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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乐司那边感怀沈清欢的恩情，每日里压根儿不需要沈清欢的提点便自发地开始练习。
沈清欢现下过得悠哉游哉，每日吃喝玩乐，得闲了就去偏殿听曲。
相比于她在后宫的悠闲，前朝的气氛却是愈发肃杀了起来。
秦煜珩看着殿下的苏相问道：“苏相这话是什么意思？”
越贵妃的长相显然是随了父亲，他们面相看着倒都是清廉忠厚之人，但是肚子里堆积的坏水也是一脉相承。
苏相笑着，不卑不亢地对秦煜珩道：“皇上，沈家的证据微臣已然罗列清楚。京城百姓为了沈家之事每日夜里不得安睡，还望皇上速速处置。”
他呈上来的是一幅请愿书，上面密密麻麻挤满了百姓的名字。
苏相周围的大臣大多是他的同党，自然也随之折腰请求。
秦煜珩面色更黑，将那请愿书放在一边，拂袖说道：“朕已知晓此事。只是苏相也清楚朕的做法，沈家一事牵扯甚广，朕要将所有异党都一网打尽，此事急不得！”
大臣们都是心里嘀咕，苏相面上却仍带着温和的笑意。
“皇上所言甚是。可这沈家失德，臣以为皇后的人选有待再次商榷。”
这句话打破了朝堂的宁静，一众大臣都低声讨论了起来。
言官张子微听闻这句话怒不可遏，指着苏相便骂道：“好你个老贼，沈家失势便要废后！皇后娘娘料理六宫从未出过差错，岂是你一句便能废掉的！”
他是沈右相在国子监要好的同窗，为人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故而没被沈家之事牵连。
看到他悍然指着苏相鼻子怒骂他，众人都是暗暗咂舌。
听到这里，秦煜珩咳嗽两声道：“张爱卿，此处是朝堂。苏相所言可有依据？正如张爱卿所说，皇后位主中宫之后，俭良恭让，未有不妥之处。”
苏相稽首称是，“皇上英明神武，皇后贤良淑德，自然是国家之幸。可如今皇上也应知晓，皇后若是有一个结党营私入狱的母家，实在是有损天家的颜面。”
“如今城中早已沸沸扬扬，皇上却宠爱皇后，使民意不达天听。此事不合祖宗规矩。”
秦煜珩的手在衣袖里紧握成拳，几乎要将苏相盯一个对穿。
为了向苏相妥协保全沈卿欢，他故意冷落她乃至于从未踏进过她的寝宫。
即便这样，苏相还要颠倒是非黑白，说他宠爱皇后！
难不成非要皇后被废，才能彰显他勤政爱民，得以保全天家颜面吗？！
事到如今不好向苏相发难，秦煜珩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弟弟晋小王爷，心头一动。
他缓缓道：“苏相所言极是。但皇后自身没有错处，是因母家受到牵连，直接发落未免不尊礼法也罔顾人伦。如今朕的皇弟刚回京城，家宴还未曾参加，这些事都等到家宴后再说吧！退朝！”
晋小王爷秦珏眨了眨眼睛，没想到皇兄顺水推舟把这锅扣在了他脑袋上。
他十分配合地对苏相拱了拱手，随着大臣们一并走出了朝堂。
待得人群散尽，苏相才一改脸上温润的笑意，唤来侍从阴冷说道：“想法子给贵妃娘娘通传一声，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抓住皇后的把柄。就告诉她若是做到，她可水到渠成坐上凤位。”
侍从得了命连忙找人通传，消息一路递到了越贵妃的昭阳宫。
小宫女在帘子外头等候，见到来人连忙拦下，“诶！停下，娘娘和宁嫔娘娘正在絮话。”
那侍从往里头望了一眼心里有些焦灼，却也只能在门外候着。
宁嫔对着越贵妃不断哭诉，脸上的妆都花了小半，看得人心生厌烦。
倒豆子般说了她近来的杂事，大半都是抱怨几次陷害沈清欢都被打脸。
越贵妃正在对着一瓶腊梅修剪枝桠，听到她没头没脑地说了半晌心中焦躁，一不小心将开得正好的一枝错剪了下来。
她心中一急，下意识骂道：“真是废物！”
宁嫔听到无比错愕，捏着帕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姐姐这是在骂妹妹？”
越贵妃冷静下来，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昏了头，竟把对宁嫔的真心话说了出来。
可她现下拿宁嫔有用，只能笑着坐了过去，“妹妹最近是因皇后的事太过敏感，姐姐怎么会责骂妹妹呢？只是皇后近来嚣张得很，姐姐懦弱没有办法，痛骂自己罢了。”
宁嫔听后了然，有些同情地凑了过去，“姐姐何必这么骂自己，都是皇后近来太过古怪。”
“妹妹听那些宫人们说，她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妹妹也觉得，近来她像是会妖术似的，总是拆妹妹的台！叫妹妹难堪。”
还不是因为你太蠢！越贵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只是微笑。
看宁嫔还要再说下去，她连忙轻拍宁嫔的肩膀，“妹妹且先回去吧，姐姐近来忙得很，现下没法招待妹妹。”
宁嫔绞着手帕十分忐忑，央求道：“姐姐给妹妹支个主意吧！皇后近来实在太可恨！”
越贵妃被她气得没话说，只能忍耐着道：“若是有了好主意自然告诉妹妹。”
听到这个准信，宁嫔便不再纠缠，高高兴兴地离去。
“娘娘，苏大人派人来向娘娘传话。”
越贵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父亲那边又派人来传消息，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
她急走到前殿问那来通传的人道：“父亲那边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那人听后点头说道：“老爷那边已经做齐备，说只要娘娘这边抓住皇后的把柄，立刻就能废后。届时这凤位便是娘娘的。”
越贵妃眼睛一亮，抓紧手上的帕子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人点了点头，“自然是千真万确。娘娘千万要快一些，久了会错过良机。”
给来报信的人送了些金叶子之后，越贵妃带着笑意回到了寝殿里头。
越贵妃的贴身婢女洗珠见状谄媚笑道：“娘娘这么开心，想见是有好事发生，可否让奴婢也沾沾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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