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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胥之目光在两个女人中间打量，自从太后进来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说，光用气场和目光来压人。
“你身子不好，坐下吧。”褚胥之实在是看不下去，站站意思一下这就行了，这个太后明显着是要给花惜芷一个下马威。
花惜芷低着头，闻言也没有动。
太后虽然不悦，却又不能不给皇帝几分面子，“既然陛下让你坐下，那你就坐下吧，说到底，你是个病身子。”
她看向孙嬷嬷，嗔怒道：“哀家记不得，你也记不得？竟然让一个生着病的人站着。”
孙嬷嬷配合地露出不安的表情来，“太后恕罪，奴婢知错。”
“行了，你出去自己反省一下，哀家有话要和陛下与花美人说。”
孙嬷嬷心领神会，让跟进来的宫女太监都退出去，甚至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西偏殿。
没了嘈杂声，屋中格外的安静。
“陛下这个点不在宣政殿处理政务，怎么到这里来？”
这种略带质问的语气令褚胥之皱了皱眉头，他突然觉得这个皇帝当的挺没意思的，做什么都还有个老母亲管着，实在是无趣。
“儿子听说花美人病了，所以过来看看。”
太后冷昵，“皇帝当真是关心极了花美人，只是皇帝你要记得，你身上背负着的是一个国家，切勿贪恋儿女情长。”
褚胥之起身，“儿子知道了。”
说完又坐了下来。
花惜芷见太后无语，嘴角微微上扬。
“皇帝，哀家说的话你是没有听懂吗？”太后不悦的语气已经很重。
褚胥之揣着明白装糊涂，顺着太后的话点了点头：“母后说的话并不生晦难懂，儿子自认为还是能听得懂的。”
太后一噎，喝了口茶平静了会儿，才道：“皇帝已经看过了花美人，现在该去处理政务了。花美人这里，哀家替皇帝照顾着。”
“母后事事都为儿子着想，儿子实在是感动，不过儿子怎么敢劳累母后，还是让儿子自己在这里照顾的好。”
“皇帝！”
见皇帝变得嬉皮笑脸，太后脸色刷的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皇帝难道要做昏君？”
“母后这话严重，儿子时时刻刻都谨记母后的教导，时时勤政，不敢有片刻的松懈，所以才能有这么点空闲的时间与母后说说话。”
褚胥之泡了杯茶递过去。
太后愣了愣，皇帝平日里虽然对她恭敬，但实际上对她还是心存芥蒂，所以从来都没有亲自泡茶给她过。
今日，他竟然为了花惜芷肯向她低头，说明这是动了真情。
这一点的认知让太后心里更加不安，隐约的她仿佛看到了戚家的位置在摇摇欲坠。
“皇帝。”太后接过茶杯，“哀家有些贴己话要跟花美人说。”
“陛下国事繁忙，臣妾不敢耽误。”
花惜芷抢在褚胥之的前面说，褚胥之转身看向她，两人目光一对，褚胥之便心领神会。
他回身，对太后拱手，“那儿子先回去了。”
太后点头，叫了孙嬷嬷去送一送。
花惜芷看透‘送一送’这三个字，说是送，其实就是窥探，窥探皇帝在做什么。
见皇帝走远，太后才将窗户关起来，她看向底下坐着的花惜芷，眉梢微抬，“你的身子如何了？”
“冒了风雪，恐要吃着药才能好。”花惜芷象征性地咳了咳。
太后眼皮微垂，冷冷地看着，“身子是本钱，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不知道这样的天，兴圣宫那边冷不冷，缺不缺什么东西。”
花惜芷听出威胁的语气，她看向太后，太后面不改色，板正个脸，很吓人。
太后问兴圣宫，无疑是在拿玄祯要挟她，如果她不答应帮她做事的话，恐怕这个冬天玄祯就要受罪。
“兴圣宫有太后的照佛，自然不会冷，也不会缺少东西。”
太后见花惜芷一副淡然的模样，一时之间拿不住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她清楚的是，花惜芷已经明白了她想让她去做什么。
“贵妃这一次做的确实有些过分，哀家代她向你说一声抱歉。”
花惜芷起身跪下，一言不发。
这一举动，令太后有几分不悦，这是在请罪？还是在反抗？
“哀家准备向皇帝进言，册封你为婕妤，也算是补偿了你。”太后试探，“今晚的年宴就是不错的时机，哀家会在上提出来。”
花惜芷俯首，“嫔妾多谢太后恩典。”
“你还病着，别跪来跪去，起来吧。”
“是。”
花惜芷刚起来，就见太后伸手过来搀扶，一把就抓住她的手。
花惜芷没有挣扎，跟随太后的力道朝着前面走了走，离太后也越来越近。
“你想要的哀家给你，那哀家想要的呢？”
花惜芷低头时目光冷冽，等到抬头的时候面色就显得慌乱，尤其是一双犹如小鹿般的眼神，忽闪忽闪，给人的感觉就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太后虽然不信花惜芷会被吓到，但还是放柔了语气，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你是一个好孩子，贵妃呢，也是，她只不过就是心眼小些，就做出了此等糊涂事，让你受委屈了。”
“太后言重，嫔妾的委屈算不了什么。”
花惜芷说的淡然又平静，这般如此多多少少令太后有些挂不住脸面。
太后干脆不装了，松了手，冷笑两声，“哀家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哀家想要告诉你的是，胳膊永远都拧不动大腿。”
太后起身，冷昵过去，“你自己想清楚，今晚年宴的时候，哀家希望能够听到答案。”
花惜芷行礼，“嫔妾恭送太后。”
太后走了没多久，明月和小全子一前一后进来。
“小主，你没事吧？”明月担心地检查，就怕太后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她毕竟是太后，是有身份和尊荣的，又怎么会伤了我。”花惜芷将太后喝过的茶倒掉，将茶盏递给小全子，“这套茶盏封起来，去内务府领套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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