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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院里进行牛痘的接种时，李炎也在一旁观察一阵。
听到里面不断传出来的鬼哭狼嚎，他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孟院长，这是为何？”李炎对着一边的孟诜，开口问道。
要知道，自己当时给孟诜扎针，扎到穴位上，那纯属意外。
实际上接种疫苗只需要随意在胳膊上扎一下就好。
为何现在给这些医学生接种牛痘的，全都是找准了穴位后施针，这能不疼？
孟诜在一旁表情严肃：“陛下，这是为了保证接种的效果！万一扎中穴位，会对牛痘的效果产生影响呢？”
“......”李炎抿嘴不语，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一句你开心就好。
这时，孙思邈捋着自己的胡须走了过来，开口说道：“陛下，咱们也去接种牛痘吧。”
“好......”李炎刚答应下来，就注意到孟诜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嘴角一抽，补充说道：“孙老，你来给朕施针。”
孟诜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可惜啊，不能给陛下施针了。
否则倒是可以给陛下好好展示一番自己的针灸技术。
三人一同回到实验楼里。
孙思邈取出一瓶玻璃瓶，用针沾上牛痘液体。
在即将施针的时候，孙思邈犹豫着问道：“陛下，不扎穴位，对牛痘的效果可有影响？”
李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绝无半点影响！”
“老夫明白了。”孙思邈点了点头，然后捏着银针，在李炎的胳膊轻点了一下。
接着，又故技重施在自己的胳膊上一点。
两人便都接种上了牛痘。
只待身上起完疹子，从此便能够对天花免疫。
李炎把袖子放了下来，开口说道：“孙老，等医学院里的人接种完，麻烦您派人运送一批牛痘到城外的天策营中，给所有的天策军接种牛痘。”
孙思邈闻言，立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等下就去安排。
李炎轻轻点了下头，心里叹了口气。
他来到医学院已经接近半月有余。
这段时间除了研制牛痘，李炎对长安城的局势也有所了解。
现在整个长安城，确诊天花的人数已接近十万人。
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
这和白小语这几个原始传染源在长安城自由活动了四天有很大的关系。
以长安城百姓的这种生活方式，一人染上天花，就几乎代表着一户都无法幸免。
这种庞大的感染人数，给整个防疫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就说对患者的安置，如今一座医学院都已经无法满足。
旁边的四大学院，也已经暂时开放，一起用来对天花病人的安置。
要是在以前，长安城面临这种情况，百姓、朝堂恐怕早已崩溃，但现在却还是能勉强支撑着。
已然算是一个奇迹。
其中大唐月报，在其中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毕竟那报纸上写着的，不仅有感染者的数量，还有不断更新的治愈人数。
在朝廷与医学院的努力下，本来九死一生的天花，生还率现在已经高达七成！
这是一个足以让百姓安定下来的数据。
但就算如此，支撑这么久，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现在城里已经多出了许多风言风语。
比如说陛下已经半个月未曾现身，恐怕早已逃出了长安。
还有说其实染上天花的人都死了，报纸上的数据都是骗人的......
虽然这些谣言的源头已难以查到。
但李炎依旧能够看到，在背后操控这谣言的一只无形巨手。
自古以来，天灾必定伴随着人祸。
为了保证局势不会失控。
拱卫长安的天策军，绝不容有失！
“等医师把牛痘接种成功后，便开始对全程的百姓进行接种吧。”李炎停顿了一下，“对百姓，就不必去扎那穴位了，否则这京城，就真成了炼狱了......”
一想到全城的人都发出如同杀猪一般的哀嚎，李炎就有些不寒而栗。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孙思邈瞥了孟诜一眼，点了点头，一脸好笑地说道：“好，老夫知道了。”
“牛痘疫苗的事儿便交给您老了，朕该回宫了。”
“回宫了？也对......您毕竟还有处理政事。”
为何朕从你的语气听到了些遗憾？难不成你还想把朕留在这儿学医？
李炎听着孙思邈的话，满脸的无语。
朕可是个皇帝啊！
......
用了半天的时间，在医学院里处理了些后续的事情。
比如给韦小宝接种上牛痘。
拿了许多装有牛痘的玻璃瓶。
毕竟回到皇宫，得先给婉仪她们接种上，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将这一切准备好后，李炎喊上韦小宝，坐上马车，离开了医学院。
等马车驶进了皇城。
外面驾着车的韦小宝突然说道：“陛下，皇城里好像也出现天花病人了。”
皇城也沦陷了？坐在车厢里的李炎一怔。
要知道，昨天.朝廷送来的奏折里，皇城可还没有出现感染天花的人。
本能地，李炎察觉到其中的一些蹊跷。
全城封禁的情况下，天花不该蔓延进皇城的才对。
除非......是有心人的有意为之。
想到这里，李炎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随后伸出手，缓缓将车厢的窗帘掀开一角，往外看去。
昔日繁华的皇城，街道上堆上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一些热闹的店铺，大门紧闭，门可罗雀。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萧条又清冷。
尽管是自己下令封禁的全城，看到这百业凋零之状，李炎也不由感到深深地叹息。
这一场天花，几乎是把自己好不容易盘活的长安经济，直接倒退了半年有余......
疾病的恐怖，可见一斑啊。
忽然，李炎感觉自己的手臂一痒，便撩起袖子一看。
只见自己接种了牛痘的手臂，已经开始起了疹子。
“没想到牛痘在朕的身上生效还挺快。”
李炎笑了一声，把袖子放下，缓缓放下了车帘。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街道上的一个角落，一双眼睛目睹了这一切。
马车驶进了承天门，就算是正式的进到了皇宫里。
似乎是因为皇城也开始出现天花的关系。
整个宫中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来来往往的官员，都垂着头，脸上的神情有些死气沉沉。
李炎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是一沉。
看起来，皇城沦陷带来的影响，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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