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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只管动，动手……让天下让看看……是如何……谋杀妻子……”
萧谨眼底的愤怒几乎化为实质，沈清词脖子已经痛到麻木，她几乎听到了骨骼被捏紧的“格格”声。
眼前浮现起片片黑斑，她脑中恍惚闪过一个念头：我要死了吗……
然而下一秒大量的空气突然涌入，空旷的呼吸道被剧烈撑开，更加尖锐到要炸开的痛苦蔓延开，沈清词狼狈的摔倒在地上，捂住脖子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萧谨胸脯急遽起伏，他蹲下身一把掐住沈清词的下巴，神色癫狂到狰狞：“好，好！既然你一心要把话讲开，那朕也不藏着掖着了！”
“你又有多干净，你们沈家又有多干净！”
“整个朝堂内外哪里不是沈家的人，身为臣子没有一点尊卑之感，处处插手挑战朕的底线，若不是为了天下安定，朕早就把你们沈家屠杀九族了！容得了你在这里叫嚣！”
“皇上的不愿吗！皇上是不敢吧！沈家世代忠良，何时有过不臣之心？沈家代代人皆活不过五十，无数人战死沙场保卫萧国，这些人皇上忘了吗！”沈清词立刻诘问道。
“那是两码事！沈家忠良，朕难道没有给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吗！可你们是怎么报答朕的！沈清煜说调查朕的贵妃就调查，当众将朕的贵妃下狱，你以为朕不记得？”萧谨越说越气，甚至将沈清词的下巴掐出青紫。
沈清词吃痛，狠狠扭开脸：“若不是宁?O残害臣妾，皇上又一意偏袒，臣妾的哥哥又为何会出此下策？！且臣妾哥哥失踪的事情不就是皇上的反击吗？”
“好好，好！看看，这就是朕的皇后！”萧谨脸上尽是嘲讽之笑，眼底却闪过痛苦：“是不是在皇后眼里，所有的坏事就都是朕做的？”
沈清词心中也一痛，嘴下却毫不留情：“除了皇上，臣妾想不到第二个恨臣妾，恨沈家入骨之人！”
“砰！”
萧谨猝然起身，猛然一拳将眼前的八宝红檀香木桌轰碎，巨大的炸响声让沈清词吓了一大跳，惊疑不定的看着萧谨。
然而萧谨却没有做什么。
他背对着沈清词，语气一片冰凉：“既然在皇后眼中，朕就是这般下作狡诈之人，那皇后花朝节又为何挺身而出？”
沈清词瞳孔猛烈一缩，却并未说话。
得不到回应，萧谨惨淡一笑：“所以，说到底也只是朕自作多情了。”
言罢，萧谨长袖一甩，转身离去。
问冬秋心冲进来扶起沈清词，看到沈清词脖子上一圈黑紫之后，秋心立刻心疼的跑去拿药。
问冬将宫人遣退，“娘娘何必故意激怒皇上呢？好不容易……”
沈清词脸色已经恢复平静，没有丝毫愤怒，没有悲伤，也没有怨怼。
“不破不立。”
问冬的手微微顿住，眼下的泪越发落得汹涌。
沈清词却没有心情安慰她，她的目光浮在空中，一点一点的追逐着空中看不见的风，飘向很远很远。
这几日宫里最大的消息便是皇后娘娘失宠了，兰昭仪盛宠如意！
皇后娘娘失宠这件事大家听闻时居然诡异的觉得并不意外，想来是沈清词当年被打入冷宫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他们这位皇后娘娘出身不凡，性子执拗，和皇上天生的不对付，失宠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
相比之下，另一件事在各宫宫人口中传播的更远，更多。
听闻，这兰昭仪是掖庭一个普通洒扫宫女，突然入了皇上的眼，便一朝富贵。
听闻，这兰昭仪天生体香撩人，所过之处兰香扑鼻，敬酒不散，把皇上迷的神魂颠倒。
听闻……
太多的听闻总是毫不遮掩的传到椒房殿。
今日是十五，言美人和林美人照例过来请安。
自从言墨谋害皇嗣之后，林美人越发沉默，她本就不亲近沈清词，如今连对言墨也开始避之不及。
每次看到她胆战心惊的模样，沈清词便觉得心疼，赏赐二人一杯茶便将人打发走了。
只是这一次，言墨留了下来。
太后虽说饶了她，可言家显然没有。
那次之后言丞相很快进宫进言，言称和言墨断绝关系，请求太后严惩罪人。
当时多亏了沈清词在其中斡旋，否则按照丞相明哲保身的老狐狸想法，只怕言墨必定活不长久。
尽管如此，当沈清衡派人好不容易找到言墨养母时，还是被言家人的心狠震惊了。
那养母已经被管在院子里足足七天，要不是靠着屋檐下滴落的雨水，只怕人早就走了。
得知消息的言墨嚎啕大哭足足一个多时辰，一双眼睛哭成个烂桃儿，最后跪在沈清词面前赌咒发誓当牛做马，结草衔环必定报答这份恩情。
眼下言墨正担忧的看着沈清词：“娘娘，您可有什么想法？”
沈清词漫不经心的修剪着花枝，她就算失宠了也未曾黯然憔悴，反而多了几分宁静淡雅。
闻言微微一笑：“怎么，你心急了？”
言墨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沈清词如今是最不爱猜这些哑迷。
“娘娘，您最好还是去看看那位兰昭仪吧……”言墨如此含糊其辞，终于让沈清词停下了手里的事情。
这位兰昭仪，从未来过椒房殿请安。
可她知道言墨的性子，如果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妃子，言墨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这个兰昭仪不简单，而且和她息息相关。
结果帕子擦了擦手，沈清词嘴角抿起一个弧度：“不急，今天她就会自己过来的。”
事情果然和沈清词料想的一样，当天下午，那位赫赫有名的兰昭仪便坐着辇轿来请安了。
问冬进来时，脸色难看的能滴出水来。
随着问冬走动，空中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沈清词的心里突然泛起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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