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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进来,乐呵呵地说:“平身,平身,大家都坐着说话,今日是才子大会之日,朕来祝福诸位高中及第。”
李治端起一杯酒,走到李世民身边,递给他,说:“父皇,今日新登科的才子云集,请父皇试才。”
李世民接过李治递来的一杯酒,向新科进士们举杯,说:“诸位大才,贤才,这杯酒可不好喝啊,喝完要抖出真才实学。”
众举子一齐举杯,象征性地与李世民碰杯,喝下一杯御赐的美酒,然后一齐说:“谢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喝下一杯酒,看见武照和徐惠站在一起,没有理她们,转而看着新科进士们,说:“状元,榜眼,探花何在?”
李治把状元,榜眼,探花引荐给李世民,另外把郭孝慎介绍给李世民,说:“此人姓郭,名孝慎,虽然在这次放榜名单上名列最后,但有大才,在考试时没有发挥好,不然,可能名列前茅。”
说完,他向武照的方向看了看。
武照看见李治推荐自己的妹夫,非常感激,但又不好意思与李治的目光相撞,就藏到徐惠的背后。
李治回过头来,又对李世民说:“父皇试才的时候,不妨试试郭孝慎的大才。”
李世民打量郭孝慎,见他穿着白衣,玉树临风,文质彬彬,感觉第一印象不错,连连点头,问:“这次科考,你虽然考中,但名字落在最后,是这样吧?”
郭孝慎说:“正是。”
李世民又问:“你惭不惭愧?”
郭孝慎回答:“皇上,晚生不惭愧,理由有二:第一,每次科考,总有人落在最后,如果人人都争第一,名落最后者岂不羞惭而死?第二,不以名次论才学,落在最后的不一定没有大才,居于榜首的不一定就是首屈一指的大才。”
李世民连连点头,说:“郭孝慎,你回答得好,朕不以一考定终身,一次考得好,不等于永远考得好,一次考得不好,不等于永远考得好。”
在远处,徐惠听了李世民的话,佩服得五体投地,在所有的妃嫔中,她是唯一舍弃了名利而真爱李世民的人,其他妃嫔虽然也爱李世民,但却是基于爱皇帝的权势。
李世民对郭孝慎说完话,转而看着其他新科进士,说:“转眼之间,冬天已逝,如今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诸位才子,不妨以春景为题,吟诗一首。”
状元站出来,开口吟唱:“风暖雨柔日色明,万物欣荣芳景新,春夜举杯对明月,隔墙秋千佳人影!”
李世民听了,大摇其头:“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是臣民奋发的季节,你的眼里只有酒色,此诗意境低俗,你是怎么考上状元的,朕真想废除你,下一个。”
榜眼站出来,开口吟唱:“碧云芳草映湖水,湖上烟波润柳翠。亭上独饮盼佳人,日影渐斜对空亭。”
李世民一听大怒,砰地一声,摔碎了酒杯,说:“这就是大唐诗人吗?一开口不是酒,就是佳人,全是一群嗜酒嗜色的登徒子。再来一首。”
探花一听,吸取教训,从人群中站出,开口吟唱:“斜倚高楼风细细,望极春愁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李世民暴跳如雷,说:“这算什么狗屁?简直是无病呻吟。今科状元,榜眼,探花,全是一群蠢才。朕不得不怀疑你们的功名是作弊而来。”
李治就站在李世民身边,见他生气,说:“父皇,郭孝慎说得对,不以名次论才学,落在最后的不一定没有大才,居于榜首的不一定就是首屈一指的大才。父皇何不试一试他?”
李世民望着郭孝慎,说:“你是本次科考落在最后的举子,给朕作诗一首,印证你说过的话,敢无病呻吟,朕斩了你。”
郭孝慎不紧不慢,吟诗一首:“南国韶光早,春风送腊来。湖堤烟报柳,山畔雪惊梅。”
李世民一听,拍案叫绝,连声说:“好好好,这首诗写的是早春,景物新颖,将雪赋予人性,雪惊梅三字是石破天惊之大语。这才是状元之才。”
远处,武照看见郭孝慎受到李世民赞赏,兴奋极了,也暗暗感激李治从中帮忙。
李治瞥了远处的武照一眼,自认为给她办了一点好事,暗暗得意,又看着李世民,说:“父皇,不如把状元给郭孝慎。”
李世民没有理睬李治,又说:“朕出上联给你们对,状元,榜眼,探花再对不好,朕就废掉你们。”
众举子一致欢呼:“请陛下出上联。”
李世民说:“朕的上联是:万瓦千砖,百日造成十字庙!”
这是一副镶嵌数字的对联,从万到十,数字依次变小,十分巧妙,如果不是特别精通楹联的人,在短时间内,很难对出下联。
一群举子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竟无人应答。
不久,郭孝慎迈步上前,说:“晚生的下联是:一舟二橹,三人遥过四通桥!”
李世民既怒又喜,怒的是状元,榜眼和探花竟然不能回答,喜的是郭孝慎对得十分工整,恰到好处。
这使他不禁大骂:“一群蠢才,一群蠢才,什么状元,榜眼和探花,全是废物,反而是位居末流者应答如流,对仗精巧,甚合朕意。”
状元,榜眼,探花惭愧不已,同时,又十分嫉妒郭孝慎。
李世民已愤怒得不屑考他人了,专心只考郭孝慎,说:“郭孝慎,朕再出上联,你来对,朕的上联是:柳线莺梭,织就江南三月景!”
郭孝慎回答:“晚生的下联是:云笺雁字,传来塞北九秋书!”
李世民高兴,又说:“朕再出上联,即是:红白相兼,醉后怎分南北!”
郭孝慎不假思考,脱口而出:“青黄不接,贫来尽卖东西!”
李世民又出上联:“李叶竹叶葡萄叶,草本木本!”
郭孝慎蹙起眉头,略一思考,对出下联:“杏花梨花茉莉花,春香秋香。”
李世民龙颜大悦,随后又大怒,说:“朕下令,取消本科的状元,榜眼,探花,将郭孝慎将列为状元,将本科的第四名列为榜眼,将本科的第五名列为探花。钦此!”
说完,李世民愤然离去。
弘文馆内,众举子大惊,原来的状元,榜眼,探花惊得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只有李治和武照喜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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