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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认不是什么宽宏大度以德报怨的好人，对于墨云姜玉华这等下三滥之人，从来不吝啬于去将她们想到最坏。
风华绝代的王妃听得墨云的要求，不过抿唇一笑，屋中的众位太医个个都跟人精似得，哪里瞧不出来这位王妃笑容下隐藏的万丈深渊，不自觉的偃旗息鼓，闭口不言。
“侧妃身子不见好，还是将养着吧。如今也入冬了，二妹住在府中也是不便。”
没有直接回绝墨云，姜毓??寻了个一看就是唬人的由头，堵住了墨云的嘴。后者看着对方岿然不动的面容，没来由的蔓延出一股无力感。
众位太医更是瞧出眼下没有自己的事情了，一个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这等皇家贵胄的事情，实在不是他们好沾染的，一个不好就是人头落地，大好的前程和大把的银子，实在没必要就此葬送。
随口应付了墨云两句，姜毓??不紧不慢的推门离去，顺带着带走了朱云。后者是个藏不住事情的暴烈性子，看着墨云的眼神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让本就体虚病弱的墨云更加不敢与之对视。
“王妃，王爷和丞相大人回来了。”
毕恭毕敬的婢女上前，姣好的容颜之上古波不惊，姜毓??一手带出来的采荷，聪明灵慧，最是稳重识大体。
“父亲来了？”
方才还满面肃杀之气的姜毓??听闻丞相前来，方才那股子人挡杀人如同千年冰窟般的气势陡然消散，似乎成了寻常人家的寻常女儿，只是开口询问为何父亲忽然前来探望。
顾煜宸带着老丈人乐呵呵的从府门前过来，正赶上出来迎接的姜毓??。姜丞相见着女儿，礼数还是十分周到，行了个礼，这才施施然开口。
“为父今日前来，有些事情要同你说。”
眼下三人已是实打实的一家人，纵然姜丞相礼数上没有错漏，可说话到底不如朝堂之上那样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让顾煜宸有些不大习惯，姜毓??抬眼瞥了一下父亲身边自己的夫君。
宁亲王是谁也不惧的，唯独十分听夫人的话，这一眼过来，登时明白了姜毓??的意思，十分从善如流的主动退后两步，笑道。
“如此，我还有些公文尚未批阅，不如你们父女俩好好聊聊。”
顾煜宸收到姜毓??的暗示，并未多说什么，抽身带着朱清离去。左右现在姜毓??也是王府的主人，接待一下自己的父亲还是绰绰有余，眼瞧着顾煜宸离开，姜毓??这才抬手往前一指。
“父亲，这边走吧。”
宁王府待客，一向是最有规矩的，瓜果点心茶水熏香，皆是各有各的规制。今日来的是姜丞相，按理应该以最为隆重的规格待客，可姜毓??并没有带着父亲去王府正厅，反倒引进了自己的院中。
到底是自己的地方好说话，姜丞相一路过来，瞧见王府的下人仆役对姜毓??皆是毕恭毕敬，不由感叹她同她的母亲一般治家有方。
若非姜夫人在府中操持打点，姜府早就乱作一团了。姜丞相有心能处理好朝堂之上千头万绪的大事，却对家宅后院一窍不通。
身为宁王府的正妃，姜毓??深得顾煜宸的喜爱，院落自然也是宽敞明亮，连带着还有一看便造价不菲的假山流水，只是近日有些寒冷，约莫是看不到流水潺潺的景象了，可这假山挂冰的模样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父亲对这假山感兴趣吗？煜宸前些日子收了些从太湖来的奇石，兴致勃勃的造了这么一处小景，倒也别致。”
从姜毓??的字里行间，不难感受出宁王府夫妇恩爱非常，顾煜宸得了奇石，竟是想法子先给自家夫人做一处假山小景，这份心思天下男子能做到的没有几人，位高权重的更是寥寥无几。
姜丞相心下对自家哪位殚精竭虑的糟糠之妻有些愧疚，不再看那假山，反倒主动说起今日的来意。
“毓晚，为父今日前来，是有事情同你相商。你可知道你的二妹做了什么事情？”
姜毓??和姜玉华两姐妹的恩怨早就层层叠叠掰不开理不清，在姜丞相不知道地方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姜丞相如今以此话来问当事人，多少显得有些滑稽。可宁王妃并没有发笑，反倒目光更加凝滞，看着挂在假山上的冰溜子。
“姜玉华所做之事是向着我来的，我自然是知道的，她下毒也好，对我心怀不满也好，我都心知肚明，只是父亲为何突然提起？”
不明白父亲此行的来意，姜毓??说话留了两分，并没有十分老实的和盘托出。姜丞相的面容上透露出一点无奈，似乎也在考虑此事究竟要如何开口，最终还是思来想去没个结果，又是一声叹息。
“那日我回姜府，在不远处瞧见玉华从太子的马车之上下来，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太子串通。如今朝堂之上宁王和太子互成犄角，你预备如何应对？”
姜丞相也不预备拐弯抹角了，索性将自己的所知尽数告诉姜毓??由她来做决断。早就知道姜玉华和太子黏连不清的姜毓??瞧见父亲似乎对女儿和太子有所勾结一事忧心愁愁，没来由的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彼时的她同样是愚蠢至极，相信了顾泽然的假话，可姜丞相如今发觉姜玉华和太子勾结，第一反应竟是将此事告诉她。
偏心程度可为是一目了然，父亲言语之间净是对自己的维护，如今已经成为宁亲王正妃，手握不俗权柄的姜毓??忽然心中一阵钝痛，在姜丞相惊骇的目光之中，燎开裙摆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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