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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姐姐为了不让弟弟伤心,也强颜欢笑。
景帝一脸疲惫,满脸褶子更加深了,没办法,最近王美人的火力凶猛,有些扛不住,一滴也没有了。
景帝:“起来吧,和亲的车仗要出发了吗?”
王美人跪坐回应道:“回陛下,车马嫁奁马上就要出宫了。臣妾想请陛下——”
景帝揉着眉心闭眼摆手说:“朕不出面了。与强盗和亲本就是不情愿的事儿!让他们出发吧!别说是下雨,就是下刀子,也得按期交人。”
王美人:“陛下,臣妾想临行之前,陛下还是应该抚慰一下隆庆公主。”
景帝:“隆庆?有这人么?”
王美人:“就是奴婢秋香,是陛下亲赐的名号!隆庆公主是臣妾做主起的封号。”
景帝拍了下额头说道:“朕都忘了。秋香,秋香,人来了吗?”
自有宫女传话,不一会秋香款款而来,一米五五的娇小身材,精致的妆容,雍容的步伐。比公主还公主,比皇后还皇后。
景帝直接看呆了,‘肘!跟朕进屋~’刘启觉得亏了的肾又行了。
楚楚可怜的秋香轻轻俯身叩拜到:“贱妾叩见皇上!”
景帝赶紧走上前去,眼里仿佛有光,色与魂授之光。
“快快请起!抬起头让朕好好看看。”
景帝:“这——想不到宫中还有这般颜色?都说金屋藏娇,这这……金屋里藏着的娇娃,朕竟然都没见过?!哼,看来这后宫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秋香看着景帝的色鬼样子,有些鄙视,生硬地说道:“陛下!承君命,为国家,臣妾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一次爽和次次爽,景帝还是分得清。
景帝:“好,好,去了那边,委屈你了!”
王美人:“陛下,队伍该出发了。”
刘胜看着自己关系最好的朋友要去草原,受那满身腥膻的匈奴人欺辱,心痛如同刀割一样。
“父皇!和亲和亲!我大汉自定鼎以来,和过多少亲?太爷爷和亲,爷爷和亲,到了您还是和亲。可是和亲和出和平了么?”
“下去,你懂个屁!”
“父皇,以女人侍奉匈奴,如同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今日送五人,明日送十人,然后得一息安寝,起视四境,而匈奴又至矣。然则大汉之地有限,匈奴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
景帝有些气急败坏道:“闭嘴!你出口字字珠玑,天生奇才,大汉幸甚。但你不能得寸进尺!”
刘胜扔不疾不徐地说道:“父皇!前朝宫殿的余烬尚未清理干净。难道父皇要做秦王?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这句话出口。殿内反而鸦雀无声了,“楚人一炬,可怜焦土”八个字,可谓诛心之极,太监宫女恨不得自己瞎了聋了,不过反正也听到了,躺平了。累了毁灭吧。
所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景帝刘启。
刘启已是满脸铁青,抿着唇坐在殿上。不太宽阔的身躯气得瑟瑟直抖,阴冷的目光杀人似的盯着刘胜,从齿缝里冷冷迸出两个字:“……闭嘴。”
刘胜浑若未闻,只是背诵的语速徒然加快,语调也越来越高亢。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刘胜!给朕闭嘴!”刘启暴怒,拍案而起。
刘胜继续背:“……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语落,殿内回声隆隆,声音仿佛传出了大殿,在大汉江山的大地上回荡不息。
“闭嘴!给朕闭嘴!闭嘴!”刘启怒极咆哮。
刘胜把背着的手往身前合起,朝老爹咧嘴一笑:“父皇,儿臣已经说完了,陋作浅薄疏狂。请父皇指正。”
王美人和秋香屏住呼吸,静静看着父子儿子面对面交锋。
刘启狂怒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刘胜。
粗重地喘息着,像一只即将伸出利爪捕获猎物的狮子,而刘胜,眼神清澈,无悲无喜,丸子头还是那样可爱,平静地直视景帝。
交锋!火花!震撼!还有接踵而至的无边杀意!
然后这杀意像碰到墙壁一样,迅速退去。
这是殿内所有人心头最直接感受到的东西。
个别宫女恐惧激动得夹不住尿,羞红着脸捂着裙子。
父子对峙良久,景帝终于开口,嘿嘿冷笑道:“好个少年英杰,可你的华丽文章能把匈奴人骂死么?用嘴巴能让匈奴人不劫掠朕的子民么?你以为骂胡人就可以让他们忍让南边的汉人吗?”
景帝喘口气继续说道:“要怨就怨你们生错了地方。生在了这个我们汉世尚未崛起的地方,生在了帝王之家!欲戴王冠,先承其重。如果匈奴人发现隆庆公主是个假公主,那时候真公主也要和亲!你们也别抱怨!要怨就怨你们太多想法。年少无知到了,以为不喜欢就可以改变周围的一切,以为靠你们几个就可以改变这个时代。”
刘胜驳斥道:“够了!你不是在说我们。是在自怨自艾。”
景帝上前逼问道:“我可以为天下跪在你面前。你又可以为大汉做些什么呢?你一个姐姐重要?还是天下人的姐姐重要?你明白么?我大汉社稷随时有倾覆之忧,说不定下一刻,那些藩王就会打进长安,让你我父子死无葬身之地呀!”
“儿臣遵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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