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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茉茉僵住了，她的手松了松，那表情既惊慌又无措，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
看她这副样子，估计是在心疼我了。我不免和她惺惺相惜起来，“茉茉，你也觉得我很惨是吧，要忍受长达十个月的苦，听说还能疼死人的。”
“姐姐……”她看了一眼沁水，欲言又止。
旁人都觉得是天大的喜事，大概只有我们两个在苦恼今后不能随意吃喝跑跳了……
她讷讷地说着，“姐姐，你不该有孩子。”
茉茉果然懂我，我一把将她拉过来揽在怀里，“对啊！我都还没有玩够呢。”
“茉茉姑娘休要胡说！”沁水出言制止。是她大惊小怪了，茉茉头上都顶着一个刺杀太子的大罪名呢，说点话算什么事儿。
原来情绪会感染人是真的，我找茉茉哭诉，她得知我的“不幸”之后，也开始难受起来了，脸色凄凄苦苦的，从未见过她有如此沉重的表情。
“娘娘，注意一下，该回寝宫了，免得被人看见又得乱传了。”
沁水这个人一直谨慎小心，一点点小事情都能被她设想出很多种严重的后果来。
不过她是宫里少有的对我好的人，也不好拂逆她的一片好心。
临走前我从袖子里掏了个包蜜饯出来给递给茉茉，“上次在百草阁实在没办法给你搞到甜食，后面你就不需要我带了，没想到你又坐牢……”
这么一说很晦气，我赶紧改口，“不想给你带了！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的，出来以后我们要老实一点了。”
“姐姐，你真好。”她眼里蓄着泪，一把将我抱紧。
我只叹道，果然是小姑娘，一包蜜饯甜食就能感动得掉泪。
我和茉茉都舍不得彼此，上演了“执手相看泪眼”的场面，沁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我们的手分开。
她哭是因为感动，我哭是因为心里苦……
“娘娘，茉茉姑娘会出来的，你该回去给皇后请安了，免得宫里人说你恃宠生娇。”
为了让茉茉早点出来，我拉着阿宣想个对策。
杨玄烨身子也没有好转，又得处理很多事情，不便再让他?ㄐ模?谑俏冶谱虐⑿??吕磁阄疑塘俊
她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以及看着摆在她面前的茶水，那狐疑的眼神扫遍各处。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你先喝点茶水吃点东西，这事得从长计议。”我将茶水更推过去一些到她的身前。
她充满了疑惑，“这是……”
我开门见山：“我们想想怎么把茉茉带出来吧。”
“这事，不行！”
我倍感震惊，“为什么？”
她说，“娘娘不妨想想，迷.药是你让茉茉撒的，你忘了倒好，她也忘了，所有人都晕了，唯独她还醒着，还去了勤政殿扔纸团，恰好出现了飞镖。如此行径，实在难以为她开脱。”
我说，“可如果她真的是为了行刺老黄的话，也太大费周章了些，之前在西泠境就有很多机会下手，在西泠境还方便逃走。”
“娘娘，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我有些焦急，“那你快说。”
“殿下也想保她出来，可是先前圣上也是被飞镖所伤，如今殿下那边行刺又现飞镖……行事的还是你宫里的人，难免会怀疑到你头上，若是让她出来了，殿下得落下一个不孝昏庸的骂名。唯今只好让她一人独揽罪名，让她承认是她自己造的药，还迷晕了你和元欢殿上下所有宫娥，就为了寻一个机会去刺杀殿下。”
她的意思是让茉茉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了过去，让我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她严肃地看着我，“如若你非要说是你指使她制迷.药，说不定会被说后宫弄权行刺储君，你身后可是整个瑾王府。”
她说的每个罪名都可怕极了。
我问，“可有查出飞镖的来历吗？”
“还没有。”
便是说，幕后的那个人想要害的并不是茉茉，而是我，顺带还想拉瑾王府下水。
而我和茉茉就给那人提供了一个契机，如今看似最好的法子则是牺牲掉茉茉……
想到了一些比较可怕的事情来，我的话都是颤抖着的，“所以……你和老黄已经商量好了？要牺牲掉茉茉？让我置身事外？”
她没有表态，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也难怪杨玄烨为什么问我为什么这样相信茉茉，许是他们都觉得茉茉有心害我，而这个时机就是除去茉茉的机会。
