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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幽灵绽开一抹热烈的笑容，“当然可以。”
凤幽灵的衣服已经在大火中被烧得差不多了，这时，一枚玉佩从袖子里面掉落下来，莹白通透的玉佩躺在地面上，凤幽灵看着这枚玉佩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怀中的孩子皱了下眉头，“怎么了吗？姐姐？”
凤幽灵又盯着玉佩看了两眼，才缓缓摇头，“没事，东西掉了。”
说着，凤幽灵又弯下腰将玉佩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袖口里面。
孩子的语气里面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姐姐方才看了那么久，这个玉佩应该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
“不知道，应该不是，如果很重要的话，我不会记不起来的。”凤幽灵道。
那孩子似乎轻轻吐出一口气，凤幽灵却只顾着向前走，也没过多在意。
走到当初凤幽灵初次见到孩子一身伤痕的那条溪水边，凤幽灵突然提议道：“虽然大难不死，但到底浑身脏兮兮的，这样吧，这边刚好有一条小溪，我帮你洗把脸吧。”
孩子有些为难，“我身上有伤口恐怕不能沾水。”
凤幽灵笑了笑，“没事，只是洗把脸。”
见凤幽灵态度坚定，孩子低声道：“那我自己来吧，我已经麻烦姐姐够多了。”
“不麻烦。”凤幽灵仍旧笑意盈盈，“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
那孩子脸色突变，还没等挣扎，就被凤幽灵钳住了双手。
“姐姐！”孩子惊叫道，“姐姐，我疼。”
凤幽灵哪里肯放开，拉着人就往溪水中走去，强制那孩子直面溪水，将自己的容貌投影在溪水之上。
本应该出现孩子脸部倒影的溪水水面，此时却仅仅是映出了一个完全没有五官的轮廓。
“果然，没有脸。”凤幽灵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笨，现在才发觉。”
那孩子却一改方才柔弱，声音中染着蛊惑，“姐姐，你方才不是说你要陪着我一辈子，保护我的吗？”
“姐姐，我没有亲人了，没有在乎我的生死，我是人们眼中的灾星，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姐姐，你了解这种感受的，是不是？这些你都经历过，你知道我有多么难过，你知道我有多么绝望，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是不是？”
“姐姐，不要让我再经历你经历过的那些痛苦，那些噩梦，你不会忍心的对吗？”
凤幽灵脸色煞白地向后退去，年少时期身边人的一次次离去，一次次的众叛亲离，一次次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日子，还有那深深刻在记忆中的唱词。
“幽灵幽灵人人防，克死爹来又克娘。”
那些原本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噩梦，如今又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重演，凤幽灵抱着头低下.身子，疯狂颤抖起来。
那孩子露出悲悯的笑容，抬起手想要去安慰凤幽灵。
“留下吧……”孩子柔声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留在这里，我们就永远都不用再经历那些黑暗痛苦了。”
就在触碰到凤幽灵肩膀的一刹那，凤幽灵突然之间扣住了她的手腕，眼睛仿佛有风暴在决绝翻涌。
“去你m的！”凤幽灵怒吼出声，“你就是个冒牌货！”
那孩子原本悲悯的笑容在脸上逐渐扭曲，凤幽灵猛然将那孩子拖进溪水中，一脚踹在她的胸口上。
那孩子在水中猛然受到重击，在水中吐出一圈气泡，几乎要窒息。
同样的窒息感也传递到凤幽灵本人的身上。
趁着凤幽灵不适的空隙，那孩子如同泥鳅一般，从凤幽灵手中逃脱，在一旁哈哈大笑，“怎么了？你杀不了我，对吗？你说我是个冒牌货！你错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怎么样，你就会怎么样！”
凤幽灵拼命咳嗽，调整了气息又问道：“我想问个问题。”
那孩子似乎没有想到方才还满身杀意的凤幽灵突然间又平静得像是一个多年的好友和她对话，愣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想问什么？”
“杀了你，也不能从这场幻境中走出去，对吗？”
“没错。”那孩子有些惊讶，笑了笑，“你是怎么猜到的？”
“呵，用的着猜吗？”凤幽灵讽刺道，“如果这个方法可行，在我发现你的身份的时候，你就该跑的无影无踪才对。”
“哈哈哈！你很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凤幽灵抬眸，一边的嘴角向上高高扬起，突然在那孩子的惊叫声中，猛然向后仰躺。
彻骨的寒冷伴随溪水，从四面八方向凤幽灵涌来，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要将她带进更深的深渊。
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岸边的孩子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有孩子那逐渐透明，即将消散的身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同生共死，祸福与共。
幻象不能消散，但如果本体都不存在了，那么幻象也就没有存在的基础了。
这场豪赌，她终是赌赢了。
在睁开眼的时候，还是熟悉的瀛洲，擂台上面的齐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置信凤幽灵居然能够从环境里逃脱出来。
“齐师兄好久不见。”
齐洹尴尬地笑了笑。
久吗？幻境一年，台上不过一刻钟，他连一掌将凤幽灵打到台下的时间还没抽出来，就被她这样逃了出来。
齐洹不敢再小瞧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娃娃，拿起短笛正要继续吹下去，刚吹了一个音符，笛子竟然直接裂开了。
凤幽灵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猛然间欺身而上，在齐洹还没来及从自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这样被一脚踹到了台下。
台下的弟子们足足静默了半晌，才有人说道：“快快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应该不是。”另一个弟子道，“你的梦里肯定不会出现我。”
“去去去，快去看看齐师兄。”说着，几个人又向着齐洹的方向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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