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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怜的九皇子!”
众人不禁交头接耳。
大臣们的心情,也是无比的纠结。
十五年之前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在得知先帝与韩赵大战的紧要关头,九殿下竟然一时兴起,对宰相之子下杀手,这让他们极为恼火。
只觉这位九皇子,实在是可笑至极。
他这个皇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如今陛下正在打仗,国泰民安,你竟如此丧尽天良。
这实在是太可恶了!
因此,那个时候,他们对九皇子可是颇有微词的。
可如今……
这是真正的大劫。
可事实却与他们所想的,大相径庭。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此时的感受。
她的心里,像是有一种东西,压在了她的胸口,让她很是难受。
可是,她不能说。
因为,一切都晚了。
十五年,怎么说都不太妥当。
赢政面无表情,目光落在了那个青年身上。
眼神有些迷茫。
光幕上。
“你疯了!”李天命怒吼一声。
王诚策一听,顿时吓了一跳。
他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对方:“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可清楚,你这么干的结果是怎样的?”
赢子夜脸上的表情,却是让人意外的淡定。
他双目深邃,与三个多月之前相比,多了几分憨厚,多了几分岁月的味道。
很难想象,一个七岁的小孩,眼中会有这么多的变化。
仿佛,他已经经历了世间的苦难。
“这个我当然清楚。”
“嗯。”
“三个多月之前,世人皆称我为天煞孤星,希望我早点死去。”
“三个多月后,我才被放出来,就把大名鼎鼎的你给宰了。”
“我能想像得到,那些民众会怎么说我残忍,那些大臣会怎么说我的愚蠢。”
“这些事情,我都已经亲身体验了,再熟悉不过了。”
赢子夜语气平淡。
就好像,这句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
但所有人都为他感到惋惜。
不管他日后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卑鄙,多么卑鄙。
但,最起码,他只有七岁,是当之无愧的。
三个多月之前,他遭受了不应该遭受的苦难,也遭受了不应该遭受的恶毒!
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三个多月过去了。
他完全可以放弃!
但大秦之事,咸阳之稳定,亦非赢政所能左右。
这一次,他要自己承担!
就像是,他的伤势,在自己身上,狠狠地扎了一剑!
在他的身体和灵魂上,都留下了同样的伤痕。
他又一次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民众无法想象。
这是何等的强大,何等的仁慈,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们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他们都在思考,如果是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个问题,让他们没脸见过赢子夜!
可是,他们却不能这么做。
那种惨烈的体验,仅仅是看到,就令人心惊胆战。
如果让他们再次体验一遍,估计会气的吐血!
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更何况是七年前!
两大王朝的元老冯去疾见状,都是一阵无语。
他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他还挺乖的。”
“可惜了,你这个罪大恶极的孩子,还有你这个七岁的孩子!”
赢政哑然不语。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睛一动也不动。
王诚策简直要抓狂了。
他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连连摇头:“神经病!”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明明知道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却要一头扎进去!”
“真的假的,胜子夜?”
“这些卑微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的父王,没有维护你,没有信任你,反而将你推向了绝境,他,真的配让你为了他而死?”
王诚策反唇相讥。
“我也认为,他们不配。”
王诚策一脸懵逼。
周围的平民也是一脸懵逼。
“不过,我必须这么做。”
“不认识还好。”
“但我明白,如果我不这么干,将来咸阳就会大变,生灵涂炭。”
“日后,会让前方军心大乱,为我秦国效力的将士们陪葬。”
“那么,我来日,必定会有一场恶战。”
“我不会为了那些不该得到的人而做出任何的牺牲。”
“我所做的,都是因为我觉得,我所做的,都是我的本心,而不是别人。”
“我的见识,远超你。不过,我对她说了,我愿意成为这世间的惟一光明。”
王诚策目瞪口呆。
他就是一个自私、残酷、无情的叛徒。
他完全看不懂。
平民也是一片寂静。
这一瞬间,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赢子夜会告诉白媚儿了。
而一旁的白媚儿,却是喜极而泣。
原来,君上对她的许诺,是发自肺腑的,从来没有改变。
他的双眼微微一眯。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
张悬道。
“只有你才是光明。”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杀死使者荆轲,挑起秦燕之乱!”
“你若能斩了这位王爷,大秦就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最终,他还造反,要置我于死地!”
就在这时,赢政猛的张大了双眼。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雷格纳问道。
“你的光芒,不想让我看到吗?”
脑海中。
赢子夜望着已经彻底陷入绝境的王诚策。
他说道:“当年你作恶多端,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你是叛徒,你可曾想到,你会有今天?”
王诚策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世间哪有不能活的?”
“就算是圣人,也要陨落!”
“可我却是自由自在的活着,我尽情的活着,我主宰着别人的生命,我可以随意的碾死一只蚂蚁。”
“我虽然不想被你杀死,但也无怨无悔!”
“如果让我重生,我会更加残忍,更加残忍。”
他对着赢子夜,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赢子夜,我的快乐,你是无法理解的,一个好人?做个好人算个屁啊!”
“在这个乱世之中,人性的邪恶被无限的扩大,没有人会去当一个好人。”
“你今日要杀我,但这个世界上,像我这样的人,数不胜数,你能不能杀掉?”
民众们陷入了沉思。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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