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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芷淡然自若地注视着,从眼神中她能看出赵顷是个很隐忍的人,恐怕如果不是李金贵被处死,他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在人前暴露自己真实的一面。
赵顷走过去,阴沉的脸色一收,满脸都是真诚,“奴才还是想要提醒小主一句,这个人毕竟手脚不干净,小主还是要谨慎提防些才好。”
花惜芷看破不说破,笑了笑,“多谢公公提醒,我会的。”
赵顷盯着看了片刻,而后往后退了两步拱手作揖,“奴才恭送小主。”
连带着他身后的那些小太监也纷纷拱手作揖恭送。
花惜芷带着明月和小全子离开辛者库,进入到甬道后,明月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小主,你真厉害,几句话就让赵顷放人了。”
花惜芷没有回答,而是检查小全子的生命体征,“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回去给他上药。”
明月听此,心口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正走着,迎面就见孙嬷嬷走了过来。
“奴婢给小主请安。”
“孙嬷嬷请起。”花惜芷上前虚扶,孙嬷嬷是太后身边得力的人,在宫中的身份比崔嬷嬷还要尊贵几分。
孙嬷嬷面容慈祥,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无形中就能给人一种亲切感,“奴婢本是要去庆云殿找小主,没曾想竟在这里就遇到了小主。”
孙嬷嬷眼尖,注意到浑身是血的小全子,“这是怎么回事?”
花惜芷短暂地权衡后的,道:“这是我宫中一个小太监,因为犯了些事,被责罚了。”
孙嬷嬷并不傻,哪里有奴才受罚主子护送的道理?她没有揭穿,只是点点头,“伤的确实很重,恐怕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好。”
说着,孙嬷嬷从袖中掏出一瓶伤药递过去,“这原本是太后赏赐下来的,可是奴婢用不着,不如就给了有需要的人。”
花惜芷瞧了眼,伸手接下,“嬷嬷善心,我就替他收下。”
孙嬷嬷笑笑,她喜欢这位花美人的不做作,“见到小主亲切,说起话来倒是忘了重要的事,太后请小主过去说说话。”
“太后请我过去说话?”花惜芷有意露出惊慌的表情,孙嬷嬷见了,果真放软了语调,轻声宽慰道:“小主不必紧张,只是叙叙家常。”
花惜芷眉心皱起,显得忐忑不安,“可是我还是紧张,若面见太后时说错了什么话,还请嬷嬷提醒,我必然感激不尽。”
“小主言重了。”孙嬷嬷被逗笑,这次新进宫的几位小主,就属这位花美人胆子最小,其他几位一听到太后宣召,恨不得就长在慈宁宫,那股子的殷勤劲,她看了都头痛。
“放心吧,奴婢会在旁边提醒着小主。”
花惜芷伸手握住孙嬷嬷,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有嬷嬷这话,我就安心多了。”说着回头对明月道:“你先带小全子回去上药。”
明月担心,恨自己不能一人分出两人来,只能注视着小主离去。
……
因太后喜欢银杏,所以慈宁宫中种满了银杏树,如今一入秋,树上面的银杏叶越发的黄,黄的几乎接近了橘红。
花惜芷从树下走过,等到上了台阶时才发觉自己肩头上不知不觉地落了一片银杏叶。
“这叶,倒是通灵性,专门往脾气好的肩头上落。”孙嬷嬷调侃。
花惜芷笑了笑,恰巧阳光透着树叶洒下来,将美人的笑衬托的越发清新脱俗。
孙嬷嬷看的有些痴了,仿若间,她好像看到了刚进王府时的纯敬皇后。
“嬷嬷?”
在花惜芷的呼唤中,孙嬷嬷回过神,见着花惜芷温柔的模样,她心头有个地方软了下去,连笑容都多了几分真切,“小主进去吧。”她将帘子掀开,善意提醒,“小心门槛。”
花惜芷点头,抬脚迈过门槛。
因太后不喜欢香料,所以慈宁宫常年无香,只是用新鲜水果来祛除异味。
花惜芷走上前,见太后在看书,便跪下没有吱声。
孙嬷嬷瞧了,站在太后身边没说什么,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太后才将手中的书放下,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女人。
“来了,为什么不说话?”
花惜芷颔首,“太后在看书,嫔妾若冒然出声必然会打扰。”
孙嬷嬷嘴角微微一扬,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分寸。
太后心情看起来不错,听到这话竟然笑了起来,“那若是哀家一直看下去,你也打算一直跪下去?”
“恭敬尊长,本就是晚辈应做的。”
花惜芷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太后的话,但这句话表示了自己的孝顺之心,又表示了自己的恭敬之心,比直接回答要好的多。
太后嘴角噙笑,转头看向孙嬷嬷抱怨着,“哀家没有注意到,你难道也不知,竟也不提醒我,让她跪了这么久,还不快去将人搀扶起来。”
“是,都是奴婢不好,太后息怒。”孙嬷嬷配合着,讪笑两声走过去将花惜芷搀扶起来,“小主快起来,奴婢去准备莲子汤让小主润润心肺。”
说着,孙嬷嬷退了出去。
花惜芷见此,心下明了,什么莲子汤,分明就是太后有意地支开他们,要单独和她谈话。
“花美人。”太后端起茶喝了口,双眸微抬,淡淡地从花惜芷身上扫过,朝着一旁的椅子努了努,“坐吧。”
花惜芷应声坐下,将头低了下去,这样既能给对方一种她很拘谨的错觉,也能很好地隐藏住自己的情绪。
太后看了眼,将茶杯放下,“你不必感到拘谨,哀家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花惜芷点点头,将头微微抬高一些。
太后转动着护甲,静静地注视着,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你还没有侍寝吧?”
花惜芷心头咯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管床笫之事。
她摇摇头,显得窘迫,“还……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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