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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如此情况,西门清眉头紧皱,心道今日危亦!
正心急中,码头忽然传来撼天怒吼,大批手持朴刀的船号伙计在栾廷玉带领下飞身杀至。
张仲熊大惊,忙带兵阻拦,刚和手持金环铁棒的栾廷玉交手两个会合,身后突然传来大片惨呼之声。
事觉不妙,张仲熊力拼一刀逼退栾廷玉,侧身查看。
只见西门清在不知何处射来的箭雨掩护下已杀出重围,会合晁盖史文恭等人向码头冲去。
“贼子休走!!!”
大喝一声,张仲熊迈步追赶。栾廷玉横棒拦住,刀棒相交十几回合,见西门清等人已经远离,栾廷玉领着属下向清河码头且战且退起来。
码头狂风吹摇的海鳅大船上,吴月娘、李师师、庞春梅、潘金莲玉手紧扣船舷矮墙,心急如焚遥望清河县城方向。
见西门清等人血染衣衫狂奔而至,连忙官人、小贼、郎君,清哥儿的呼唤起来。
“我没事,快回船舱里去!!!”
脸糊血浆,衣衫赤红,西门清大声回了一句,随着晁盖等人快步冲上甲板。
上了甲板,见吴月娘等人依然没进船舱,西门清生气,大声吼了几句,四人才在铁六娘一帮仆妇拖拽下一步三回头走进船舱。
见吴月娘等人进了船舱,西门清疾步来到甲板侧舷和晁盖史文恭等人遥望垫后的栾廷玉。
约莫盏茶功夫,栾廷玉带着属下缓缓接近码头,想要上船,无奈张仲熊带兵紧咬不放。
见到如此情形,西门清忙令护院仆妇将固定在甲板上的银箱打开,取出百两纹银居高临下狠砸禁军兵丁掩护栾廷玉上船。
百两纹银约拳头大小,飞抛之下禁军兵丁头破血流,抱头缩脑,但看到是白花花的银子时,纷纷刀枪抛地,弯腰哄抢起来。
兵丁抢银再也无心厮杀,张仲熊见到气的怒吼连连,挥刀砍了两人,依然止不住捡银之势,只能眼睁睁看着栾廷玉和属下从容登船扬帆离去。
西门清等人离开约柱香功夫,天色已近傍晚,这时运河上游六艘平底官船兜风鼓帆飞速接近清河码头。
整军救治伤兵的张仲熊看到,连忙带人迎接。
官船泊靠栈桥,跳板放下,御史李纲头戴飞翅帽,身着风吹鼓荡的披风出现在甲板之上。
刚出现他便愣住,看着码头上到处忙碌拯救袍泽的禁军士兵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
大喊着,李纲顶着狂风,一手按帽在随从半抱之下,高一脚低一脚摇摇晃晃走下跳板。
“世叔来迟一步,”张仲熊上前扶住李纲道,“西门清已经逃走!”
李纲大惊,“你没拦住?”
张仲熊无奈道,“本来已经拦住,谁知他有强援,小侄虽拼力拦截,还是被他乘上两艘海鳅船逃离。”
“何处强援?”李纲眼神凌厉。
“小侄觉得是梁山水寇!”
“如何断定?”
“世叔请看!”
张仲熊侧身指着一排船号伙计尸体,“强援都是黔首布衣打扮!”
说完,他又指了指互相搀扶小心翼翼下船的后援禁军兵丁。”
“且今天风大浪急,船身摇摆,小侄见那些强援行走跳板如履平地,只有多渔民落草的梁山水寇才能如此。”
李刚怒目,“既然如此我们立刻兵发梁山!”
“世叔不可!”
张仲熊伸手阻止,“最近梁山势大,水寇多达六千,我们兵马不善水战,贸然前去只怕损兵!”
“梁山贼寇怎会如此之多?”李纲惊讶道,“我去年夏日巡查京东两路还只有数百!”
“世叔有所不知!”
张仲熊小声解释道,“蔡京为了收刮钱财,将整个梁山八百里水域宣为官有,规定凡入湖捕鱼、采藕、割蒲都要交以重税,渔民交不起纷纷被逼上了梁山!”
