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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致见顾晏北迟迟不发话，心中也有些打鼓，她乞求般的拽了拽顾晏北的袖口，小声道：“晏北，你帮我给姐姐求求情，我知道你跟姐姐是夫妻，我没打算拆散你们的，我只是想要日日看着你，在你头疾发作的时候，守在你的身边。”
这一声声的哀求，换作哪个男人都扛不住。
可顾晏北只是盯着覃缨，而后才缓缓将自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柔和下来几分，却没多少感情，“她不能决定我的事情。”
覃致脸上终于露出会心的笑容，她眼中带着得意，看着覃缨眼中的光一寸寸熄灭，这么多年来受的压迫和憋屈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她觉得惬意极了，若不是碍于顾晏北在场，她一定要狠狠耻笑覃缨的高高在上。
“可十公主，现在不是在赣州，我很感激你的搭救，但是现在在京城，九公主的确是臣的妻子没错。”他朝着她伸出手，像极了初见时候的模样，清冷淡漠的君子，“回家吧，公主。”
不知道为什么，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接近天真善良的十公主，九公主嚣张跋扈，恣意自在，跟他的性格几乎是天壤之别，可不知为何，自从回到顾府之后，他看见她，心中最深处总会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他想靠近，又害怕靠近。
就这么纠结着。
覃致嘴角的笑僵住，对顾晏北这话锋转的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她眼睁睁的看着覃缨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将手放在顾晏北的掌心中，“妹妹，我和你姐夫先失陪了。”
覃致用看负心汉一般的目光看着顾晏北，眼神满是质问，“晏北，难道你忘了，是谁从冰天雪地里将你背了回去，是谁给你医治，若不是我的话，你现在怕是……”
她呜咽了。
“臣一直知道，也会一直铭记十公主的救命之恩。只是在臣未处理好自己和九公主之间的关系之前，十公主，我们还是暂时先不要见面。”
以退为进，覃致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她忍着泪意将包裹递给他，“这里面是我亲手做的你平时最爱吃的，对你的病也是极有好处的，我不会去打扰了，但是这吃的还是要我来做的，我比较了解你的病情。”
顾晏北这次倒是没拒绝，可覃缨看不了，“不必了，我已经为顾晏北请了御医在府中医治，十妹妹，你才从赣州回来，不如好好陪陪你母妃吧，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又要去寺庙祈福了。”
覃致的眼神猛的凶狠了一瞬，又很快变得人畜无害，“多谢姐姐关心。”
两人出了宫，覃缨立刻从他掌心里抽离了出来，她和他错开两三步距离，侧眸看着他：“在没人的时候，你没必要和我装的恩爱。”
她害怕，再次引起他的犯病。
比起想起她，他的命和安全是最重要的。
掌心的柔软消失，顾晏北心中突然升腾起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他看着她在白雪中倒映着的粉扑扑的脸颊，心头一热。
他很想捏一把。
见他愣神，覃缨极懂分寸的抓住他的袖子，“我们去做马车吧，马车暖和。”
他就这么一言不发的任由着覃缨将他塞进了马车，有些不太舒服的动了下身体，“我……”覃缨给他膝盖上搭上了一块小毯子，看起来毛绒十分舒顺，她抬眼，似乎在等着他说话，顾晏北盯着她看了几秒，狭窄的空间内，是他们的气息纠缠。
他有些不自在的挪开眼，“没事。”
－
葳蕤轩，御医面色沉重，给顾晏北施完针之后，趁着他陷入睡熟，两人直接去了外厅谈论顾晏北的病情。
“驸马这病实在是奇怪，以往伤到脑子，基本的识字都会跟着忘记，可驸马记得所有事，记得顾府，唯独不记得您，”赵太医沉吟，欲言又止。
“您但说无妨。”
“可能，是驸马选择忘记了这段回忆，选择忘记了您，是他当初权衡利弊下做的趋利避害的决定。”见覃缨变了脸色，刘太医赶忙挽回。“当然这只是微臣的猜测，微臣其实还发现了一种其他的药材存在，只是不太确定，初步断定为忘情草，这还是需要臣回太医院好生钻研一番才行。”
覃缨脸上这才恢复点血色，她看了眼内室的方向，失魂落魄的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多谢太医，麻烦您这几天太医院和顾府两头跑了。”
“能为公主和驸马办事，臣不胜荣幸。”
送走了太医，覃缨还要应付不怀好意的孟清雅，她实在是疲惫至极，直接抵住门，让开条缝隙供孟清雅进去。
孟清雅提着食盒，严重怀疑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顾晏北，而是一个什么下三滥，她犹豫的功夫，覃缨开始不耐烦了，“你到底进不进，不进的话，我关门了。”
作势就要关上门，孟清雅急了，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从缝隙里钻了进去。
覃缨靠在门外的墙壁上，开始倒数。
“五、四、三”二都没数到，房间里便传来摔碎碗筷的声音，紧接着孟清雅的哭声和顾晏北的怒喝声同时响起。
“滚出去！”
“表哥，呜呜，清雅只是想给你……”
“滚！”
孟清雅捂着流血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神色莫名的狼狈，看见好整以暇的覃缨，她表情一顿，咬牙道：“你是故意的！”
覃缨觉得可笑：“是我叫你来的？你自己上赶着找骂你怪谁啊？”
孟清雅红着眼睛，“表哥之前从来不会这般大声训斥我，一定是你在他耳边吹了枕边风，覃缨，你真是好恶毒的心！我不会放过你的。”
清辉照在她的眼皮子上，覃缨姿态懒散，“你随便，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
她嘴角噙着笑，蔑视道:“看你本事了。不过我还真不相信，你能拿我怎么办。”
似乎被覃缨骨子里这份傲气给气的不轻，孟清雅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几乎目眦欲裂，“你总有一天会因为你的自傲，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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