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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仁牵着一头满身老虎斑纹的大牛。
站在门口大嚷：“我要见齐王殿下！让我进去！”
此时此刻。
他已相信齐王兵败的事实。
但痛心疾首,齐王怎能如此糊涂？
谎报军情，败兵谎胜，向来都是大忌！
本来就已兵败，还要自己送上把柄，这是自毁前程的行为。
身为秦氏族人，齐王登基后最大利益团体的一份子。
他有义务、有责任指正错误，让齐王迷途知返。
……
杨牧正在书房奋笔疾书。
李忠躬立一旁。
老太监急着要回武都。
他得写封密奏交于皇上。
忽然，听见刘虎在外面禀报：“王爷，秦有仁来了，牵着一头牛，说要见齐王殿下！”
“见就见呗！去告诉齐王便是。”杨牧隔着门应道。
“那头牛不一般，满身都是老虎斑纹，战马不敢靠近！”
杨牧嘴角一扬：“有好戏看了。”
“你先去吧，本王马上就到！”
交代完，刘虎离去。
杨牧对李忠说：“先不着急，待本王去看完好戏回来，再继续写！”
李忠脸都绿了。
这世上还有密奏写了一半，先去看戏的！
简直是对圣上的不尊重。
若非殿下是圣上的儿子，咱家非弹劾他个大不敬之罪不可！
当杨牧到场时，齐王也才刚刚到场。
瞧他那满脸颓废，带着一身酒气。
杨牧微微摇头无语，可怜的孩子，明显没经过社会的毒打。
屁大一点挫折，就开始玩颓废沉沦。
不行！
小爷得让他恢复斗志，干劲十足的和魏王争。
否则他主动认输，我还怎么玩？
唉！真是个操心的命，谁的心都要操！
看到牛那刻，齐王的脸色很不好看。
只见秦有仁拱了拱手：“请王爷屏退左右，儒生秦有仁，有要事禀报！”
杨牧很配合的摆了摆手，把下人们全部驱离。
见秦有仁看着刘虎等人迟疑。
杨牧说道：“有话你就直接说吧，他们今天都去了战场！”
齐王微微点头确认。
秦有仁弯膝跪下，脑门触地：“小人恳求殿下如实呈报军情，承认被牛群击败，不要蒙蔽圣听！”
“妖言惑众，居心叵测，来人，给本王砍了他的狗头！”
杨牧这一嗓子，太突然了。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甚至连带齐王的酒意，也清醒了三分。
见刘虎抽刀，秦有仁吓得急忙求援：“齐王殿下救命，小人拳拳忠心，天地可鉴，非庸王所言。”
齐王摆了摆手：“王弟，为兄怎么没听出他妖言惑众，居心叵测？”
“王兄勿急，且看王弟我揭穿他的真面目。”
杨牧指着牛说：“秦有仁，你刚说它是什么？”
“牛。”
“错，是虎牛！”
全场一阵凌乱。
秦有仁更是气得老脸黑红：“王爷这是指牛为虎！在牛身上画些老虎斑纹，焉能叫虎牛？”
“呵！你还不服气！”
“本王给你提供颜料，再为你找头牛来，看你画完这老虎斑纹，是否能如它一般，让马匹不敢靠近。”
“这……”秦有仁迟疑了一下：“应该不能，但秘密就藏在这些斑纹之中。”
“刚才小人尝了，此牛身上的猛虎斑纹咸中带甜，除了泥土和染料，肯定还添加了其它东西。”
靠。
重口味啊！
青风寨用的乃是纯天然虎粪尿泥，搅拌染料画制。
他竟然有嘴巴尝。
见杨牧愕然，秦有仁又说：“王爷若是不信，你也可以尝尝！”
尝你幺妹！
要尝你尝，老子才不尝呢！
接着摆手说道：“你再尝一下，之前肯定品味错了！”
秦有仁没有多想，起身走到牛旁边，抠了老大一块，放进嘴里。
细品了一会儿，吐掉泥土：“王爷，小人没有品味错，确实咸中带甜，以小人推测，洗去一身虎斑，此牛便没了惊马之效。”
老小子有点头脑。
杨牧没再继续恶趣味，脸色一板：“本王不和你讨论怎么去除斑纹，只问马匹现在敢不敢靠近它？”
秦有仁脑袋一仰，满是不服气道：“王爷若要坚持以此定罪，小人也没办法。”
杨牧冷冷笑了。
“难道不应该以此定罪吗？”
“你让王兄上书被一群牛打败了，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可我们遇到的是一般的牛吗？那是能惊吓马匹的牛，有着老虎斑纹的牛，不是虎牛是什么？”
齐王听完顿觉眼前一亮：“对，虎牛，本王遭遇的虎牛群袭击！王弟说的好，说的妙！”
常在朝堂混迹的他，有着相当洞察力。
立马意识到，一字之差，达到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秦有仁听了面如死灰。
好在齐王接着话锋一转：“秦管事本意是好的，只是口误罢了，王弟就不要与之计较了！”
秦有仁脸色一喜，急忙屈膝跪下：“谢齐王殿下宽恕。”
齐王点了点头：“放心吧，本王不过愚弄一下镜州平民而已！没想着蒙蔽圣听。”
“该怎么做，本王心里有数。”
听到这话，秦有仁那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下。
齐王摆了摆手：“把虎牛牵走吧！如果能琢磨透虎牛斑纹的秘密，本王重重有赏！”
他还算有点儿脑子，这是想吸引失败经验，甚至幻想着也来一场牛群灭敌的大战。
“小人遵命，小人回去一定多找人品尝，争取早日琢磨明白。”
这……
杨牧无语了。
老子小嫌自己重口味不够，还要祸害别人。
不知真相揭露那天，会有多少人骂娘。
……
秦有仁走了。
齐王又恢复了那副颓废模样。
一脸萧索说道：“王弟，为兄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实在不行，回到武都，我便请求父皇分封！”
“争什么皇位，像你一样，独守一州封地挺好。”
这话听着言不由衷。
但杨牧没有拆穿，随口应道：“王兄说笑了，即使你现在想退，你身后那一帮支持者，肯让你退吗？”
“你与魏王兄争斗已久，等他登基，会不会赐你三尺白绫？”
齐王脸色微变：“王弟可有高招指教为兄？”
“指教不敢当，倒是有一愚招，王兄听听就好。”
“自己跌倒的坑，想办法让对手也跌一次。”
“大家站在同样的层次上，就老大不笑老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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