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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伍乐安从帐外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
李凡回身，幽幽的问道。
“结束了！”
“对方的先头部队，五万余人，全部歼灭！”
伍乐安激动的说道。
如此战绩，对于他们来说，算是不菲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
谁知，李凡却没有一点喜色。
他看着伍乐安，冷然的开口问道：“我问的是，我们损失了多少！！”
“这........”
伍乐安闻言，面色有些凝然。
李凡见状，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由得揪紧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浅浅的说道：“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伍乐安颤抖的开口说道:“此番战斗，我们一共阵亡，八百多人，轻伤五百，重伤三百人！”
“八百！”
李凡闻言，身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伍乐安继续开口“八百人当中，新兵占据了六百多！”
只要是战争，就会死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李凡的心里，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们三千人，全歼对方五万人，虽有烈火在前，可也算是不易了。
才死了八百人，战绩算是无比的辉煌了。
只是。
在李凡的眼里，这八百人，却是无比的浩瀚。
因为，他的背后，承载的是八百个家庭。
他该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呀？！
所以，当他听到这个数据的时候，内心，还是忍不住一颤。
深吸一口气，李凡有些嘶哑的说道：“统计好他们的姓名和家庭信息，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要为他们立碑著书，让后人铭记他们的事迹！”
“是！”
伍乐安深深的低头，然后便退了下去。
而李凡则再次坐在了长椅上，端着茶杯，愣愣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城楼下。
百姓们驻足欢迎。
看着进城的士兵，他们当即欢呼了起来，锣鼓震天，大家都知道，胜利了。
欢愉之余，众人开始接自己的家人。
其中。
一个身材佝偻，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杵着拐杖，目光低垂的看着城墙上，脸上带着一丝期盼。
她看着，看着。
一个。
两个。
三个。
都不是。
都不是她的孙子。
终于。
老人看到了他们同村的人，跟着她孙子一起参军的人。
“二蛋！”
“王二！”
“牛三！”
老人对着三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喊道。
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你们都回来了，小葛呢？”
三人闻言。
看了一眼老奶奶，神色当即变得凝重了起来。
随后。
“砰！”
“砰！！”
“砰！！！”
三人同时跪倒在老人的身前。
“对不起奶奶，我们没保护好小葛，他没能回来！”
“奶奶，您放心，您以后就是我们三人的亲奶奶，我们会代替小葛照顾您的！”
三人的一席话。
犹如一道惊雷，轰击在老奶奶的心头。
当即。
她那佝偻的身躯再也撑不住，瘫在了地上。
“奶奶！”
三人见状，大吃一惊，当即上前将其搀扶了起来。
他们跟小葛，是同村的玩伴，更是兄弟，他们一同参军，一同杀敌，却没能一同赴死。
三人的内心，也是无比的难受。
“小葛，终究还是跟着他父亲，还有他爷爷一起走了！”
老妇人泪眼婆娑的说道。
他的丈夫，当年参军，也牺牲了，随后，她的儿子也上了战场，也走了！
现在。
她的孙子，也亡故了。
可谓是一门三忠烈！
只剩下，她一个孤寡老人了！
当初，得知吐蕃大军要打过来的时候，老人就让小葛去参军。
于她而言，小葛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自然是不愿她去的，可是她也知道，受他父亲更他爷爷的影响。
小葛从小就有很深厚的家国情怀，他一直渴望着能够上阵杀敌，报销国家。
所以，即便不愿，不舍，老人，还是让他去。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去，竟是天人永别！
念及此处。
老人不由得抬起头。
看着天边的斜阳，看着看着，竟然痴痴的笑了起来。
她似乎看到了，小葛放完牛，正亲切的喊着她奶奶，而她刚好将饭菜做好，在门前的大树下，等着他回家吃饭呢。
“小葛！”
“你回来了！”
“快进屋吃饭吧，奶奶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老人眼睛一眯，笑着说道。
三人见状，当即鼻尖一酸，他们轻轻的搀扶着老人的手，朝着远方走去。
..............
城墙上。
零雅跟李凡刚好看见这一幕。
看着老人那萧条的背影，零雅的内心很是难受，精致俏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泪痕。
“你说，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战争呢？”零雅看着李凡问道。
李凡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起头，朝着城外看去，此刻，夕阳正在落下，繁星却已经开是在云层当中闪烁了起来，银色秋霜洒满屋粱，分外地清冷。
半响之后，李凡才开始轻轻的说道：“战争为的是抢占自然生存资源、抢夺劳动收获。”
“掠夺可以不用费力劳动就能够获得收获，但是没人甘愿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奉送给他人。于是掠夺者与被掠夺者便开始了漫长攻防之战，并由此演变成为战争。”
“而一切的源头，就是贪婪和不满足！”
“所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再好的朋友，甚至是亲人，只要产生了贪念，就会发生战争！”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零雅轻轻呢喃着李凡的话，美眸惊奇的看着他，她没想到，李凡这般年少，却能将战争的本质一眼看清。
越看，零雅越觉得可怕！
李凡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性，面对三十万大军，丝毫不慌，甚至先后两次，挫败呼延帆，完全将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他到底是什么做到的。
念及此处。
零雅的内心不由得一悸：“若有一天，我也会跟他成为敌人吗？”
零雅忽然有些慌乱。
看着李凡那坚毅的侧脸，她赶紧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了出去。
她宁可与天下人为敌，也不愿意，跟眼前这个少年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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