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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什么?”阿亓看着我笑出声来,“放心,你不值钱。打扮一下,假装是莳花阁的姑娘,随我上去。”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我说,“我不会打扮……上去干什么?”
他看着我手里拎着的那一袋妆粉,随后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你要不穿回男装吧,假装是瞟客还好点。”
阿亓熟络地带着我上了莳花阁的二楼,进了一间厢房里头。
珠帘后面的姑娘抚着琴,细长的手指按在白丝弦上一顿挑拨,泠泠琴声响起。姑娘身上的衣着单薄,香肩尽裸,只有一片薄纱遮住,月匈前的丰i腴若隐若现。
阿亓很有经验,伸了脚出来搭在茶几上,姑娘就将琴搁下,起身过来给他脱鞋。
他还很体贴地问我,“要不要给你喊个小公子?”
“这还有公子?”我有些震惊。
还没有来得及拒绝,他便说:“算了,你都有杨玄烨了,应该看不上别的人……”
“……”
“公子许久不来,原来是身边多了一个美娇娘。”那个姑娘边说边笑,纤纤玉指在阿亓的脚上揉捏着,抬眉闭眼间都是风情,这秀致的眉眼,尖尖细细的下巴,嫩滑的脸蛋,看起来都无比熟悉。
好似在哪里见过,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阿亓屈着指,指节在姑娘的脸上划过,他笑道,“别乱说,她可是太子妃。”
姑娘亲昵地把脸贴在他的大腿上,“你长本事啦!太子妃都被你拽来这烟花之地。”
眼前的一幕过于刺激,还只是在话本里想象过,如今亲眼目睹,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我坐在一旁喝着茶水,假装冷静,“你来这烟花之地干嘛要拉着我?你喜欢别人看着你和姑娘亲热?”
“不看着你,万一你跑了怎么办?”他很是享受地躺了下来,腿仍搭在矮茶几上,头枕着的是姑娘的腿。
我淡淡地说着,“我不会跑的。”
他表情惬意极了,闭着眼问我,“对杨玄烨死心了?不想回去了?”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比穆渊还讨厌。
还没想到话回他,门口就响起了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月烟,在吗?我谱了首新曲子,这就弹给你听听。”门外是男子兴奋的语调。
我脑中顿时有了画面,一个灵感突发乐师急速在纸上挥洒一番,迫不及待要和别人分享佳作,脸上全是期待。
门外有两个人影晃动,佬鸨的话音就在门口传来:“公子,月烟此时有客。”
“我今天非要见到月烟。”那个执着的公子又开始摇着门。
“你刚刚拴门了吗?”我随口问了句,把目光瞟向门,门栓还没有被?c上……心里已经想象了那个公子推开门被阿亓一顿毒打的画面。
门被捶得很厉害,剧烈摇晃着,门外的佬鸨也没有拦住那个公子,急促的捶门声入耳,搞得我有些烦躁,就好似捶的不是门,而是我的脑袋。
第一次正正经经地逛花楼就遇到这种刺激的事情,我有些慌,还有些期待。
眼看着振动不止的门,最后一声捶门重重砸了下来,门朝两边推开……门口站着的白衣男子僵住了,踢门的那只脚忘了放下。
我也愣住了,看着那个熟悉的白衣男子忘了转过头来。
“嫂嫂……”六皇子的脸抽搐着,缓缓把脚收了回去。
“喔?有好戏要看?”躺姑娘腿上的阿亓把头偏了过来。
“好巧啊……”我明显感觉脸上的肉都僵了。
“真巧。”是我熟悉的声音,门侧闪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杨玄烨站在门口,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似不太高兴。谅他也高兴不起来,我和阿亓表现得一点都不像绑匪和人质,更像一对狐朋狗友,而我们还一起出现在烟花之地。
“你看,他都不关心你,还有心思过来逛花楼。”阿亓还在添油加醋。
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本来还是有些慌乱的,经阿亓这么一说,气得不行,心中酸涩难当,还有想把杨玄烨掐死的冲动。
心里有万种思绪,可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他失神,鼻子又酸又痛。
他脸色青黑,伸手去了身后拿折扇。
想着又是一场激战,且很有可能是杨玄烨被打残,蓦地有些头疼。
阿亓没有给我继续头疼下去,他迅速起身,熟练的抓着我,右手上戴着的银戒指已经弹出了钢针指着我的脑门。
他又开始一本正经地威胁人:“想带她走就拿穆渊来换,要活的,不能少一根头发。”
六皇子愤愤道:“挟持个姑娘,你算什么好汉?”
阿亓很是无所谓,“我又不是好汉。”
最终阿亓轻而易举地抱着我跳了窗,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离开了。
他是故意带我去莳花阁的,就是为了在杨玄烨面前晃悠一遍,让杨玄烨去给穆渊通风报信,好吸引穆渊过来。
我是这样想的,不然拉着我去看他和姑娘卿卿我我属实没有必要。
离开莳花阁后,我问他,“你家在哪?远吗?带我去吧。”
他一脸鄙夷:“你一个有夫之妇去我家干什么?”
“你又不能去住客栈,我不想再睡地上了,去你家睡个柴房都好呀。”
他家在西泠境,属于西北高寒之地,夏季很短,昼夜温差极大。这样的气候和中原是相差很大的,自然他家离京城……也很远。
他租了一辆马车开始我们的逃亡,他骑马,我坐车。
实在是太无聊了,没有话本可供消遣,和他一个大男人也没有聊天的必要,问一些关于案子和聚神丹的事情又怕被他丢在荒野,索性就睡觉算了。
马车一路摇晃前行,耳边有马蹄哒哒和车轮滚过黄泥的细微声响,以及清晰的铃铛声。
和穆渊一样,他随身携带着那个簪子。想来这应该是他们家族的什么传家宝或者圣物之类的,他们都相当重视,妥善保管着。
时至初秋,天气应该是有些凉的,而我愈发觉得燥热,这种燥热随着睡眠的加深而更甚,那种被火烤着的灼i热感使得我陷入了幻象。
梦里的我出现在了岩浆旁。眼前是一条蜿蜒的小河,看着有数米宽,河中流淌的不是清水,而是滚烫的赤色岩浆,岩浆还冒着浓浓热气,一个个小泡自浆中炸开……
我抬头,恍然发觉自己是站在一座大山的山脚,山i峰已然耸入云颠隐没在层云后面,一团白絮笼罩着山峦,一时间分不清看到的究竟是山巅的雪还是空中的云。
这景象似曾相识……
我肯定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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