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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李凡，来晚了！”
看着喜极而泣的百姓，李凡不由得又响起，那深坑当中的无数具尸体。
顿时，他对着前方的百姓，跪了下去！
“李凡将军！”
“使不得！”
“使不得！”
“万万使不得啊！”
老者见状，当即上前，颤颤巍巍的就要将李凡扶起来。
他们都是升斗小民而已，而李凡可是大唐的忠武将军，一品爵位加身，而且，他在北境，立下赫赫战功，保境安民，是大唐的大功臣。
他们何德何能，能受李凡一拜呢！
“老人家.....”
李凡轻轻抓住老者的手，使得他不能动弹，更不能将自己扶起来。
随后，他轻轻的抬起头。
然后老者骇然的发现，此时此刻，李凡的目光都已经红了，泪眼婆娑。
李凡抬眸，看着周围的百姓。
低沉的说道：“是我李凡无能，没能保境安民，没能守护住你们，才让你们被那些畜生屈辱，深坑中的血案，都是我李凡，欠下的血债！”
“我李凡.......对不起你们！”
“我来晚了！”
说着，李凡当即对着百姓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头颅撞在雪地上，雪地顿时崩裂，同时李凡的头皮也被磕破，流出了凌冽的鲜血。
“我们，来晚了！”
伍乐安，王莽两人见状，当即也跪了下去。
一同的还有他们身后的暗影卫。
全部跟随李凡，跪在百姓的面前，重重的都磕了三个头。
当他们看到深坑当中的尸体的时候，他们的心，都像刀割的一样。
那些，可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都是他们的同胞啊！
如果.....
他们能来得快一点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场景了...........
“将军！”
“快起来！”
“快起来！”
“我们不怪你们，你们镇守汴州，本就不易了，根本抽不开身来救我们！”
“这些我们都知道，你们能来，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
“是呀！”
“快快起身吧，李凡将军！”
“我们受不起呀！”
众人见状，感动得无以复加，泪水化作冰凝，僵在脸上。
天虽是冷的！
可他们的心，却已经无比的暖和了！
百姓再三请求，李凡等人也就站了起来。
“老人家，这么冷的天，你们不在家歇着，来这里干什么啊？”
站起来之后。
李凡头上的血，还在流着，顺着他的脸颊缓落，溅射在地上，跟雪融合在一起，赞放出一朵朵鲜艳的红色花蕾，无比的耀眼。
而李凡，却不管不顾。
目光灼灼的看着老者，看着面前的百姓，无比关怀的问道。
“是这样的！”
老者闻言，哆哆嗦嗦的转身。
走向他身后的一个麻袋，然后伸出满是褶皱，就好像老树根一样的双手，颤颤巍巍的将袋子打开。
露出了里面金黄的粮食。
双手捧起来，老者满是泪水的说道：“将军，这些都是粮库里面的粮食，是你们发给我们的！”
“没错，这些是我让他们发给你们的，好让大伙过冬的，这些都是冬储粮！”
李凡点头说道。
“将军，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老者将粮食放入口袋当中，期间不慎掉落了两粒，他都艰难的弯下腰，将其捡起来，然后视若珍宝的轻轻放在口袋里面。
随后，才转过身来看着李凡倔强的说道：“这粮食，我们不要！”
“没错，我们不要！”
“不要！”
老者的话刚刚落下，周围的百姓也都跟着响应了起来。
“为何不要啊！”
李凡当即有些疑惑。
据他所知，吐蕃人进城之后，到处烧杀抢掠，百姓的粮食，都已经被抢光了。
很多人，都被饿死了！
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粮食，如果不要这粮食，他们连吃的都没有，如何扛过寒冬？
老者杵着拐杖，目光直直的看着李凡，无比真挚的说道：“李凡将军！”
“我们剑南道，地处边境，这里的很多人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很多道理，我们都不明白！”
“但是，并不代表着，我们就不懂家国情怀！”
“吐蕃人进城之后，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此行径，早就不在人伦之术了，骂他们是畜生，都会侮了畜类的天性！”
“仗着金戈铁马，就将我们大唐百姓，当作牛羊一样宰割！”
“但是我们知道，我们大唐百姓，数以亿万计，他们根本杀不过了，我们也一直没有放弃希望，终于，等到了你们.....”
“可惜.......可惜......只可惜，我们那些死去的百姓啊！”
“李凡将军！”
说着，老者伸出手，死死的抓住李凡的双手。
双眼，早已经被泪水模糊。
“我们知道，你们当兵打仗，比我们更需要粮食，所以，这些粮食，我们不要，全部给你们当军粮，你们吃饱了，有力了，就可以多杀一些吐蕃胡人！”
“没错！”
“对！”
“我们不要！”
“全部给你们当军粮！”
所有百姓，起身应和，面色昂扬。
双目当中，都充满了复仇的怒火。
李凡闻言，这才看见，他们的身边，都有一个麻布袋子，那些都是分发给他们的粮食，而现在，他们却颗粒未食，全部拿了过来。
为的，就是想让他们吃饱，好有力量杀吐蕃人！
李凡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面孔上扫过，看着，看着，他就哭了！
泪水，跟他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大家.........”
李凡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他身后，伍乐安，王莽，一众暗影卫，也都沉寂了下来，双目通红，七尺男儿，他们在战场上冲杀，无畏无惧，面对千军万马，身体都未曾颤抖过一下。
而此刻，他们的身体，却在轻轻的颤抖着。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控制。
因为，一但不控制，他们就会哭出来。
俗话说的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是这一刻，他们看着这些百姓，看着他们真挚的脸庞，每个人的内心，都无比的触动，就好像内心里面最柔软的那根弦被挑动了一样。
每个人的鼻子都酸酸的！
无外，因为他们都是汉家儿女，都是炎黄子孙，自然同仇敌忾，所以，他们之间的悲伤和愤怒，都是共通的！
这也是大夏传承几千年不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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