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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瞧了眼，嘴角微扬，带着几分不屑，“也没什么，就是在国寺祈福时，曾听人道海边的渔民最不喜一种长相类似人脸的鱼，这种鱼，看见渔民的渔网就往里面钻。”
“这鱼自投罗网，渔夫为什么还不喜欢？”戚云慧不解，“难不成是因为这鱼长了一张人脸，所以他们不敢吃？”
“并不是，这鱼的肉质鲜美，可谓一绝。”德妃笑笑，慢条斯理道：“只因这鱼一被捕捉上来，就会卡住渔网，活活地将自己给勒死。这鱼一死，肉就变臭了，就没有贩卖的价值，所以渔夫都不喜欢。”
戚云慧被逗笑，“这鱼还真是蠢，自己上赶着入网，还能将自己给勒死，何必呢。”
德妃笑而不语，一侧的贤妃端起茶盏以此来掩盖住自己的笑意。
花惜芷静观局势，德妃这番话是在缝隙皇后，皇后却乐在其中没有反应过来。
她注意到除了叶灵瞳傻傻还在状况之外，其他人都看透不说破，尤其是孙才人，她自进殿后就一直颔首垂眸，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无疑是最明哲保身的做法。
请安散了后，花惜芷被单独留下。
戚云慧用着早膳，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她，“你过来，给本宫布菜。”
对于戚云慧的喜怒无常她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听到这话自然走上前，娴熟地布着菜。
翠云带着宫人退了下去，殿中只有夹菜的动静。
“那条蠢鱼是在说本宫对吗。”
戚云慧冷不丁地开口，打破了殿中的寂静，她抬头看向她，那双平淡的双眸里似蕴藏着风雨。
花惜芷想了想，决定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直愣愣地看过去。
戚云慧冷笑声，“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别装了。”
花惜芷心头一沉，起了警惕。
戚云慧却冷静地看着她，许久才慢悠悠道：“太后薨之前一直告诉本宫，你很聪明，有什么事情都要和你商量着来。本宫原是不信，直到如今本宫如愿以偿地被册封皇后，本宫就不得不信，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本宫，所以你想要什么，本宫会尽其所能的给你，但是若你要背叛本宫，本宫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花惜芷颔首跪下，“臣妾自进宫，一直承蒙娘娘照拂，对娘娘自是忠心。”
“忠心可不只是嘴上说说。”戚云慧斜睨过去，目光一冷，“德妃这般不给本宫面子，本宫又岂能容得下她？你想个法子，将这她除掉，记得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花惜芷皱眉，德妃嘴上虽毒，心肠却不坏，让她除掉她，很不现实，她嘴上应着。
戚云慧用完膳才放她离开，她刚来到庭院就遇到下早课回来的玄祯。
玄祯身穿明黄色蟒纹常服，瞥了她一眼后便目不斜视地朝着主殿走去，她站了会，就听到里面传来玄祯干脆的声音：“儿臣给母后请安……”
离开椒房殿，花惜芷行至御花园，从一旁小路上突然冒出来一位宫女，崔嬷嬷伸手拦着，看到宫女的脸认了出来。
“行云。”崔嬷嬷回头解释，“小主，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宫女行云。”
行云福了福身子，“奴婢给小主请安，我家主子请小主过去一叙。”
花惜芷顺着行云的目光望去，德妃正坐在远处的亭子里，目光遥遥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她带着崔嬷嬷走过去，亭子建立在湖中心，只有一条白玉拱桥能够直达，因为下了大雪的缘故，湖面上结了冰，不见春暖花开时百鱼吃食的景象。
“不必行礼了，坐。”
德妃用帕子将酒壶从温水中取出，倒了杯酒递了过去，花惜芷见此在德妃的对面入座。
“喝杯酒，暖暖身子。”德妃重新将酒壶放到温水中，朝着行云看了眼。
行云心领神会，转身对着崔嬷嬷道：“嬷嬷，我们去准备些糕点吧。”
如此拙劣的支开法子崔嬷嬷一眼就识破，她看向花惜芷，见花惜芷点了头这才跟着行云离开。
德妃笑了声，“连陛下的乳母都能对你言听计从，看来之前倒是我小瞧了你。”
花惜芷喝了酒，温酒下肚，身子瞬间暖和不少，“我本身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唯一的本事就是长了一张好相貌。”
德妃惊诧挑了下眉，“你知道了？”
“宫里看似很大，实则圈子很小，有什么消息都是互通的，或许连主子都不知道的消息，底下的人早就传遍了。”
花惜芷笑的淡然，这令德妃多打量了她两眼，“做了别人的替身还能这么淡定的，你倒是第一人。说实话，你并不是第一个像纯敬皇后的女人，只是只有你长得最像，有七八分，远远地看还以为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德妃又冷笑声，眼神带着几分怜惜，“你知道之前像纯敬皇后的那些女人是什么下场吗？”
花惜芷拿着帕子取出酒壶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听娘娘的语气，想来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很聪明。”德妃把玩着酒盏，她杯中的酒没有动，轻轻一晃就起了涟漪，“那些女人要不就是陛下腻了，被打入了冷宫自生自灭，要么就是仗着自己像纯敬皇后，开始作妖，被太后给处置了，咱们的陛下虽然多情，可绝不滥情，在大是大非面前，牺牲几个女人他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即便那些个女人曾经在他身下颠暖倒凤、翻云覆雨。”
德妃稳住酒盏，抬眸看去，“你现在盛宠正眷，你怕吗？”
花惜芷盯着酒盏，发现这酒令自己有些贪杯，她鲜少这般嗜酒，“怕有用吗？与其怕，不如站稳脚跟。”
她抬头，对上德妃的目光，微微一笑，“娘娘曾经不是也想着委曲求全，可结果呢？即便娘娘如今回宫，可是依旧是他人眼中的钉子，欲要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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