“奸臣祸国,”李纲咬牙切齿道,“回京后我必禀明圣上!”
“世叔莫气,自古奸臣未有善终之人!”
安慰一句,张仲熊又道,“西门清已经逃离,下一步应当如何,请世叔示下!”
“带兵进城,”李纲怒目道,“西门清能逃,他家总逃不了!”
“是!”张仲熊领命。
此时西门府前,花荣背着游子弓跳下乌蓬马车,回头怒喝道。
“还不快滚下车!!!”
车厢布帘掀开,花铃抱着包袱双眼流泪下了马车,后面还跟着怒视花荣的李瓶儿。
“荣哥儿,你不能将花……”
“你给我闭嘴!!!”
双眉剔竖,花荣大喝震住李瓶儿,怒指她道,“不尊妇道的下.贱妇人,竟敢撺掇花铃逃家,现在立刻给我消失,再见你登门,我一刀搠你个透明窟窿!!!”
看到花荣面目扭曲,血灌瞳仁犹似厉鬼,李瓶儿吓的俏脸煞白,娇.躯直打哆嗦。
见到李瓶儿如此,花铃忙将护到身后,泣不成声道,“瓶儿姐姐又没撺掇,是小妹想去找西门哥哥!”
花荣大怒,“他一个义兄,能有我亲兄好!”
花铃不语只是低头哭泣,花荣气不过还想喝斥,宋江陪着花子坤从西门府内走出。
“哎呦,天祖姑奶奶,您怎么哭了!”
见到花铃哭泣,裹着绯红斗篷犹如出塞昭君的花子坤连忙跑下门台安慰,宋江也走下台阶询问花荣。
“小妹这是怎么了?”
花荣怒气冲冲道,“她想去找西门清,我将她追了回来!”
说了一句,花荣将宋江拉到角落,“哥哥,西门清在城外带人和朝廷禁军火拼一场,现在已经乘船离开!”
宋江愣住,“他……他不是去探亲么?”
“不是探亲,”花荣道,“看样子是逃难!”
“怎会如此,”宋江沉吟一下道,“莫非蔡京倒台了?”
“这和蔡京有何关系?”花荣疑惑。
“贤弟有所不知,清哥儿是蔡京义子!”
花荣愣住,片刻后仰头看向西门府大门,“怪不得他有如此大家业!”
花荣正在感慨,大批轻骑从紫石街西头疾驰而来,大门口将宋江花子坤等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不是西门清家人?”
马背上张仲熊持鞭质问。
宋江连忙摇头,“不是!”
“不是就赶快离开,省的被西门清连累!”
张仲熊驱赶,花子坤不服气,尖着声音喊道,“你是何人,想对我天祖爷爷做什么?”
“天祖爷爷?”
打量了一眼面白无须的花子坤,张仲熊道,“你叫谁天祖爷爷?”
“西门清啊!”
“你是他家人?”
“我是他孙子!”
张仲熊大喜,“给我抓住他!”
“大胆!!!”
一撩斗篷,花子坤大声喝道,“我可是圣上钦差!”
下马的轻骑兵丁看到花子坤斗篷里穿着内侍衣衫,立刻投鼠忌器不敢前行。
“你是内侍宦官?”张仲熊摆手让兵丁退下。
“如假包换,”花子坤双手叉腰撑着斗篷道,“如果不信,爷们儿可以让你摸摸!”
顿了顿,他又晃着脑袋笑道,“如果还不信,我带的御前禁卫还在院内,这里还有圣上御笔手诏!”
拿出赵佶手书,花子坤双手捧住,张仲熊翻身下马探头查看一下,确定是赵佶笔迹,连忙整理衣甲俯身下拜。
这时御史李纲带着步行兵丁赶到,见到张仲熊跪在地上很是疑惑。
再看他跪拜的人,疑惑变成惊讶!
“花押班,你怎么在这?”李纲问道,
“呦!”惊讶一下,花子坤拱手笑道,“李御史也出来公干?”
李纲点头,下马与花子坤交谈,片刻后双手接过御笔手诏,看了两眼突然狠抽了花子坤一嘴巴。
“无耻奸宦,竟敢引诱圣上沉迷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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