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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时了？”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无人回答。
声音有些干涩，楚亦晗恍惚起床，环顾四周，这房间里面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惊慌失措，推开门。
这一出门，差点把任老给撞了。
任老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你这丫头，一觉醒来就冒冒失失的。”
楚亦晗也顾不得这样的话了，赶紧追问，“前辈，叶辰渊呢？他人呢？”
任老若有所思，“怪不得你如此着急，担心了？”
楚亦晗也顾不得对方言语中的调侃，一心牵挂着叶辰渊，慌乱的点了点头。
“他好着呢，在泡药浴。”
“不放心就去看看。”
任老调笑道，楚亦晗这才想起了昨天他们两个人的约定，没想到任老这么快就开始实施了。
迟来的羞涩，她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衣角，眼中浮现几抹犹豫。
刚才表现的如此慌张，似乎把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给表露了出来，她也不知道，原来叶辰渊对于自己而言，已经是如此重要的存在了，第一时间没找到她，自己居然会如此心慌。
“这，这怕是不妥吧，我进去会不会影响？”
任老大大咧咧，翻了个白眼，泡个药浴而已，谈什么影响？怕是影响那小子的心吧。
“那小子倒是挺能吃苦的，脱胎换骨的疼痛也咬牙不吭。”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进去，任老摇了摇头，感叹年轻真好，岁月不饶人啊。
听见了门口忽然传来的动静，叶辰渊抬头，一脸错愕。
“你怎么，进……”
因为药膳带来的疼痛，他面上遍布汗珠，密密麻麻的渗出来，叶辰渊不用看，便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可算不得什么好看，因为疼痛，许是面色狰狞，无比吓人。
“你，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她声音忽然就软了下来，心疼的看着叶辰渊。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衣衫早就已经被水给打湿了也不知道任老用的什么药材，看上去乌漆嘛黑的，房间里面全是厚重的中药味。
而且，叶辰渊眉头紧蹙，因为疼痛难忍，青筋暴起，脸都已经涨得发紫，她如何还能说出其他重话？心疼都来不及。
“疼不疼啊？”
楚亦晗哽咽，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可还是忍不住开口，叶辰渊勉强对着她笑了笑，让她更想落泪了。
在此之前，楚亦晗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脆弱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呢？
她胡乱抹了两把眼睛，眼尾都红了。
叶辰渊想伸手，可又顾及到自己浑身药味，生怕冲撞了楚亦晗，那只手伸了一半，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我不疼，你别哭。”她一哭，自己心疼。
楚亦晗狠狠眨巴了两下眼睛，反驳道:“我才没哭呢，一定是你看错了！”
她就差把嘴硬心软这四个大字写在自己的脸上了，叶辰渊神情动容，“好好好，是我眼花。”
这刚刚说完，楚亦晗看着叶辰渊的脸色，不用说，你都可以感受到叶辰渊隐忍着多么的痛苦，更何况任老亲口所说，药浴可不是那么好熬的。
“他之前的那个身体本来就是强弩之末，若不是碰到了我，不知道要治到何年何月。”
“索性碰见了老夫，按照我的方子，若是慢慢滋补，倒也可以恢复，只是这小子心急，想快点站起来，可别怪我啊。”
“我知道。”楚亦晗哑着嗓子回答道，一边说话，一边手上动作不停，不知何时从袖间拿出了一方帕子。
她放轻了自己的动作，格外温柔地擦拭着叶辰渊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不必，脏了你的……”帕子还未说出口，就被楚亦晗瞪了一眼。
“帕子重要，还是你重要？堂堂三殿下，还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吗？”
乍一听，满满的责怪，但是叶辰渊眉眼微松，并未生气，反倒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这哪里是责怪呀？分明就是满满的关心。
任老在边上摇头，“啧啧，甜甜蜜蜜啊！”
“可羡煞我这个老头了。”
也不知是这浴桶浮的水汽太热，还是自己的脸皮太薄，楚亦晗悄无声息地羞红了脸，但是给叶辰渊擦拭汗水的动作不停。
药浴七日一次，药膳天天不停，因为叶辰渊的要求，所以任老可没有手下留情，用的药都要性极大，比起单纯的滋养而言，疼痛自然是百倍，千倍，可他从未怨言。
反倒是楚亦晗日复一日的陪着，看着叶辰渊喝下苦兮兮的药，再泡着浴桶里面洗髓的药浴，每日翻来覆去的，身上的汗就从未停过。
她看着，早已经不知道是心疼了哪里去。
虽然疼痛，但与此同时效果也是显著的。
“我似乎，可以走了。”叶辰渊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恍惚，不知多少个日月没有体会过，正常走路的时候了。
楚亦晗紧张不安的看着他，双手随时待命。
虽然步伐缓慢，可的的确确是安稳的走了一小段路，叶辰渊回头望着楚亦晗，眼中的欣喜之色迸发。
他愣住了，暮然回首，楚亦晗早已经是热泪盈眶，她眼中含着泪水，笑的脆弱又美丽，打心眼儿里为自己开心。
叶辰渊心里面暗道一声，这该让他如何放手呢？
“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如今我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楚亦晗感受到了叶辰渊的慎重，也感受到了接下去的话，她抿唇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
“你刚刚消耗体力，肯定饿了吧，我去厨房里。”她语无伦次，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下意识就想跑，和之前做的一样。
可这一次，叶辰渊可不会给楚亦晗逃避的机会了，他等不及了。
眼前之人如此美好，他早已经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根本放不开对方了。
“别走！”
楚亦晗下意识想要逃，不知为何，她难以拒绝对方，冥冥之中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所以才不愿意正面面对，选择了逃避。
也许是掩盖不住自己的心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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