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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堂找了把椅子坐下来，轻声道：“有轻微中毒迹象，没有什么大碍。”
“中毒？”辛月支还会用毒呢？
蛊毒？
“对，大夫说就是简单的中毒，会造成腹部遽痛，幸亏发现的早，否则怕是要疼死。”
这话直接将覃缨的疑心给挑起来，她想起今天中午送来的略显丰盛的食物，逐渐摸索出来些门道来，半晌后，她笑了。
顾晏堂：“？？你笑什么？”
覃缨抬眸，眼底闪着喷涌的怒火，“笑她不知死活。”
顾晏堂还以为她再说那个男人，当下也义愤填膺道：“你放心，敢撬我们顾家的人，我顾晏堂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给找出来鞭尸！”
两人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覃缨也懒得解释，她点点头；“你准备些马血马粪之类的东西，然后我给你画画像。”
顾晏堂不解：“为什么要准备这些东西？”
“因为你面对的敌人是月氏的人，擅长用蛊。”看着顾晏堂惊疑不定的神色，她继续说：“他就是辛月支，那个男扮女装在府里坑蒙拐骗的人。”
画像散布出去，对外只是宣称此人为贼，盗走了太傅府一件名贵的珠宝，若是谁能向太傅府或者京畿府举报，有黄金千两的赏银。
告示前围了看热闹的人，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人群正前面，他俊逸的面皮，轻佻的气质，让一旁的小姑娘看的小脸羞红，男人见小姑娘不住的偷瞄自己，干脆将自己的帽子扯下来，大大方方的让她看。
他皮相一流，笑起来邪气横生，“小姑娘，你瞧瞧画像中的人好看，还是我好看。”
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眼神都直了，自然是规规矩矩的按照他说的去做，她晕晕乎乎的说：“你，你好看。”
话说完，她像是反应过来，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你是……”
辛月支伸出修长的食指抵住唇，狭长的眼睛里魅惑的紫光横生，小姑娘像是被蛊惑，眼神瞬间变得麻木无神。
在贴满他告示的大街上，他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极为自傲的站在画像前评头论足，语气带着浓浓的失落，“你瞧瞧，连小姑娘都说我本人好看，覃缨，你怎么就画不出我的半分美呢？”
－
覃缨从冷院出来后，便开始将矛头对准了孟清雅。
她让月牙卧床三日，她便要她六天都没办法说话。
她知道孟清雅这几天在跟梨园班子学习唱戏，为的就是投江沈毅的好，江沈毅爱精舍，爱梨园，爱鼓吹，孟清雅为了讨他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
于是覃缨给她喝下了放有春齿草的茶水，她命人将茶端了上去，满室都是茶香。
老夫人：“怎么今日换茶叶了？”
覃缨镇定自若：“总是喝哪几种大同小异的多少有些腻味，缨儿啊，在这里面加了一种新的调味料。”
孟清雅端起茶杯，忍不住泼他冷水，“头一次听说这茶叶还需要调味料的。”
覃缨也没理她，“祖母，您尝尝。”
沈氏先接了过去，她十分给覃缨面子，“行，那我先尝尝。”
浅浅饮下一小口，茶香和淡淡的香草味残留于唇齿间，不得不说，的确十分有特色。
见沈氏眉目舒展开，老夫人也尝试着喝了一口，不料刚入喉，便忍不住惊叹道：“不错啊。清雅，你也尝尝。”
孟清雅原本不想喝，可老夫人都这么说了，她就算是再不甘愿，也得场面性的应付两口。
的确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她忍不住将一杯茶饮尽，觉得这几天喉咙的干涩都减轻了不少。
覃缨眼角余光扫到，嘴角勾起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春齿草原是无害的，可若是饮下热茶者，又连续几日利用声带发音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虽说不至于将嗓子废掉，可也能够坏了孟清雅的好事。
果不其然，第三日的时候，月牙一脸忍笑的进来，“公主，您快去老夫人院子里看看，那表小姐变成哑巴了。”
意料之中的事，覃缨倒是没表现出什么诧异，她慢条斯理的戴好金步摇，“走吧。”
去看好戏。
老夫人的院子里可是热闹的紧，祝姨娘沈氏都在，孟清雅哭成了泪人可就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看见覃缨过来，孟清雅眼泪一收，指着她啊啊了半天，最后还是常悦把纸张和炭笔拿了过来。
她在纸上飞快写道：“就是她，我这两天吃的都是寻常的食物，就是喝了她那天给的茶，祖母，您要替我做主啊。”
老夫人浏览完有些不太相信，“不能啊，那日我们都喝了。”
“那一定是她单独在我的茶里放了什么。”
“清雅，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那茶是当着大家的面倒出来的，我能动什么手脚？”
孟清雅顿了下，又提笔在纸上唰唰写到，“那就是杯子，杯子一定有问题。”
月牙忍不住道：“杯子都是随意发放的，谁都不知道谁最后会用到哪个，表小姐，别是您吃错了什么东西，要来这里诬陷我们家公主，我们家公主是嫁到了顾府不错，可并非就是任由你们顾府人拿捏的，上次将我们公主关在冷院里，不给吃不给喝的，连炭火都紧着，罪人没抓到，就将我们公主当罪犯看管了，这事若是落在皇后娘娘耳朵里，不知道该有多么心疼呢。”
孟清雅握紧了笔杆。
祝姨娘诶哟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你这小丫鬟真是伶牙俐齿，我们顾府难道还敢苛待公主不成吗？”
“苛不苛待是一回事，本公主不计较，只是今日这事，我还真有些看不明白了，怎么，我嫁入顾家难道就是为了背锅的，是不是什么事都要往我身上推？”覃缨清凌凌的眸子露出几分凄凉和失望。“缨儿不如搬回宫去住吧。”
她都这般说话了，老夫人如何还会将此事往她身上想，更何况月牙说的也并非不无道理。
那日他们都在场，茶水是从茶壶里倒出来的，每个人的茶杯都是女使们随意挑的，根本不存在下毒之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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