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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姑收到二少爷让公孙家小儿送来的信件，没多久就赶着一辆马车来到公孙家。
朱二看到鼠姑出现，一直绷着的神经彻底放松。
“我想洗澡，我的衣服带来了吗？”
“带来了。”
“你侍候我。”朱二少爷难得任性地道。
鼠姑一顿，“是。”
请公孙家的长工帮着烧好洗澡水，公孙过来给热水里加了一副药。
鼠姑请来朱二。
朱二走进浴房，当着鼠姑的面脱光全身衣裤，跨腿坐进浴桶。
鼠姑表情纹丝不动，立在一边等候朱二吩咐。
她上次侍候少爷洗澡是什么时候？那时候少爷身子瞧着可单薄，但现在……
鼠姑没去想少爷的身体肌肉练得有多紧韧结实，只想到：少爷似乎越大脸皮越厚？
“鼠姑，来帮我捏捏肩膀。”
“是。”鼠姑上前，手放到朱二的肩膀上。
两人几乎同时轻轻一颤。
朱二咳嗽一声，曲腿，同时感谢公孙的药把洗澡水染得乌漆抹黑。
鼠姑很认真地帮少爷捏揉着肩膀。
朱二身体一点点放松，眼睛慢慢闭上。
“还有头也要按按。”
鼠姑听到自家少爷小孩撒娇一样的咕哝声，眼中浮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笑意。
晚膳后，吃饱喝足浑身舒畅的朱二得到了一张完整的专门针对血脉能力觉醒后的养精培元古方和专门的呼吸吐纳术要诀。
“我建议你初期还是在我这里配药，免得你还得另外买药配药。看在我们往日交情的份上，药钱我就收你个成本价，但其中两味药材，要求颇高，百年以上野山参还有地方寻觅，可这百年以上太岁想要找起来就难了，幸好我早年收购了一块。你也吃到我前面给你配的药丸，是否很管用？如果你每天吃，再配上吐纳术，保证你只要不过度使用那传说中的血脉能力，你就不会再像现在这么惨。”
公孙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给朱二算账。
朱二也承认公孙的药物很管用，否则他根本无法连续两天使用血脉能力，还大多都是远距离传送，又是重物。
但问题是这厮就是个死要钱，管你和他什么关系，哪怕是亲爹亲儿子，他也照样给你按他规定的价格算，半点不打折，而且凡是他亲手熬制炼制配制的药物更是死贵。
朱二必须为今后考虑，原本感激的话出口就成了：“这药方效果似乎一般，你看我这次被抬下山就是证据。”
公孙一拍桌子，怒骂：“那也要看你怎么用你的能力！就是皇宫里那位，据我所知，她一年顶多也就使用两三次能力，人家是一年使用两次，你呢？你自己说你这几天使用了几次？”
朱二当然不可能说实话。
公孙最恨的就是这种病人，永远不肯跟大夫说出自己的真实情况，只能让大夫凭经验判断。
“你说说你的血脉能力是什么？又是怎么用的？每次用后什么感受，身体有什么反应，你说出来，我也好根据你的情况调整药方。古方虽好，但毕竟不是针对你个人。”公孙忍下怒气，苦口婆心道。
朱二抬头看他，不说话。他能看出公孙眼中的兴奋，那是老饕遇到极品且极少见美食的贪婪和迫切眼神。
公孙脸部肌肉颤了颤，看起来一脸凶相，“我是医者，自会对病患的隐私保密。”
朱二摇头，“不够。”
公孙冷哼：“那你就向老天爷乞求这张药方能管你终身好了！”
朱二再次摇头，“我不是说我不信任你，你都已经知道我这么多秘密，我再隐瞒你又有何意义？”
公孙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熊眼一瞪：“那你是什么意思？”
朱二缓声道：“我要你帮我收集天下间所有关于血脉能力的药方和修炼法，然后再针对我的情况，给出最好的不断升级配方和修炼方法。只要有效果，所有费用都由我提供。”
公孙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所求可比他料想得大多了，他不止要情况稳定，还想着控制自身情况，更想着更进一步。
“这点我需要谨慎调查，如今关于远古神血的传说并不多。”
“所以需要你大量收集，任何小道消息都不要放过，但是否有用，则需要看你这位大神医的判断。”
公孙听朱二亲口承认自己是神医，心中得意，但他也没一口就揽下此事。
“当今皇族对神血一说不知是什么态度，但看他们对宫中那位的隐藏，应该是不希望世间有太多神血血脉出现。你知道皇家人的想法，恨不得所有特殊者都只出在自己家里。而出在皇家的，就叫做天降，出在民间的，就是妖人了。”公孙口气微带警告。
朱二心中有数，笑道：“报个价吧。”
公孙也没跟他绕弯弯，“不管我收集到多少消息和内容，每年三百两纹银，哪怕当年我没有药方改进和消息提供，你也得给，连续支付六十年，期间如你归天，可以选择停止，我死了就我儿子接上。六十年后，如果你还活着，或者你儿女也觉醒了，仍旧有这个需要的话，你们再跟我儿子和我儿子的后代谈。药费另算。”
