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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咬紧牙关，死死掐着手心，疼痛让她拉回理智。
花惜芷注意到明月的神色，微挪几步将明月看向小全子的视线遮挡住，顺势将她护在身后。
“康公公怎么回来了？是还有事情没有交代吗？”
李金贵带着人从审讯室门口走进来，瞧见花惜芷时嘴角一咧，脸上堆着笑上前，“奴才给小主请安，小主金尊玉贵，怎么来了这里？”
花惜芷冷昵，并没有理睬李金贵的阿谀奉承，而是径直走到小全子的身边，试了试他的颈动脉。
还好，还有跳动。
她转身看向李金贵，“陛下已经下令让贵妃娘娘调查天花源头，这个人既然涉嫌感染天花，那便要带走调查审问。”
李金贵目光一沉，瞥了眼身旁的小太监，小太监惊慌低下头往后站了站，扯了扯袖口将手心上的勒痕给掩盖住。
李金贵假笑恭维，“这……恐怕有些为难，奴才毕竟没有得到陛下的旨意。”
康德乐看不下去，冷声训斥，“怎么，难不成李公公还怀疑贵妃娘娘不成？”
花惜芷如今是庆云殿的人，怀疑她自然是怀疑云贵妃。
李金贵心头一沉，险些连假笑都维持不下去，忙拱手作揖，“奴才哪敢，既然康公公都这么说了，那小主就将人带走吧。”
说着，李金贵斜睨看向身旁那个退后的小太监，“小夏子，你将人亲自送去庆云殿。”
小夏子没敢抬头，只是惶恐低声应了声“是”，便低头朝着小全子走去。
花惜芷看去，注意到小夏子手心上的勒痕，她没有声张，而是默许李金贵的安排。
离开慎刑司，明月一步不离地跟在小全子身边，眼睛时不时地朝着小夏子瞥去。
一路上，小夏子都低着头，显得十分胆小唯诺。
花惜芷瞧了眼，将明月叫到身边。
“小主，什么事？”明月心里惦念着小全子的伤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花惜芷瞧出，伸手猛地拉住明月的手腕，明月一怔看了过去。
“你干什么！”
身后，康德乐一把抓住小夏子的手。
明月一惊，回头再看过去时就见小夏子手中攥着一把锋利的剃骨刀。
因为这种刀尖细，所以藏在袖中很难被发现。
“康公公饶命……”
小夏子吓坏了，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花惜芷走过来，冷冷地扫了眼小夏子，看向康德乐时目光转换成柔和，微微一笑，“辛苦公公了，这次多亏了公公相助。”
明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小主叫她过去是和康公公商量好了，让小夏子露出马脚。
康德乐恭敬一笑，“是小主聪慧，看出这人心思不正，若不是小主安排此计，恐怕就让他得逞了。”
“你真是好狠的心！”
明月气急败坏，忍不住上前踹了小夏子一脚，“小全子是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置他死地不可！”
小夏子除了哭还是哭，害怕到身体一颤一颤。
花惜芷看了眼，淡淡道，“将他拿了，去面见贵妃娘娘。”
……
庆云殿。
云贵妃捏了捏手中红珠，听明白来龙去脉后抬眼瞧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小太监像是吓破了胆，双肩一直发颤。
“你是打算自己说，还是本宫找人伺候过再说？”
宫中的‘伺候’可不是享乐，而是惩治不听话宫人的手段。
宫中人谁人不知，云贵妃折磨人的手段可比慎刑司要厉害多了。
小夏子双肩颤抖的更厉害，他像只蟾蜍趴在地上，后背的衣裳已经被冷汗给浸透，“奴……奴才……”
小夏子哆哆嗦嗦半天，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云贵妃没了耐心，转了转红珠看向花惜芷，“花美人，这人是你提来的，那就劳请你审问审问，本宫实在是没有那么多耐心，听他哆嗦。”
花惜芷颔首，“是。”
明月上前将小夏子提到了西偏殿。
相比较而言，西偏殿比不得主殿的宽敞，也没有那股子奢侈的装饰，不大不小的套间，加之简简单单的摆件，倒有股子脱俗的氛围。
小夏子莫名的就不那么紧张了，一个娇弱的美人而已，能有什么手段呢？
他快速思考着，想着如何为自己脱身。
花惜芷只瞧了眼，从小夏子骨碌碌转动的眼睛上看出了他全部的心思，她也不急，慢吞吞地泡着茶。
泡茶是个耐心活，要按照步骤一步步来，才能泡出好的茶。
安静的氛围，多多少少令小夏子有些安耐不住，他抬起头，见花美人只顾着泡茶，压根没有审问的意思，当下心头一松。
瞧着，是个没有手段的。
或许，连审问都不知道该怎么审问。
念此，他更加放松了些，腆着脸笑着，“小主明鉴，奴才实在是没有害人的胆子，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哦。”花惜芷手持茶杆打着茶，闻言眼皮都未抬起，“怎么个误会？”
小夏子察觉到花美人语气中的漫不经心，感觉到她对审问一事并不上心，便立马回答，“奴才带着匕首纯属是为了防身，要知道在慎刑司干活，总会得罪很多人，为了不被人暗害掉，奴才只能这样保护自己。”
花惜芷将打好的茶沫放到茶盏中，添加热水，并没有回应。
小夏子瞧了眼，胆子越发大了，说起话来也利索不少，“至于奴才要害小全子一事就更是天大的误会，奴才袖中的匕首掉了出来，奴才只是想装好，结果就被康公公瞧见，闹出了乌龙。”
“小主，奴才真的是冤枉，您一定要明查啊。”
花惜芷搅着茶，茶沫与热水融合又经过搅拌便起了一层绵绵的泡泡，她将茶杆放下，看了过去。
“审问你之前，我去瞧了小全子，发现他脖低有一道勒痕，这痕迹很新，瞧着是刚勒不久。”
小夏子心下一慌，低头扯着袖子将手藏了起来。
“小主您是知道的，进了慎刑司，总是要受些折磨，有勒痕，也是很正常的事。”
花惜芷叩了叩桌面，静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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