既可堵住悠悠众口，又能赢得人心，还可以除掉茉茉这个“隐患”。
他心思那样深，只是我现在才知道。
“他说他会保茉茉周全的？怎么保？”我心里还是怀揣着希望的，“是不是计划找个模样身形和茉茉相似的姑娘替死？这样不行诶！别人家姑娘的命也是命……”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不由得设想了起来，“那江湖上是不是有什么易容术？可以将死尸的模样换成茉茉的脸？让茉茉逃出生天？”
“……”
“那是让茉茉服毒假死装死？我听师父说过有这样一种药，服下之后与死人无异，可以抑制呼吸心跳脉搏。”
她劝我，“殿下会处理好的，你只需要好好待在元欢殿养好身子。”
前不久才说好要一起面对的，现在因为我这个肚子，他就要将我抛在一边，事事不让我参与知晓。
为此，我特意央求了他带我去见见圣上。
按理来说我一回宫就该去看望圣上的，那人毕竟是杨玄烨的父亲，只不过那时候杨玄烨一直怀疑他们父子二人染的毒极具传染性，皇后也不让我离开元欢殿半步。
便一直没有机会。
据太医所说，圣上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除了杨玄烨回来那天醒过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外，其余时间都是吃了药就歇下。他的头一直都是发烫的，面色发红，双唇干巴巴的，这样的症状和普通的风寒发热症一样，太医除了采用些冰块冷水给他降温也没有他法。
他睡得倒是很沉，睡相安静得宛如婴孩一般，那张脸煞是好看，虽然上面有了一些岁月的纹路，更显威严，不过看上一眼就可知道这个人就是杨玄烨和杨玄霖的父亲。因为他们仨实在太像了。
“你能看出什么来吗？”杨玄烨的声音有些紧张。
“什么？”我不解，把目光从圣上身上收回来。
“那个，你这双眼睛。”
我瞬间懂了，继续盯着床上躺着的那张脸看，扫了眼身后站着的太医，顶着他们的目光去扒开圣上的眼皮。
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我不知道熟睡人的眼睛和清醒人的眼睛有何分别，毫无准备的，就被那漆黑的眸子吓了一跳。
我瞬间抽回了双手，踉跄后退了几步，杨玄烨伸手去揽住了我才没有摔倒。
那双眼是深黑色的，黑得仿佛没有映照任何东西，却仍黑得有些发亮。
哪怕是熟睡的人，眼睛都不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眼睛，比死人的还可怕。
杨玄烨：“你看到了什么？”
我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忙说，“什么都看不到。”
“真的！？”他俯下头看我，眉目拧在一起。
我连忙点头。
缓了好一会儿，呼吸顺畅些后，我说，“要不我再看看吧。”
“你把刚刚看到的告诉我就好。”他阻止了我，“不能再吓你一次。”
一回想刚刚看到的那双深黑如墨的眼，还是觉得有些悚然，不由得看向了杨玄烨的双眼。
他们中的是一样的毒，怎么他这双眼和圣上的完全不一样？难不成圣上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所以呈现那样的症状？
我注视着他的双眼，问道，“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双眸子亮亮的，映照着我的模样，还有我身后的太医以及殿内的陈设。
“我只是有些头疼罢了。”
他说得那样轻飘飘的。许是中毒不深吧。
我试探性地问着，“你可有觉得父皇的眼睛和寻常人不一样？”
他若有所思，“是有些不一样。”
宫内的太医都未曾提到圣上的双眼与平时有何不同，只是说睡久了就会眼神发浊。
回了东宫后他才仔细问起我来。
他忧心忡忡的地问着，“你刚刚是看到了什么？”
我老实说，“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阿瑜，你不用顾虑那么多，无论是好是坏，无需瞒着我。”
“父皇他中的毒应该不致命，至于为什么不醒，得等师父来再做论断。”我说，“你别担心，我没有看见那些不吉利的东西，父皇会平安的。”
他有些不相信，“阿瑜，你是不是在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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