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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此言差矣，您现在的模样才像地痞流氓。”
昂修长颈子的宁王妃眸中带着些平日不多见的天真和纯粹，如同日光下潺潺溪流，清透漂亮。
顾煜宸看的愣了神，手指还抵在下巴上，轻轻墨索两下，半晌才十分好笑道。
“好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本王像市井流氓？”
姜毓??见他这副模样，那点争强好胜的心蠢蠢欲动，颇不服气的又昂了昂头。
“妾身是良家女子，王爷这等行径，不是地痞流氓是什么？”
宁王妃纵使身在下风，聪慧却丝毫不减，顾煜宸左思右想竟找不到话语反驳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本王今日便教教王妃什么是地痞流氓。”
言罢不再给姜毓??船息的机会，居高临下的咬住了她倔强的嘴唇。宁王爷一向是冷淡正经的，眼下扮起地痞流氓，到有几分邪气的意味，薄唇微微扬起带着讽刺和嘲弄，狭长的眸子更是眼角锐利，薄刃一样直直刺进姜毓??心头。
她没见过这样的宁王，却并不讨厌，反倒心旌摇曳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意动。
方才是宁王妃突然发难，顾煜宸没有反应过来，眼下是他主动发起进攻，气势自然同自家王妃的蜻蜓点水格外不同。
男子酌热的气息带着极强的掠夺性，姜毓??被裹挟其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是她也不打算挣扎还手。
就在二人你侬我侬柔情蜜意之时，忽然耳边响起轰隆一声，紧接着顾煜宸便猛然瞪大眼睛，整个人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方才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姜毓??也惊着了，连忙从混沌之中挣扎出来，抬眼便看见颇为狼狈的宁王，和倒在他身后的琉璃屏风。
想来是二人方才太过忘我，一来二去之间两人的身量都压在了可怜的琉璃屏风之上。
这屏风上绘花草鱼虫，样子十分瑰丽好看，故而跟了宁王爷多年，今日在主人与女主人亲热之际殒命，到也不算薄待了。
聪慧如姜毓??，如何不明白这琉璃屏风是怎么粉身碎骨的，登时一张脸红透了，和顾煜宸相对无言了一会儿。拧身跑了出去。
顾煜宸虽然也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但到底是经过事的，反应过来的也快，不过是面对着姜毓??一时有些语塞，这才没防住让人跑了出去。
另一头，采荷在院中等了大小姐许久也不见人回来，心中正焦急，便瞧见一道人影狼狈不堪的跑了回来，登时大骇，生怕姜毓??有什么变故，连忙迎上去道。
“大小姐这是去哪儿了，叫奴婢好生担心。”
姜毓??方才在书房闹了那么大一个乌龙，眼下面上的嘲红都还没退尽，又正好碰上了采荷，闭口不言拨开她就要进屋。
如此一来采荷自然更加心急，跟在姜毓??身后进屋，合上门窗询问。
“若是大小姐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便是，相府夫人自会给小姐做主，您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然而宁王妃那里是受了委屈，将将还打碎了人家一个琉璃屏风，眼下口舌结起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采荷问的焦急，姜毓??支支吾吾了半晌，这才拧过脸小声。
“我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只是方才在王爷的书房...”
话到此处，她实在说不下去了，难不成告诉人家他们亲热之际推到了琉璃屏风，那架可怜的琉璃屏风眼下都四分五裂了，还要被人拿出来说道，实在太过可怜。
好在采荷惯会察言观色，一见姜毓??这副模样，心中便了然了，若是换了采兰朱云，必定要捏着说个没完了。
眼瞧着姜毓??支支吾吾的模样，采荷放下了心，含笑闭口不答，只出门奉了洗脸用的铜盆进来。
“既然小姐没有受委屈，奴婢就放心了，眼下时日不早，奴婢伺候大小姐梳洗吧。”
闻言姜毓??伸手要去接那铜盆里的绢帛，忽然面色一变，想到了今日带头弹劾她的暗线，又将手缩了回去，问道。
“朱云眼下可睡了？”
采荷不知道主子有何打算，却不多问，只细细一想，摇了摇头。
“应当是还没有，大小姐有事要找朱云不成？”
此刻的姜毓??已经彻底从方才的羞赧之中脱出身来，缓缓点头，示意采荷去把朱云叫来。
朱云此刻的确还没睡下，眼下宁王妃传唤，不出片刻便赶到了院中，行了一礼。
“奴婢参见王妃。”
姜毓??和朱云也是老相识了，见状抬了抬手将她招起来，而后面色深沉道。
“今日我无意中撞见王爷会见下属，其中有一人，明里暗里说了不少挑拨之言。”
朱云在这等事情上到十分机灵，一听这话就知道姜毓??要问什么，心领神会。
“敢问王妃，那人可是瘦长脸，左脸的胡子下藏着一颗大痣？”
方才在书房之中，姜毓??虽然躲藏在屏风后头，可王爷的书房灯火通明，她也悄悄查看过，那人确实是朱云说得这般相貌，点了点头。
“不错，听你的说法，似乎对此人早有留意？”
朱云领命去查看了暗线的动向，发觉自己一向留意的此人最近蠢蠢欲动，眼下又听姜毓??说他挑拨宁王夫妇的关系，只怕是巴九不离十了，沉声道。
“不错，此人跟随王爷时日不短，一直谨小慎微，最近动作却大了些，正巧被奴婢撞上。奴婢还苦于没有确切证据向王妃禀报，故而暂且压了下来，预备来日再探查一番。不想此人如此心急，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朱云面中带着一点冷笑，姜毓??看在眼中，心里通明，若是此人当真是太子的眼线，只怕煜宸装病一事已经被撞破，也难怪他如此心急。
“他倒是能按得下心思，只怕他那背后的主子可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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