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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具焚毁最严重的遗体上,日军找到了中队长的军刀和南部手枪。怀疑的眼光在两具火焰喷射器上不住的打量。
李勇及时的收回了对火焰喷射器射手伸出的大拇指,这个聪明伪军开始一小步一小步向后挪,心里默念着——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生怕火焰喷射器射手杀他灭口。
三个小队长躲到一边,嘀嘀咕咕一阵,互相推让,没人争抢领导权,就在火焰喷射器射手走过来旁听之前,集体一致决定——撤退。
膏药旗不再高高飘起,被火焰烧烤熏蒸的日军留下治安军掩护,丧家犬一样的夹着尾巴撤了。
“营长,咱们还不走等啥呢?”一个伪军焦急的催促李勇。
“呸!”
李勇一口痰啐在地上,“他娘的撤!撤!撤!野尻太君死在这了,前田司令问起来我咋说?!”
另一个伪军撇着嘴说:“难道前田还真指望咱们替野尻太君报仇,再不撤咱们都得搭在这…”
李勇小心肝一哆嗦,“就他娘的你话多,那还不撤退等啥呢?”
说话的伪军心里这个冤,敢情啥都让你说了……
高一刀终于不用趴在掩体里举着望远镜,一双大脚用力的跺着地面,试图震落粘在裤腿和鞋面的泥土烟渍。
二连的战士看着连长,微微愣神后也跟着爬出掩体战壕。
高一刀一瞪眼睛,“都没事了?去收集战利品啊!”
二连的战士终于反应过来,哄的一声,嗷嗷叫着冲入依旧燃烧余烬的小树林。
马良阻止了九连一排的战士参与战利品的抢夺,“都不要抢,在咱们酒站呢,谦让着点。”
这让高一刀极其不爽,有话就说的高大连长一脸不悦,问马良:“你这是干什么呢?什么叫你们让着二连?”
远远走过来的胡义冲着马良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谁让你让着二连?这场战斗难道是二连打的?’”
高一刀忿忿,“明明可以在山梁上打一场伏击,就你胡杂碎能,现在弄成了啥?鬼子没留下几个,我们自己人倒丢了不少…”
胡义懒得和高一刀争论,现在真没那个心情,他就纳了闷了,这一天又是追踪,又是战斗,这个高一刀怎么就一点不累呢?
马良在一旁说:“高连长,在山梁上拉动鬼子的时候你可是当做伏击打得啊!你咋能这么冤我们连长呢?你那人丢的,不是被鬼子追了十几里路追丢的吗?这要是没有酒站接着,再有十里路二连还能剩个啥?”
高一刀老脸一红,有心想说,只要你九连在山梁上架上机枪,老子肯定可以干掉更多的鬼子,可是仔细再想想,既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已经从争夺战利品上转移开了,就坡下驴,讨伐胡杂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高大连长一甩衣袖,貌似哼哼不平的去追他的队伍去了。
几名二连刚刚在拉动鬼子和伪军的过程中失散的战士辗转来到酒站,给高一刀带来了新的消息——三连也正在朝酒站赶过来,同样是为了阻击进山扫荡的鬼子,战斗都结束了,三连才姗姗来迟。
好高一刀,刚才看起来还满脸怒气,抱怨胡义的战斗安排不力的一肚子怨气,冲着打扫战场手脚太慢的战士们散发着火气,也不知打错了哪个弦,突然又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连长,你这是咋了?你可别吓我们”一个二连战士忧心忡忡的关心。
高一刀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以为我是气疯了?”
点头的不止一个人。
高一刀认真的说:“上次鬼子扫荡一连被打得剩下了一个排…”
二连一群呆愣愣的点头,连长这是想说啥。
高一刀扬起头颅,依旧认真的说:“三连次次都赶不上热乎的”
二连一群满头黑线,环顾左右还好都是自己人。
高一刀总结说:“这一仗老子打得痛快…”高一刀心中的评价——这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啦,最关键,老子这一次打得纯粹是进山找事的鬼子…
听不到高大连长内心潜台词的二连战士们倒了一地,有的看向酒站,认为连长是被九连长胡义气出毛病了,有的看向已经远远进入视野的三连,认为——连长说的对…
胡义没空看远处高大连长的表演,浓眉细眼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酒站的一草一木之上,树林边缘钉在树木上那块留言板还在,不只是上天眷顾还是命运遗忘,留言板上的字迹还依稀可辩。
秦优从河对岸回到酒站的沙滩,看着被烈火烧焦的鬼子尸骸,好像报仇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胡义,你…你干的很好!”这句话是秦优违心说出来的。老秦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更深的失落。
“老秦,我…我做的不好!”这句话是胡义真心实意的表达,他没有完成战斗前对老秦的承诺,哪怕这承诺仅仅是当时自己在内心中许下的。
秦优轻轻叹息。
胡义轻轻叹息。
“酒站这住着太舒服了,几乎把这当家了,看来我们得挪挪地了。”胡义不无惋惜的对秦优说。
“这就是我们的家啊!挪哪去?不就是过了一把火么,明天开始咱么重建,鬼子破坏一次咱们就重建一次,有这山呢,有这河呢。”秦优是之前受了孙翠的启发与激励。庄稼烧了又怎么样,河里有鱼,山上有野菜野果,老秦黢黑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与希望。
“哦…”
胡义惊异的看着秦优,他原本担心的是鬼子摸到了门,难免以后不会继续过来骚扰,现在看着秦优满满的斗志,心里好不痛快!
和鬼子打了这么久,伤也伤过,死也死过,过去总说明是自己挣出来的,现在胡义突然感觉,这不就是活着么?来吧,打啊,日子不就是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么!
胡义还陶醉在自己的理解之内。
秦优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念叨起:“我说胡义啊,说到重新建设酒站,你是不是也该把骡子弄回来了?还有小丫头,你看看这一个个的都野成了啥?还有陈冲也是个不省心的,要不是一个两个都不在家,这火啊,也烧不到咱们酒站不是?”
胡义哑然,骡子的诡计团长政委都知道,苏…青也知道,老秦…“哎!好,我明天去梅县找他们去。”
秦优焦急:“我是说把他们找回来,你可倒好,这不成了卖一个搭一个?你走了酒站咋办…”
胡义一脸无辜,“我不进梅县怎么把他们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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