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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照指着高莫愁，说：“李将军，你知道这位是谁？”
李绩说：“她是高丽人，以前曾经行刺陛下，被俘后，变成了你的丫环。”
武照说：“她的真实身份是高丽国王高藏的三公主高莫愁。”
李绩说：“可惜，高藏只是名义上的国王，没有实权，盖苏文才虽然不是名义上的国王，却是实质上的国王，高莫愁身为公主，又有何用？”
武照说：“高藏毕竟是名义上的国王，总算有点权力，我们可以联合高藏，共同对付盖苏文，你以为如何？”
高莫愁闻言，立即说：“李将军，我愿代表父皇与大唐结盟，请大唐协助我父皇剿灭乱臣贼子盖苏文，还皇权于父皇，父皇愿归顺大唐陛下，从此高丽永远是大唐的藩属，永不背叛，如果违背，天打雷劈！”
武照说：“李将军，如果我们与高藏结盟，再去攻打盖苏文，将师出有名，这叫清君侧！”
李绩说：“清君侧？那么，我军攻打平壤，剪灭盖苏文的羽翼，帮高藏夺王位，高藏再诏命天下，使盖苏文孤立无援，这样盖苏文就没有能力追击陛下的主力军了。”
武照看着高莫愁，说：“我军攻平壤，你父皇如果打开城门，那就最好不过了，否则，我们强攻进去，杀尽盖苏文的羽翼。”
高莫愁说：“如果你们退走后，盖苏文又杀回来，我父皇岂不是遭殃？”
武照说：“盖苏文的十五万大军不过是他临时从平壤附近调集的，十五万将士的父母妻儿全在平壤附近，你父皇宣布盖苏文叛逆，这十五万大军必生内乱，何况你父皇谋划多年，能拉拢不少朝臣，如此看来，你父皇战胜盖苏文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高莫愁想了想，不再说话。
李绩说：“武媚娘的意思是我军撤离金城，去攻打平壤，胜算是多少？平壤是高丽的首都，集中了高丽最强的兵力，如果盖苏文领军返回，增援平壤，我军前后受敌，有全军覆没之险。”
武照展开地图，在地图上指着平壤，说：“这是平壤，从地图上可以看出，我军攻打平壤后，再撤离平壤，如果向西前进，必遇盖苏文的大军，为了避其锋芒，应该向东！”
李绩向地图上指示的方向一看，大吃一惊，说：“向东就到了新罗。”
武照说：“我军就是要退入新罗，因为高丽与百济联合攻打新罗，陛下才领兵出来攻打高丽，帮助新罗，新罗是大唐的盟友，我军退入新罗境内，受到新罗的保护，就可以派遣使者回到大唐，请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张亮派出战船从大唐莱州出港，绕过辽东大海，进入新罗的海港，接应我军从水路回到大唐。这样一来，大唐主力军摆脱了盖苏文的追击，我们两万轻骑又可全身而退。”
李绩下定了决心，说：“好，就依你的计谋，全军撤离金城，直取平壤。”
军令传达下去，李绩将在乌骨城一带负责偷袭盖苏文大军的五千骑兵调回来，与占据金城的一万五千轻骑，合在一起，仍是原来的两万兵马。
两万轻骑集结，列队向东而行，将金城远远抛在身后。
这时，冬天已过去，初春来临，但天气并没有转暖，寒风凛冽，如刀刺骨。
武照和高莫愁都穿上貂皮大衣，随军而行，三天后，大军到达煞水河畔。
煞水河离平壤城不远，是高丽境内一条恐怖的大河，从北向南，流入渤海。
一般人一听煞水河的名字，就觉得它很恐怖，有一点令人欣慰的是，有一条浮桥搭在河水上。
当初，盖苏文带领十五万大军，追击大唐主力军，必须渡河，见河上没有桥，就临时搭建了一条浮桥，大军过桥后，盖苏文认为自己还会沿原路返回平壤，所以就没有拆除它。
这条浮桥意外给李绩的大军带来了便利。
李绩带领全军从浮桥上渡过河，到了对岸，为了避免盖苏文追击，下令拆除浮桥，然后继续向平壤进发。
大军又行进了一天，入夜，骑兵不宜夜间行军，在煞水河的下游扎营。
军营绵延，营内点起了篝火，全军将士一边烤着篝火，一边吃肉喝酒。
这些酒肉来自于金城。
武照和高莫愁都坐在篝火边，拿着腊肉吃，偶尔喝酒御寒。
高莫愁举起一杯酒，对武照说：“我不再是金喜善，我是莫愁，但愿从此无愁，来，我们干杯。”
武照与她同饮了一杯，说：“你是高丽公主，不再是我的丫环，公主是高贵的，你从小到大，享了不少福啊。”
高莫愁说：“什么公主不公主，我现在还是你们的俘虏。”
武照喝了一口酒，说：“现在，你也不是俘虏，是我们大唐的合作者，既然愿意与我们大唐合作，这一路行来，你好像一直郁郁寡欢，这是为什么？”
高莫愁叹息着说：“我非常担心父皇起事失败。”
武照说：“李将军已派使者快马加鞭，日夜前行，将告诉你父皇，大唐两万轻骑来助他对付盖苏文，只要他愿意与我们里应外合，就可以掌控平壤，剪灭平壤内的盖苏文的羽翼，你父皇再颁布勤王圣旨，盖苏文必成众矢之的，你父皇夺回本该属于你们高家的皇权，在此一举，你还担心什么？”
高莫愁说：“父皇要夺回的不仅是皇权，更是军权，我不知多年来父皇是不是在军中安插了亲信，如果夺不回军权，盖苏文一声令下，父皇陷入万军的包围中，性命难保。”
武照沉默良久，随后说：“我们舍弃金城，攻打平壤，走的是一招险棋，你父皇在平壤起事，也是在冒险，哪有不冒险做成大事的，再说，如果我们从平壤撤退后，你父皇还是没有掌控大权，说明他没有当国王的命，那就算了，不如跟随我们一起撤退，同往新罗，再经新罗回到我大唐长安，陛下礼待你父皇，必给他加封高官显爵，你们高氏家族在高丽不如意，却在大唐显赫，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
高莫愁说：“这话先不要说得太早，我只是担心而已，我父皇未必不能成功，以后我们再聊，我们干杯。”
两人又干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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