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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长安攻略 > 第二十五章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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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老七,你用好了他倒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倘若你用着折手,就要尽快把他手里的权力收回来,免得尾大不掉。”秦远山瞳孔骤缩,望不见底。

    在房顶看了一出好戏的时谦,终于能够伸展伸展筋骨,一展轻功,快步回到了赵宅。

    时谦刚回来,就恰巧与赵栩和离殃走了一个碰头。赵栩将离殃送回了清风阁,叮嘱了两句后,就和莫吾,时谦一起回了书房。

    “不能彻查,秦远山说的?”赵栩嘘着杯中的热茶,提声问道。

    “是的,秦九樟手下那个叫李宝的总是鬼鬼祟祟出入城西,看来一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时谦一边回忆一边回答。

    莫吾接着又补充问道:“秦远山说就算京兆尹问也是无可奉告?”

    时谦:“是的。”

    “郎主,秦家背地里果然有猫腻。”莫吾看向赵栩。

    赵栩点了点头,“让我们的人多留意留意秦九樟最近在忙活些什么?最近光盯着秦九樘去了,竟然忘了还有个秦九樟需要操心。”

    “好,我明天就吩咐人去办。”莫吾心里盘算着此事派谁去更为稳妥。“对了,郎主您看今晚秦家这么一闹,究竟是好是坏啊。”

    赵栩整了整袖口,略一停思,“不坏但也不好。”

    时谦挠了挠后脑,有些不解:“什么意思啊?”

    赵栩看着灯火跳动的烛影,解释道:“秦九樘挪用了例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靠着收买几个江湖术士想要浑水摸鱼,还真让他摸着了。秦远山面上确实是帮秦九樘解了围,可实际上却在偏袒秦九樟,秦九樟手下那个叫李宝的,究竟做了笔什么买卖?竟然需要秦远山亲自出面去遮盖?我还真是好奇得很哪!秦家内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斗得越欢我们就越得利。只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没那么简单。”

    莫吾也是一脸疑惑,“郎主,秦远山虽然也是朝廷的五品官,但到底是个闲职,敢在一方要员的京兆尹面前硬气到说无可奉告,那么只能说明秦家背后不是济王就是太后。”

    赵栩轻轻放下茶杯,转头对着莫吾说道:“发密信,告诉他明晚之前,必须查清楚秦远山和秦九樟在城西忙活什么?”赵栩突然看向窗外,又补了一句:“今晚之前”

    “郎主,需要我和蠡浔做些什么吗?”时谦问道。

    “嗯,还真是需要你跑一趟,不过不是和蠡浔是和映容。”赵栩点着头说道。

    “啊”时谦有些不好意思。

    “啊什么啊,这次你和映容一起回密州,把邱道长接到长安来,邱道长年纪大了,你五大三粗的一路上怎么照顾他,你俩一起去正合适。”赵栩从腰间拿出折扇狠狠地敲了时谦一下。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时谦起身要走,被赵栩拦下。

    莫吾笑着摇头,叹着时谦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收拾什么行李?,你这个傻孩子,这么晚了赶快回去休息吧,过两天再走也不迟。”

    时谦被说得一愣,继而腼腆地低下了头,“是,那我就先回房了,郎主、莫老你们也赶快歇了吧。”说完便逃也似的不见了。

    屋里留下赵栩和莫吾两个人,赵栩收起了刚刚逗弄时谦的轻松情形。

    “您要把老邱接来,可是计划有变?”莫吾压着声音问道。

    赵栩回头看了看莫吾,没有接话,而是说了另一句不相干的话,“看来天亮之后要再去拜会一下倪相了。”

    莫吾却心领神会,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他没有劝赵栩早些歇息,是因为他知道赵栩此时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

