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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促狭的逗弄着小扶苏，赵姬则絮絮叨叨的埋怨嬴政没有当爹的样子……
小白很是享受这种温馨的氛围，这本就是他前世最缺失的东西。
嬴政现在也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对内刚刚借力打力的流放了熊启，朝堂之中再没有作梗之人；对外赵国和楚国两个强敌基本已经倒了下去，邯郸郡、巨鹿郡落入秦国之手，韩国和魏国直接就成了秦国的国中之国……
老天爷都在眷顾着年轻的嬴政，史无前例的伟大功业正在向他招手。
“韩、魏你怎么看？”小白正在埋头对付眼前的煮羊肉，嬴政话题一转把他拉回了现实。
“韩、魏？”小白咽下嘴里的羊肉。
“对，韩魏！”嬴政脸上的笑容还一点都没有收敛，仿佛谈论的不是六国而是邻居家的小狗。
“韩国已经是空壳子，”小白组织下语言，“派韩腾去就行了，韩竭就等着拿韩国给二儿子立功呢……”
“嗯，韩腾我知道，”嬴政点点头，“这次功劳也不小……那魏国呢？”
“魏国恐有一战……”小白当然明白嬴政的意思，赵苏是龙阳君的女儿又不是秘密。小白甚至怀疑，赵高是龙阳君弟弟的事嬴政都知道。
“哦？”嬴政松开捏着扶苏小脸蛋的手，转头看着小白。
“当初尉缭去魏国要偏心弩的时候龙阳君就已经做了切割，他献上魏武卒纪要就是为了赵苏。”小白敲打着桌面，“赵健的想法咱们理解不了，毕竟……”
“毕竟他心理上其实是个女人……”嬴政好笑的看着小白做出的手势。
“不过就算他想殉国灭魏其实也是白给的功劳，就看父亲想便宜谁而……”小白连忙接过话茬，偷偷的向赵姬努努嘴。
“这功劳嘛……”嬴政恍然大悟，偷偷的看了看赵姬，发现母亲正在抱着扶苏喂饭没注意自己说的话才松了口气。
这个话题可对赵姬太不友好了，不知道她是真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
“你的意见呢？”嬴政收起笑容。
“从位置来说，陶郡、中信郡、邯郸郡出兵都可行……”小白字斟句酌的说道。
嬴政这个问题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赵苏是龙阳君的女儿，秦魏必有一战，而龙阳君是抱着殉国的想法的……
谁去立了这个功劳，那就是赵苏的杀父仇人，而小白对赵苏又是十分喜爱……
嬴政没接话，等着小白的最终建议。
“我带着乞活军去吧……”小白一咬牙说道，决定自己扛下这个雷。
“你不算……”嬴政鄙夷的摆摆手，“你跟将军们凑什么热闹？这是灭国大功！”
“那父亲的意思是？”小白不明白了。
在他想来，嬴政是通过这个来试探小白是否有与蒙恬进而芈氏和解的可能。
更进一步目标就是扶苏……
事实上，最合适的人选是蒙恬。
蒙恬在陶郡有二十万秦军，放个屁的功夫就能到大梁……
“你再想想……”嬴政笑眯眯的像是一个慈父在教导自己的爱子。
“蒙恬的陶郡兵？”小白试探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就知道……”嬴政大笑着手指连点，“我就知道你会想到蒙恬！”
小白尴尬了，像一个被家长抓到偷吃糖的孩子。
“乞活军扩编需要试试刀，更需要一场大功！”嬴政收敛起来笑容严肃的说道，“韩信这小子也需要一个锻炼的机会！”
“韩信？”小白疑惑的看着嬴政，心中更是惊涛骇浪。
韩信不行啊，万一赵健死在他手里……
韩信、张良是小白最不愿意起隔阂的两人。
“好好想想郭开为什么如此卖力的给你办事……”嬴政淡然的说道。
是啊，有所惧有所求才是管理学的核心。
小白当然知道这点。
“再说，龙阳君也是难得的人才，”嬴政丝毫没有戏谑的意思，“韩信去他还有条生路，蒙恬的话……”
小白想了想，点了点头。
龙阳君除了性取向为人诟病之外，其实是个完美的国相。
他在管理国家和外交方面的功绩那是可圈可点。
可以这么说，没有龙阳君，魏国可能早就完蛋了。
“人与人之间都要经历考验的，”嬴政说出一句满怀哲理的话，“没有考验，信任从何而来？”
嬴政说的是韩信，小白完全无可辩驳。
历史上韩信是有反意的，当然这也有刘邦和吕后的原因。
嬴政看人的眼光小白心服口服。
“这件事上为父听你的，”嬴政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继续强求，“反正时间还早，大秦也需要休息两年。”
小白点了点头。
“其实从个人角度来讲，”嬴政调皮的眨眨眼睛，“为父更愿意把这功劳给李信……”
小白能做出的回应只有讪笑。
光明正大的分析，嬴政的想法很完美。
我是帮你甄别哪些人可信哪些人不可信！
韩信嘴上还叫着小白师叔，无论如何小白都不能阻挡韩信立功进步的机会。
从权谋角度来讲，这是一个送死题。
无论小白拒绝与否，与韩信之间的裂痕都是注定要产生的。
赞同韩信去，那他可能杀了龙阳君，阻止韩信去，他小白就是阻止韩信立功、青史留名的大仇人。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抵抗灭国大功的诱惑，当初尉缭也是吃了找个鱼饵才义无反顾的站在了小白的阵营。
“这只是我们父子之间的闲聊……”嬴政敏锐的感觉到了小白的疑虑，安慰他道。
嬴政后半句话没说，但是小白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那就是这场谈话是个秘密，没有别人会知道。
“小白惭愧，考虑个人得失大过了国家……”小白一激灵反应过来了自己陷入的误区，连连道歉。
“想明白了就好，”嬴政哈哈大笑很是欢畅，“这不怪你，是为父往日对你们兄弟关心的太少了。”
自己这个儿子心眼太多，嬴政也怕因为国事起了隔阂。
作为父亲和秦王，他明显在父亲方面不称职而在秦王方面太称职了。
年轻的嬴政现在还有能力包容亲情，除非未来帝国继承人出现了问题而他又没有别的办法解决。
“父亲，大兄你们在说什么呢？”小扶苏疑惑的插言，“明日我想去找赵妄骑马，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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