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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一走，崔凯让自己的手下也退了出去。
空荡的大堂里，能够清晰地听到风吹沙动的声响。
崔凯倒了碗酒递过去，“外面风大，小主还是喝了这碗酒，暖了身子后再开口。”
花惜芷看向酒盏，里面的酒水清湛，虽然隔着老远但香味依旧扑鼻，她走过去，端起酒盏，一口饮尽。
辛辣刺激着她的味蕾以及食管和胃，但也仅仅如此。
自幼她就拿酒当水喝，早就练出了千杯不醉的本事。
“好！”
崔凯眼睛一亮，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样一口饮尽。
他扯着袖子擦嘴，丝毫不注重形象，“爽！真是爽！看不出来，小主不光身手好，就连酒量也好。”
说着，他眯了眯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叹息地摇了摇头。
“小主这般人物，待在那皇宫中实在是委屈了，应该像熊鹰一样在天空中遨游，无拘无束才对！”
这话说到了花惜芷的心坎里，她无数次想要过这种自由与畅快，不过人生在世，往往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在自由和畅快之前还有责任。
等到她完成任务，就没有人再能束缚住她。
“小主，有没有兴趣离开皇宫？”崔凯突然凑近，如同熊鹰一般的眼睛透着犀利的光芒，可他此刻的神情是花惜芷从始至终看到最真诚的一次。
“是宁王爷让你这么问的？”
听到宁王爷，崔凯明显清醒许多，立马往后退拉开距离，“小主看起来和王爷很熟，所以王爷的心思，小主应该比我要懂。”
顿了顿，他看过去，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花惜芷身上游走，“不过，像小主这样的人，王爷应该是舍不得放到皇宫里去的。”
“那你可猜错了，我就是他安排进去的。”花惜芷坐下，把玩着酒盏，她虽然不讨厌喝酒，但能不喝就不喝，实在是谈不上喜欢，“因为我能帮他做，他无法做的事。”
崔凯皱了下眉，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多言，而是坐下，“小主披星戴月而来，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我想问秦梓。”花惜芷开门见山，也不兜圈子，“秦家满门都死于疫。情，将军可知道？”
。
崔凯目光冷却，倒了杯酒，“什么秦梓？什么秦家，我不知道。长平县，满门死于疫。情的多了去，我总不可能一个个都记住。”
“他们或许将军记不住，可是宫中的乐师，将军不会没有印象吧。”花惜芷盯着崔凯的脸，发觉他的眼神开始不自主地往下垂，“当日秦家给秦梓送东西的时候，还是将军替他们开的小门。”
崔凯捏紧酒盏，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大堂里一瞬间变得安静，连过堂风吹过来时都听的一清二楚。
崔凯抬眸，迎上花惜芷的目光，“小主究竟想要问什么，不妨直说。”
花惜芷直了直腰，往后靠了靠，“秦家是你安排的进京。”
崔凯目光没有移动，“是。”
“那包东西也是你准备的。”
“没错。”
崔凯太过坦诚，花惜芷握了握拳头，眉心微皱，“所以，你们的目标是皇帝，使臣只是你们的备选方案。如果皇帝没有被感染到，那么使臣感染病亡后，依旧会发生战争。”
崔凯笑笑，意味深远，“既然小主都猜到了，又何须多跑这一趟，难道小主的任务和我的不一样吗？我们都是为王爷做事，有些事情就不需要分的那么清楚。”
“不。”花惜芷站起身，“你是为他做事，而我不是。”
“难道小主还要向皇帝告状不成？”崔凯拍桌而起，一瞬间藏在暗处的士兵全部跑出来，对花惜芷刀剑向对。
花惜芷发现，跟随她前来的禁军已经被抓住，直接打晕了过去。
她看向崔凯，“宁王爷在哪，我要见他！”
崔凯冷笑，“王爷是不会见你的，你几次三番地将王爷的指令当做耳旁风，王爷已经不信任你了。”
花惜芷察觉出不对劲，右手藏于袖中勾了勾软剑，做好战斗的准备。
“你想怎么样。”
崔凯握住剑柄，目光陡然变得杀气腾腾，“一个异心的人，是留不得的，小主，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抽出长剑举起，士兵瞬间围攻而上。
花惜芷抽出软剑，拼死搏杀，但对方的人实在是太多，如果纠缠下去，她不被砍死也会精疲力尽。
崔凯冷眼旁观，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给他带来惊喜，只是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他向来处事原则都是，绝不留不为他所用之人！
“住手！”
褚允礼从门口进来，看到一群人围攻花惜芷，不禁皱眉，怒斥一声。
崔凯心头一紧，立马收起剑，让士兵退下。
“王爷。”
他快步走过去，却结结实实地挨了褚允礼一巴掌。
“混账！竟然敢背对着我乱来！”
褚允礼恼怒，花惜芷是他手里的一张王牌，险些就被这个蠢货给害死！
他看向花惜芷，女人背对着他，因为打斗而披散下来的长发，凌乱地飘着。
“你没事吧？”
褚允礼靠近过去，就见女人的肩膀动了动，紧接着身体侧过来，转过了身。
凌乱的长发下，他一眼就看到女人脸上的剑痕，这是从眉骨一直到下颚，他皱眉瞪眼，眼睁睁地看着那张伤痕累累的面皮掉落下来，露出女人原本精致的面容。
崔凯惊呆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花惜芷竟然还有一张脸！
而这张脸，他看的好熟悉！
“叶……叶贵妃？”
崔凯想了起来，这是叶家大女儿叶舞瞳，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花惜芷用帕子擦拭着脸上残余面相，冷眼看向崔凯，“不曾想，崔将军竟能识得本宫。”
崔凯手一抖，险些长剑落地。
褚允礼冷了脸，“崔凯，带人退下！”
花惜芷目光一敛，看向褚允礼，他的脸色难看的要命，像是刚被人踩在地上摩擦一样。
崔凯不敢抗命，带人退下时还不忘回头看花惜芷两眼。
花惜芷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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