    秦九樘回到自己的南院,也是一路走一路想。自己误打误撞发现了发现了大哥居然在私自买卖皇家贡物,秦九樘笃定比起例银短缺,秦九樟的罪名更大,既然大家都不想声张,那就将局面搅乱,让常州的事情不了了之,却没想到惊动了父亲出面。这让秦九樘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过刚刚,父亲秦远山明显话里有话,尤其是说到侍君以忠的时候,秦九樘瞬间就想通了,原来这一切的源头就出在城西,很明显大哥买卖皇家御用之物是得了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的默许,又或者这根本就是皇家的旨意。

    秦九樘回头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后的秦平。看着脚步停顿又回过头来的主子,秦平开了口:“主子,我们要不要将此事告诉济王?”秦平也是个聪明的人。

    “不行,这件事牵连实在是太大了,一旦为朝廷御史知道,恐怕皇帝和太后也很难保秦家周全,整个秦家都会成为这件事的替罪羊。你以为济王会与我们同舟共济,不过是看上了秦家这块金字招牌,到时候秦家倒了,我们在济王面前屁都不是。”秦九樘皱着眉头,压着嗓子说道。

    “可”秦平想说话,可秦九樘并没有给他机会,“不必再说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划不来,还有这次所有知道城西事情的奴才一个都不留,你现在就去办。”

    秦平领命走开了,秦九樘眼看着要到南院的门口,还是硬生生刹住了脚步,转身去了祠堂。

    秦远山快到晌午的时候,总算想起了还在祠堂跪着的秦九樘,“七爷跪多久了?”今天的阳光太烈,秦远山眯着眼睛勉强看见一道蓝影在屋里晃着。

    “回老爷,七爷打从今早四更天的时候就来跪着了。”一旁的奴才恭敬地回答。

    秦远山抬腿迈进祠堂的正厅,从秦九樘的身侧走过,秦九樘看见来人,开口喊了声爹,但由于跪了一夜外加一个上午水米未进,这声爹喊得异常声竭。

    秦远山一如往常没有理会他,径直到了桌前取出来了祖宗家法,“老七,你知道你挪用例银的事情之所以没有被追究,不是因为你的那些天衣无缝的计划或是证据确凿的栽赃嫁祸,而是念在你挪用着些例银也是为了秦家的生意,才饶了你的罪过。”

    秦九樘对于自己的父亲只有佩服,原以为父亲这几年不理世事,其实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就道出了常州那笔钱自己并非私吞而是挪用。

    “儿子知道错了”

    “你错的还不只这些,挪用之事你错在目无尊长,你挪用例银是为了与党项通商茶酒之事,虽是好意,但你却没有事前与你大哥商议,非但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反而还在事情败露之时陷你大哥于不义。”秦远山厉声训斥,丝毫没有给秦九樘留一丝情面。

    “儿子认错,还请父亲责罚。”秦九樘哑着嗓子说道。

    秦远山对于秦九樘少了些舐犊情深,多了些苛责严厉,抬手就将手上的家法重重的落在了秦九樘的后背上,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秦九樘没有数过每次挨打都是多少下,只能用身体感知,一开始还能挨住不出声言痛,到了最后新伤之上再添新伤,疼的惨烈,只能嗯出声音缓解自己的痛苦。

    秦远山面无表情地收了手,没有打在儿身痛在父心的感觉,眼前跪着的仿佛并非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犯了错的下人。“你挪用例银去党项通商挣得钱如数交给账房,这事情算是给秦家一个交代,免得下边人瞎传说我包庇自个儿子。”

    “是”刚刚挨过打的秦九樘牙根都在发颤。

    秦远山背对着秦九樘,双手将祖宗家法放在桌案上安置好,“也不是所有秦家子孙都能跪在祠堂里的,你好好辅佐你大哥,打理好秦家,帮你大哥分忧,这是你对秦家的功劳,对为父的孝道,也是对你大哥,秦家未来当家人的恭悌。”

    说完话秦远山就向门口走去,在即将迈出门去的时候,头也没回得留下一句话:“再跪上一个时辰就起吧,人贵有自知之明,认清自己的身份,记住自己的本分。否则野心太过必有殃灾。”

    秦九樘转过身来,冲着门口的背影,忍着痛磕头,尽量让自己磕得标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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