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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都是一个牵动神经的名词。
治下百姓造反，父母官首担其责。
在长史被抓，王爷身死的情况下，他俩铁定得完蛋。
莫辰瞬间急了。
一握刀柄：“我这就出兵镇压！”
“镇压？你能镇压几家？镜州有多少山贼，心里没点逼数？”
“更何况，本王还身中剧毒！”
“如此看来，你当真一点儿都不把本王的生死放在心上？”
杨牧愤声大吼，莫辰却平静淡定。
只要杨牧没死在山贼手里，没被砍了脑袋，他们就可以上报成急症病死。
有些话不好明说，大家心知肚明。
沉默了少许，莫辰砸吧了下嘴，解释：“王爷……你误会了，我是以大局为重！”
这解释看似诚恳，实则跋扈，相当于明说，我就是没把你的生死放在心上。
杨牧的鼻子差点被气歪。
“王爷！咱们向武都发信鸽讲述情况，一切由圣上决断！”许仁接过话茬。
讲述个屁！
一旦公开，他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还怎么捏着两人卵子，步步为营？
杨牧冷冷一笑：“好啊！那就把这布卷连同本王被抓中毒的事，一并上书！”
“王爷身死，镜州狼烟四起，你们是个下场，自己心里清楚！”
莫辰、许仁顿时大汗淋漓。
如今这局势，实在进退两难。
“是陪着本王一起死，还是合力争取一线生机，你们自己选择！”杨牧软中带硬又说。
两人对望一眼，均是喉间发干，嘴角泛苦。
“王爷，不是我们不想，而是不敢啊！万一泄露出去，天下虽大，岂有我们一丝容身之地？”
世家豪族利益捆绑两百年，早已盘根交错。
牵一发而动全身，连皇帝都不敢轻动，更何况他们。
“那就做到万无一失！”
“山贼剿灭豪族，你们剿灭山贼，有功无过！”
“然后，本王再下一份罪己书，讲明情况，分地安民。”
“总之，什么事情都往杜雷身上推，说他委托豪族侵占田产，平民落草为寇屠杀报复！”
“镜州地势偏僻封闭，等消息传出去，再派人来查，早已尘埃落定。”
杨牧说完。
莫辰、李仁微微露出意动之色。
关键是，此策可行性颇高。
“等事情做完，你们奉上金银，请两位皇兄帮忙换个地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话挠到了痒处，非常有蛊惑力。
两人现在的处境，好比那夹心饼干。
一边是镜州局势，一边是魏齐二王的无止境讨要，稍有不慎，都是粉身碎骨的局面。
若能换个地方，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干了！”莫辰槽牙一咬，厉声应下。
李仁急忙跟风：“我也没意见！”
“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杨牧急忙趁热打铁，怕两人迟则生变反悔。
……
镜州地处边境，各大豪族的老巢均在州城内。
上午王爷被抓的事情一出，全城风声鹤唳。
各大豪族，全都第一时间召族人进州城避险。
刚好被一窝端。
是夜！
镜州城内兵荒马乱，杀声漫天。
杨牧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一边静等消息，一边谋算着下一步打算。
虽说脑子里满是后世阅历，到了这人吃人的古代，仍得捧着卵子过河。
镜州事小，武都那母子三人，才是劲敌！
“砰！砰！砰！”
破晓黎明，房门被敲响了。
莫辰、李仁满身血腥走了进来。
屏退左右。
“王爷，州城大小二十六家豪族，全部斩杀殆尽！”
杨牧听完，差点没咬住舌头。
“杜雷勾结那十二家，没有连成一片，为了消除暴露风险，我与李总管商议之后，打兔子搂草一并解决了！”
莫辰补充解释，李仁应声点头。
杨牧脸色发黑，这两人合起伙来，把他当傻子耍。
什么降低风险，分明是贪图钱财，趁机扩大战果牟利！
他不介意斩杀祸乱之源，但极为厌恶这种令人发指的草菅人命行为。
此前还真是小看他们了，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然而。
两人根本不在意杨牧的态度。
李仁拿出一张草黄色宣纸。
“王爷，现在州城人心惶惶，急需维稳局面。这是替你代笔的罪己书，请抄录一遍加印。”
杨牧的脸色更黑了。
没有商量，直接做主，完全把他当成提线木偶一般。
强压怒气，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
沉迷美色、奢侈无度、横征暴敛……
这哪里是泼脏水，简直是灌粪水啊！
直接把他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该死一万次的混球王爷！
为魏齐二王敛财的事，则只字不提。
杨牧直接原地爆炸：“欺人太甚！本王是这样的人吗？”
“王爷请勿动怒，这不过是安抚镜州愚民百姓的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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