三百两纹银听起来不多，但就是住在京城的平民，普通一家六口一年花费也不过才二三十两。京城官宦人家考虑到应酬和面子工程等问题，一家六口，加两名仆从，算上房租，节省一点，一年消费约八十到一百两银，稍微好一点的能达到两三百。
这么多银钱还不保证一定会有结果，说句难听话，如果公孙不上心，他隔个十几二十年给一次消息，朱二都不好说他什么。
而三百两一年的报酬，足够朱二养上三五个功夫不错身体强壮的青壮为他专门满天下收集相关消息。
只是朱二身边人手不足，加上收集这些消息，公孙的大夫身份更加便利，且凭他的学识和经验也不容易弄到假货。另外，公孙要钱是多点，不过他为人还是值得信任的，嘴巴尤其严。
总计一万八千两，如果公孙在这六十年中能提供三次以上有效改进配方或着是更好的修炼方法，也算划算，还不用一次性支付那么多。
朱二已经意动，但他不想让公孙就这么如意，故意沉默了好一会儿。
公孙在某方面是个急性子，见朱二半天不说话，只好又给出一点好处：“你也别觉得贵，这钱也包括我的出诊费，以后你和你身边亲近人，都可以找我过去。另外初期你使用这药方和吐纳术，我可以每旬出诊一次，为你诊断身体情况，直到你的情况稳定下来。”
朱二明白，公孙这样“大方”，不过是存了研究他的心思。
公孙盯着他，恨不得掐住他脖子逼他答应。如果不是看在朱二是极为少见的血脉觉醒者份上，一年三百两就想他公孙大神医成为专属大夫？门都没有！
朱二了解公孙的性子，知道想再讨便宜已经不可能，略略沉吟片刻，点头：“可。就这么说定。”
公孙脸色顿时明亮起来。
立在朱二身后的鼠姑忽然插言：“加个条件，公孙大夫必须在三个月内亲自教会奴如何配这个药，从最基础的药物炮制开始。以后药方改进，也必须教会奴。教奴的银钱包含在那三百两纹银中。”
公孙原本也没指望朱二会让他独家提供今后所有相关成药……朱二不可能让人这么掐住他的要害，既然鼠姑提出这个“合理”要求，他也就“大方”地同意了。
双方当场立字据为证。
朱二接过彼此按了指纹、盖了私章的契约，随手交给鼠姑收起。
“你这两天先在我这里好好调养一番，顺便让我看看那吐纳术对你是否真的有效果。今年会试还是二月初六吗？要么你就在我这儿待到会试那天？我这儿后院也算清静。”公孙心痒难熬，提议道。
朱二摇头，“我只能待到明天，会试前我必须回府，这是我家祖父的交代。要么你这几天先住到我那儿？”
公孙皱眉，到底舍不得不观察，“不用了，我每天跑一趟就是。”
之后无话，朱二当夜宿在公孙医馆，也是当晚他就尝试起新得到的吐纳术。
这个吐纳术和一般吐纳术不同，它上面有特殊要求，说只有血脉觉醒者才能修炼，而且修炼时必须根据血脉能力的特性，寻找相合属性的灵物置于眉心，谓之引源。有了引源后，再使用这个吐纳术，就能把相同属性的能量引入体内储存。
按照公孙分析，这个所谓相合属性指的应该就是五行属性，但何谓灵物，他就不知道了。
朱二枯坐了近半个时辰，毫无收获。
“少爷，别急，也许和您还没有准备灵物有关。”鼠姑怕朱二失望，安慰他道。
朱二在心中叹口气，睁开眼睛，“你还没有去休息？”
鼠姑一板一眼地回：“等少爷您睡了，奴再去歇息。”
朱二伸手，示意鼠姑坐到他身边来。
鼠姑站着没动。
朱二伸直双腿，放松地靠在床头上，懒懒地说道：“我还不知道我的血脉能力属于什么属性。”
“您为什么不问问公孙大夫？”
“有些事，除了你，我不想再让其他人知道。”
朱二这句话说得很平常，语调都没什么变化，可鼠姑听着却低下了头。
朱二看鼠姑神态，嘴角微弯：“我今晚只是试试，到底是古物，谁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如果真的没有效果，我明天起再去寻找相合属性的灵物就是。”
鼠姑低声道：“既然药方有效果，和药方一起的吐纳术应该也有效果。”
“我知道。你身体怎么样？伤口彻底长好了吗？我今天是不是劳累你太多？”朱二枯坐了半个时辰，没坐睡着，反而精神很好。也许是下午泡了两趟热水澡，泡得太舒服了？
“奴很好。刚才公孙大夫还给奴诊脉了，说奴恢复得很好。”
朱二突然道：“你会怨我没把你的身契给你吗？”
鼠姑面无表情地回答：“不会。您肯定有您的理由。”
朱二心中升起一股无奈，“是，我是有理由，我怕把身契给你，你就跑了，跑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鼠姑：……少爷，你这么诚实，让奴怎么回答好？
“天色不早，少爷，您还是早点睡吧。”
朱二声音慵懒，带着一点点说不出的火气：“你陪我一起？”
鼠姑转身就出去了，嗯，没忘给他带上门。
朱二看着关上的房门，吃吃低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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