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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庸忙问道：“你们谁会游泳，赶紧下去捞他上来！”
众人齐齐望向当中一名年轻男子，那男子红着脸嗫嚅道：“我也不是很会，初学而已……”
众人手足无措，没有一个人下手。
唐庸望向落水处，那孩子已喝了不少水，手脚也不扑腾了，随时就要沉下去。
唐庸一颗心脏也猛往下沉，边脱外衣边疾道：“你们速把腰带解下来结成绳子，待会拉我们上来。”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纵身向江中跳去。
落水处江底甚深，待跳落江中，唐庸立刻发觉失策了，不会水就是不会水，哪里有什么侥幸可言。
冰冷的江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没有一处着力点，哪里还分得清什么东南西北。
唐庸挣扎翻滚，大量江水呛入鼻腔和喉头，慌乱间便吞下去好多。
憋气憋得头昏脑胀，再过一会儿恐怕就要沉尸江底了，也顾不上那胖头娃娃。
唐庸听得岸边惊呼声，也不知绳子有没有甩下水，再憋不住气，江水便往口腔鼻腔呼啦灌去。
一股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唐庸放弃了挣扎，心道：“我命休矣。”
满腔满肺的痛楚席卷而来，那要命的窒息感瞬间令得他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破水而来，倾刻已到身边抱住了唐庸的腰。
唐庸强行睁开眼，便有一张天仙般的清秀脸庞映入眼帘，然而他下一刻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醒转过来，身上已换上了干衣，原来是被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馆。
他睁眼便见船边围了四五个年轻男女，都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唐庸正欲开口，肚里又是一阵翻腾，喉头便涌上一股水来，顺着嘴角流出，两名女子便捂嘴后退。
其中一男子温和道：“你可算醒了！”
唐庸想起那胖娃娃，心中凄凉，又怀有一丝希望，问道：“那孩子呢？”
后面一男子面有愧色，抢着答道：“那小孩也被救上来了，正在隔壁休养，应该无碍。”
这便是那“不是很会”的男子。
唐庸搜索了下记忆，又问：“救我的是什么人，我想向她道声谢。”
几人面面相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男人们脸上都多出几分神往。
原来那名女子先救了小孩，又投入江中拖出唐庸，她生得貌若天仙，上岸时又已浑身湿透，玲珑曲线展露无遗，引得围观男子垂涎不已。
她救得两人，一言不发，拣了唐庸扔在地上的外袍披了，就此远去，不知踪影。
唐庸叹了口气，正懊恼羞惭。
医馆大夫已走进门来，道：“不会游泳还去救人，这不找死吗？勇气可嘉，愚蠢至极！”
这话戳到唐庸痛处，更令他恨不能就地找条缝儿钻了。
其余几人并不揶揄，见唐庸醒转无碍，就告辞离去。
此时夜色渐浓，唐庸也不愿多耽搁，从荷包掏出两钱银子与了大夫，包了换下的衣衫走上街头往落脚处行去了。
到得院子，招呼了伙计烧了一大锅洗澡水。
在热水里泡着，浑身舒坦了，又回想起白天那幕，止不住又开始害怕。心道差点死在那了，暗骂自己实在是个窝囊废。
也不知那救人的女子是什么人物，混沌中已记不清她的模样，只知她生得极美，怕是比起易贝贝也毫不逊色。
又羞恼惭愧了一番，才起身穿衣换上干净衣服。
少时周掌柜和顾老爹等人也面带喜色地回来了。
唐庸立在廊下笑道：“看来掌柜的已经选定酒楼地址了？”
周掌柜招呼唐庸往厅里去，各自坐了，才神神秘秘道：“老顾选的五处我都去看过了，都还不错，不过今日却有意外惊喜。”
说罢住语不言，笑眯眯地望着唐庸。
唐庸苦笑道：“周大掌柜，你跟我卖关子有什么用，我就是个厨子，哪懂其他的。”
周掌柜心情松快，哈哈笑道：“那百珍酒楼确是不打算开下去了。”
“那酒楼我是去过的，就在西江边上，位置极好，环境绝佳，规模也堪大，若是能盘下来，正好让唐兄弟一展身手。”
唐庸张大了嘴，半天才合上：“这潭州一等一的酒楼就这么关了？”
又问：“这盘下来得花不少银子吧？”
周掌柜道：“如果他的儿孙志不在酒楼，勉强开下去亏损只会越来越多，还不如多置办些田地，光收租子也够后人安身立命了。”
“况且百珍酒楼开了这么些年，早已给他积了座金山也不一定。至于银子，先看看再说，要合适就盘下来，要实在要价太高，咱们再做其他打算。”
唐庸咋了咋舌，心道：百珍酒楼在潭州开了几十年，怕光是这块招牌就值不少银子，只是这招牌我们却用不上。
又问唐庸道：“听说唐兄弟今日也出门了，不知去了什么好去处。”
唐庸顿时脸发烫，只道：“随便瞎逛了逛。”
周掌柜便不再问了。
连着几日，唐庸也不愿出门了，在房里专心研究菜式和改良酱料。
这日周掌柜兴冲冲地冲进房来，拉住唐庸的手往外走，嘴里说着：“走走走，去看看咱们的新酒楼。”
唐庸便糊里糊涂地被拉上马车，顾老爹和几个伙计早已等在车里了，都笑吟吟地望着他。
唐庸似有所悟，道：“是盘下百珍酒楼了？”
顾老爹笑道：“是了。如今酒楼已经盘下，厨师伙计我也早已聘了，装潢一番，不日就可以开业了。”
唐庸听了也高兴，这些天实在无聊透顶，酒楼早日开业也让他有些寄托。
又问了些酒楼的情况，却只说让他自己去看。
车马行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停下，空气也变得湿润温和起来，众人下了马车。
唐庸放目望去，见一座蔚为壮观的四重飞檐高楼矗立在江岸外凸的一片沙洲之上。
雕梁画栋，碧瓦朱甍，三面环水，独树一帜。
走过二十来丈青石铺就的坦途便到了酒楼门口。
推开门便见大厅尽头座高约一丈，长三丈，阔两丈的戏台，雕栏玉砌，极尽奢华。
厅中遍布了四方桌，八角桌，不下二十来张，都显得极古朴沉重。
戏台左右一丈处各有扶梯连通二楼，沿梯而上，二楼虽不似一楼宽敞，却都是装点精致的雅间，长椅包皮，圆桌坠珠。
三楼却只有长桌两张，配套椅凳，装饰得十分雅致，适合聚会。
至于四楼，空间最小，不过采光极佳，现如今空着，堆了些杂物。
唐庸叹道：“周掌柜，老听小玲说你吝啬，这回怕是下了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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