到了自己。
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被压制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他们听到的那些鬼鬼祟祟的消息，居然真的相信了！
而且，他还相信了。
而且还被当成了准则！
他们找到一块布，用牙齿在自己的指尖上划了一行字！
——请陛下为我斩了这位天煞孤星！
他们用鲜血，将自己的手指，都捏碎了。
他们举起那张血色的信笺，奔向咸阳王府。
他们在宫殿门口跪下，高声呐喊。
十五年之前，这一刻，他们真的是无地自容！
“娘。”纪云舒喊了一声。
少女迷茫的嗓音，再次响起。
“我听不懂。”
“九皇子分明是干了善事，九皇子阻止了旱情，可为何所有人都责备他，说这场大旱就是因为他！”
“我不知道这场干旱是九王子造成的！”
“我只能说，九皇子才是拯救我们的人。”
“可是，为何所有人，都要责备九皇子。”
“九皇子做了一件善事，为何所有人都想要他的命？”
众人一片寂静。
小丫头说的那些，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无言以对。
他们总感觉，不管自己说什么，都只会给自己寻找一个理由。
这是不可饶恕的。
“谁都不清楚，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切，都要由一个人来承担。”
“而此人，恰好就是九皇子。”
“囡囡，我们都是不对的，大家都是错误的，你别跟我们一样。”
“你要向九皇子学习，要向九殿下学习。”
少女有些不解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可是九皇子明明是对的，可偏偏又被骂的狗血淋头，当个好男人真的很难受，干嘛要当一个好男人？”
“母亲，难道是因为做了好事，就应该受到惩罚？”
少女的母亲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民众更是惭愧。
他们真的很希望对这个小姑娘说，不能让人冤枉啊！
可现在，他们有何话语权？
嬴政闻言，望着手中的血色信笺，听到了民众的愤怒咆哮。
他不禁闭目。
他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对赢子夜在青楼里过夜的事情很生气，很失望。
他接到了来自民间的血书，也听见了城内民众愤怒的呼喊。
赢政勃然大怒。
他拔出长刀，一刀砍在了桌子上。
他有些失落的叫了一声“逆子”。
就在此时，守门的人来禀告，说有话要跟他说。
但他很失望，也很生气。
他随手一抛。
“把这封信，交给那孽种，让他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要是不愿意在我面前丢人现眼，那就赶紧滚回去，装个死人！”
暴跳如雷的嬴政沉声喝道。
三个多月的囚禁，赢子夜的所有财产，都要被剥夺，他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连赢子夜，都不肯让他去看一眼！
这一刻，他恍然大悟。
或许，那个时候，他是来找他的。
她要把事实说出来。
这是要让他知道，这场雨，是他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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