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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然注意到顾煜宸的神情，顺着望了过去，唇角一勾，伸手便扯住了顾煜宸散乱黏腻的头发，命他去看那边。
女人踩在了姜毓??的手上，刽子手用刀一片一片的割着她的肉，她痛的发狂，尖叫声清晰无比的传了过来。
顾煜宸越听越觉得血气上涌，赤红着眼睛便要对顾泽然动手，却被对方轻易踹倒。
“你看清楚了，那便是那个蠢女人的下场，割舌挖眼，痛不欲生。”
顾泽然的话仿佛什么咒言，紧紧箍住了顾煜宸的心神，他头痛欲裂，眼看便要昏迷，最后一眼看见了姜毓??投来的求救的目光。
“煜宸，救我...”
“晚儿！晚儿！我在这儿！你等等我！”
顾煜宸在床榻之上辗转来回，语焉不详的呼唤着姜毓??的名字，此时守在他床榻便的姜毓??猛地惊醒。
看着顾煜宸额间的汗浸满了枕头和被褥，还不住的呼唤着她的名字，登时心中一酸，扌屋住他的手。
“我在，煜宸，我就在这儿。”
然而这话顾煜宸根本听不进去，他依然在挣扎，似乎在和什么人搏斗一般，口中念念有词。
“顾泽然，你放过她！有什么冲着我来！”
此话一出，姜毓??的心登时沉到了谷底。
上一世她临死之前没有见到顾煜宸，却知道后者为了自己死在了顾泽然手中。莫非是煜宸也梦到前世之事了？
姜毓??心中疑窦，柳眉一敛，又听见顾煜宸含糊不清的咕哝了几句，越发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前世是她太过愚蠢，被顾泽然和姜玉华玩弄于股掌之间，下场惨烈连她每每想起都要惊出一身汗，何况对这一切无知无觉的顾煜宸。
念及此处，姜毓??心中越发难过，顾煜宸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任何事，信错人的是她，害死全族的也是她，他最后却要给她陪葬。
甚至，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想的还是她的安危。
悔恨和愤怒潮水一样席卷了姜毓??，她紧紧捏住了粉拳心中愤恨。
若不是那厨子，顾煜宸又怎会看到这些不会再发生的惨烈之事，又怎会如同现在这样被梦魇折磨。
顾泽然，你好歹毒的心肠，他无心害你，你何必如此紧逼？
顾煜宸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汗水一连打湿了几个枕头，姜毓??在他身侧一声一声的呼唤，嗓子都喊哑了，却没有一声能进到顾煜宸的耳中。
看着他在前世的记忆中挣扎痛哭的模样，姜毓??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手撕了顾泽然。
念及此处，她银牙狠咬，忽然站起身来。朱云见势不好，连忙开口。
“王妃，您要做什么去？”
姜毓??此刻月匈中全是怒火，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刻骨的仇恨让她头脑发热，周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戾气。
“自然是去找害煜宸的人算账。”
言罢不再停留起身便要走，这一下可吓坏了朱云。莫看平日里姜毓??运筹帷幄，眼下分明是怒火攻心了，此刻做出的决策是万万要不得的，连忙起身。
“王妃，万万不可啊，眼下我们没有证据，如何能去找太子的麻烦。”
朱云虽然有意阻拦，奈何姜毓??去意已决，冷着脸道。
“我自然不会傻到去找太子，宫中能给煜宸做主的只有一人。”
她话语间意思很明白了，是要去找皇上告状，朱云眼见拦不住她，且姜毓??声称不去找太子。
虽然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却只能咬牙应下。
“既然这样，我随王妃进宫。”
自打姜毓??和朱云打好关系，后者便是经常跟着她的，眼下进宫并不安全，朱云自然想要跟着姜毓??前去，后者闻言摇头。
“不可，你就留在此处守着煜宸。太子歹毒，未必不会趁虚而入，眼下煜宸比我更危险。我有分寸，你放心便是。”
话说道这份上，朱云也不能多言语什么，再三嘱咐姜毓??千万保重自己。
这厢姜毓??急忙入宫，她本就是丞相嫡女，眼下又是宁王妃，进宫给皇上请安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此番进宫心境不同以往，一路上马车中都安静的出奇，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姜毓??打好了主意，眼下皇上有意提拔顾煜宸牵制太子，一旦得知太子为保住太子之位做出腌?事情，必然会趁机惩治。
因而就算她手上证据不多，却也能够让皇帝信三分，何况姜丞相乃是朝中重臣，皇帝不论如何也得卖老臣个面子。
姜毓??想的的确不错，入宫之路也十分顺畅，眼看便到了皇帝寝宫前头。
“宁王妃今日怎么得闲到这儿来了？”
太监总管一见姜毓??下辇，便迎了上来，样子倒是十分殷勤，只是那神色分明有几分紧张，姜毓??此刻怒气攻心，想不了许多，只是行礼。
“今日有事求见圣上，还得劳烦公公通传。”
她身份尊贵，宫里的人惯会拜高踩低，因而这公公待姜毓??一向是热络的。
然而今日，她一开口要面见皇上，太监总管的面色却有些难看了。
“陛下日理万机，王妃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去找贵妃娘娘也是一样的，何必劳烦陛下呢?”
眼见太监总管支支吾吾态度大变，姜毓??忽然心中一滞。
莫非这顾泽然手脚如此之快，连皇帝跟前的太监总管都收买了？
念及这一层，她方才一股脑冲进宫来的怒意忽然卸了一半，只和太监总管打太极。
“公公说得妾身明白，若是能找娘娘何必来求见陛下，还请公公通融。”
她言辞恳切，却闭口不提是什么事，眼见姜毓??这样坚持，太监总管也怕得罪了这位腹背受敌，只低头连连叹气，而后将她拉到了柱子后头。
“不是奴才不给王妃通传，只是这陛下，当真是见不了您。”
此话一出，姜毓??便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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