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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院,西门清颇微有些不好意思,因被厢兵衙役一顿搜查,家里多处地方被挖,为了过节他又花重金找人维修,此时前院到处都是成堆的木料青砖和穿梭其中的匠人,看着纷杂吵乱。
“老姐姐慢点!”
护着花甲妇人行走在木料青砖之间,西门清道,“几天前惹上一帮无赖,这家里被破坏的一塌糊涂,现在正赶工修缮,老姐姐别见笑!”
“无赖?”花甲妇人边走边打量,“老身可听说大官人是被县令带兵搜查!”
“跟老姐姐一样,我也是家门不幸!”
西门清苦笑道,“就新上任那糊涂县令,他没凭没据就怀疑我是弑君同党,带人把我家地面刨的跟春耕一样,别提有多窝火!”
“那你是不是弑君同党?”花甲妇人忽然站定道。
“老姐姐,您这话问的就伤人了!”西门清同样站定道。
“难道不是?”花甲妇人疑惑。
“当然不是!”
示意花甲妇人继续向前,西门清道,“前一段时间我上东京,亲眼所见是高衙内那厮带着一帮亲随,拿着比鸡蛋还粗的棍子捅官家。——哦!高衙内您可能不清楚是谁,他是……”
“太尉高俅的义子!”
西门清惊讶,“想不到老姐姐知道!”
“有所耳闻!”回了一句,花甲妇人又问道,“你真不是?”
“我真不是!”西门清严肃道。
定定看了西门清片刻,花甲妇人扭头继续走路,“看你也不像!”
“老姐姐这话还中听!”
笑着跟上花甲妇人,三人渐渐来到了前厅。
前厅坐下,侍女奉上香茶,西门清询问花甲妇人要多少米。
斟酌一下,花甲妇人问道,“七斗行吗?”
“行,没问题!”
说完,西门清派人搬米,很快十几个护院抬着七斗米来到前厅。
“怎么样老姐姐,这可是上等米?”
圈椅上起身,花甲妇人来到米前抓了一把嗅了嗅,点点头对西门清道,“不是说还有肉么?”
“啊?哦!”恍然一下,西门清对抬米的护院道,“再去提一挂肉!”
“老身家里人有点多!”
愣了一下,西门清改口道,“扛头猪过来!”
“是郎君!”
一名护院离开,很快扛了头宰好的猪回来,西门清再次问道。
“现在够吃了吧?”
点点头,花甲妇人看着西门清道,“其实老身那些绣品值不了这么多东西!”
“哎!”西门清摆摆手笑道,“千金难买我喜欢,就老姐姐那定情之物,再换七斗米都值!”
“你这孩子,”花甲妇人颇为感慨道,“老身都不知该恨你,还是该喜欢你了!”
“哎呦我的老姐姐,”西门清笑道,“您说话用词有些地方得注意点,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孩子!老身……”
想说什么,花甲妇人却没说出口,西门清以为她想说些感谢的话,连忙摆手道。
“行了老姐姐,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我现在让一队护院跟您回去,到时候帮您搬搬东西,你再指指欺负你的无赖,让他们好好给你出出气!”
“护院就不必了,到时候别打起来!”
“老姐姐不能心软,都把您逼的定情之物拿出来卖,不打他一顿,我心里都不舒服!”
说完,西门清又对几个搬东西的护院道,“你们几个送老姐姐回去,到时候她让你们打谁,你们就打谁,狠狠打!”
“是郎君!”
又聊了片刻,西门清让护院驾了辆马车帮花甲妇人将食物送回。
期间花甲妇人再三推辞不用护院相送,但西门清觉得自己都放过狠话,不能食言,无奈之下她只能让护院们跟着。
一路马声蹄蹄,车声碌碌,花甲妇人苦着脸坐在板车上和十几名护院来到县衙前面街道停住。
“老夫人,怎么不走了?”
“你们都回去吧!”
“这怎么能行,我们郎君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呢!”
“不用麻烦了,真要是见到正主,你们还不敢打呢!”
护院头领愣了一下,“老夫人,这话我们就不爱听了,这外面不敢说,但在这清河县,就没有我们不敢打的!”
听了护院头领话语,花甲妇人十分无奈,就在时,县衙大门忽然涌出一群慌慌张张的人来,见到这些人,她顿时嗔目切齿起来。
“怎么了老夫人?”
注意到花甲妇人表情,护院头领扫视了一下慌慌张张的人群,发现都是清河县的泼皮帮闲,不由问道,“是不是那个无赖在这里面?”
愣了一下,花甲妇人点头,“对,就是他们!”
“他们!!!”
惊讶一下,护院头领看着慌慌张张的人群道,“难道这群人都欺负过您老?”
花甲妇人重重点头,咬牙切齿道,“最近几日,天天欺负!”
“嘶~”轻嘶一声,护院头领笑着对同伴道,“没想到今天还碰上个大活儿!”
“是啊!咱们几个可以好好玩了!”
护院们皆笑,片刻后七名骑士在县衙前来回野蛮冲撞起来。
仗着人多敌乏,刚刚逃出狼窝的泼皮帮闲还没喘口气,又被护院们狠狠教训一顿。
且护院们比饿的腿软的宗泽随从狠多了,只是片刻,泼皮帮闲们被撞的头破血流,腿骨踩断,让县衙中走出的宗泽,王定等人目瞪口呆。
“这不是西门清家护院么?怎么打起了自己人?”王定拄拐道。
“小人重利,利不均则怨,怨而生怒,打起来很正常!”宗泽解释道。
“老爷,老爷,夫人在对面呢!”一名随从道。
透过来回纵横的奔马,宗泽定睛一看,见到对面马车上坐着自己老妻,他不禁惊讶,“她不是在后院吗?”
“家里已经断粮,夫人就独自外出找粮食了!”一名随从低头道。
“独自外出!!!”
惊讶一下,宗泽愧疚之心顿起,忙带着随从向对面走去。
见到宗泽带随从走下县衙台阶,护院们也不闹了,对着泼皮帮闲们大声警告几句,控马回到花甲妇人身边。
“走吧老夫人,这帮家伙绝对不会再欺负您!”
“你们快都回去,剩下的路老身自己能走!”
“回家有人帮您搬?”
“当然有,你们快走!”
花甲妇人面色发急,护院们虽然疑惑,只能抱拳离开,只是离开约五十多米远时,护院头领无意中扭头,猛然一勒马缰站在原地。
“怎么了大哥?”
询问着其余护院纷纷回首,然后就见到让他们目瞪口呆的画面。
只见清河县令宗泽竟然将马车上花甲妇人抱起来向县衙跑去。
幕僚王定双拐变单拐,和一帮随从正拽着马车往县衙方向狠拉。
看到护院们回头,他们更加疯狂,甚至拿刀开始戳马屁股。
“狗官!!!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花甲老妇都不放过!”
怒吼一声,护院头领一拽缰绳调转马身,策马向县衙方向冲去,其余护院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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