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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李逵后传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奏琴音心绪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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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消问,来人正是耶律兀颜的侄女耶律花姑娘,好久没见她,此时一见,早已脱去锄奸所穿的黑色夜行服,身着一袭粉色的长裙,裙裾拖于地上,头戴一顶辽国白色棉线尖顶小帽,上面镶嵌红边,面色红润,却是显得亭亭玉立,美貌动人。正惊奇的望着俺,眉眼间闪烁着惊喜神色,且羞且笑,脸若桃花般红润,端得是艳丽动人,当真为辽地少见的一个美女。

    俺不由站起身来,笑着便上前向她打了个招呼,言道:“花妹!多日不见,你却漂亮了许多,二哥特意前来看你们了。”

    那耶律花上前紧走了几步,激动的眼睛竟然含着一汪水花说道:“牛大哥,小妹做梦都没想到,你竟是当真来了,我……我真是高兴的紧。”

    俺再次呵呵一笑道:“当真是俺来了,不过俺倒是没看出你叔父见俺有多么高兴哩,适才还差点被他给哄了出去。”

    那耶律花对着耶律兀颜就是一撇嘴,道:“叔父你也真是的,想当初牛二哥就曾说要来辽国帮咱们打杀那完颜阿骨打呢!”

    耶律兀颜见侄女如此高兴,便也不得不站起身道:“花儿,如今不比当初,眼下正是金辽对峙的紧要关头,我作为辽国领军大将焉能不小心从事,既然你如此说,那便快些叫下人准备酒菜,款待一下你的牛二哥吧!”

    耶律花回头看了俺一眼,羞涩的一笑,便转身出去叫酒菜去了,时间不大,下人如流水般端上来一些鸡鸭鱼肉的北国风味,竟也是摆放了一桌子,俺心下暗暗纳罕,若不是为了报答完颜阿骨打赠刀之情,今夜又如何能来到这里与他们相聚,想想真是命运弄人啊。

    酒菜准备完毕,三人开始对坐畅饮,席间那耶律花娇艳如花般又问了俺许多分别后的往事,一双美目不住的停留在俺的身上,让人一看便是个痴情女子。

    饮了一回酒后,耶律花便叫下人拿过来一把古琴,回头笑着朝俺说道:“牛二哥,分别多时,小妹也不知说点什么能让二哥高兴高兴,便为二哥远道而来弹奏一曲,以抒心怀,给二哥助助酒兴吧!”

    听她说道这里,俺一时也被她的柔情所感,便放下了酒杯,借着酒劲道:“能不远万里到此,聆听花妹的佳音,二哥真是欢喜的紧啊!想时光匆匆,这几年来,咱们也算交往了几次,又总是险境见真情,当真是缘分匪浅。见花妹对待二哥还如初见时一般,哎!二哥却是实在有愧于你们耶律叔侄二人了。”

    俺心中一时想:若是还那金国完颜阿骨打的情面,这早晚必是要和耶律兀颜真刀真枪地见仗。不觉间这种念头竟是脱口而出。

    那身旁的耶律兀颜听这话却是一愣,便道:“牛兄弟,虽然说咱们萍水相逢,却是彼此间每次都是险境相助,老夫自上次与你比武之后,你不惧皇帝和那童贯的命令,执意愿意和我们一道受罚,如今想来你也够个忠义汉子的称谓,为何说出愧对我叔侄二人的话呢?”

    俺见他理解错了俺的意思,心头不禁一紧,忙道:“耶律将军,眼下正是辽金对峙的紧要时刻,所以俺这心中无日不在担心!真害怕有朝一日俺受大宋朝皇帝的命令带兵征讨辽邦,收复幽云失地,到那时,咱三人又不免疆场对立,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来临,耶律前辈你说俺老牛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呢?这岂不便是有愧你们叔侄女二人的地方吗?”

    耶律兀颜听了这话,不觉捋胡须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言道:“牛兄弟啊!什么时候你这铁汉子却也有了婆婆妈妈的一面了,大丈夫立在当世,便需名动江湖,疆场为国尽忠,你们大宋朝有句话说的好啊!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又何须杞人忧天了,实话告诉你,如果当真有宋辽开战的那一天,老夫虽说今日与你饮酒,但于疆场之上老夫却是不会手下留情。”

    耶律花见俺二人彼此不让的开始争执,便就莲花指轻轻一抹琴弦,立时一阵脆生生的天籁之音荡漾开去,接着是轻启朱唇,唱起一段《望珠帘》,歌词如下:相见好,与君初见画舫间;情缘难解细思量,离别时,汴河淌;总叫铜斧黑马入梦乡,夜渐冷,珠帘微卷透些凉,闷坐弹琴心绪总彷徨,心扉笼上相思蔓,绕过风沙泪成行,窗花凝结恰似盼君归,啊!从何方传来的相思味,微卷珠帘风儿泪,便叫人心底空憔悴,啊!不见君归,相思意总化成灰,落日长圆细雨空垂,长风再卷珠帘起,抬手处离人恰伴琴声醉!望珠帘留住这一刻,不消说起有违女儿情。

    琴声作罢,三人内心一时间被搅得开始各怀惆怅。那耶律花已然一双泪眼,慢慢抬起望着俺说:“二哥,这次就不要走了吧,陪我们在这里共同御敌可好?”

    那耶律兀颜也听得愁闷,在他心中,花妹可以说就是他的全部了,虽然说他已知道俺便是曾经梁山好汉李逵,是曾经杀伐了耶律家族的仇敌,但能看得出来,若是俺当下答应花妹留在了辽国,帮助他们守卫疆土,那也将是他耶律兀颜心中一件幸事。

    他见耶律花问出这话来,便端起面前的酒杯,向俺一拱手道:“牛兄弟,我耶律兀颜虽说是个粗人,但也看得出来,我这侄女一向对你是痴情一片,老夫原本不太同意她能与曾经的杀父仇敌成就一段佳话,可为了她今后的幸福,老夫便也忘怀过去,就请你考虑一下,是否愿意留下来,帮我们大辽共同抵御金兵!”说完话,仰头将酒一干而进。

    俺此时的心境立时倍觉尴尬异常:一个宋朝人受命来到金、辽两国打探军情,碰巧又为了报恩,答应金国皇帝前来卧底抗辽,而此时偏偏又遇见当初的辽国故人,还算得上一位生死相托的红颜知己,真若是能与他们化解干戈,喜结良缘,远离勾心斗角的大宋宫廷,那对俺自身来讲,本也算一件幸事。可俺又如何能答应他们呢?

    想着想着,眼前不觉便出现一幕宋辽混杀的战场,来回萦绕在脑际,俺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宋汉家子民啊!

    踌躇了半会,一时间难以抉择,便决定另找个理由拖上一拖,寻思到这,便向耶律花一拱手道:“花妹,你的心意二哥知道,可你也该知道,俺若是留在了辽国,那血海的梁山大仇却怎生得报?如果咱们有缘分的话,单等天下太平时节,俺自然会去寻你二人。”话一出口,眼泪不禁流淌下来。

    正在这时,一个辽国士兵突然飞奔着跑进来,报说:“耶律大王,不好了,金国大军不知怎地,竟是突袭了距咱东南方向二十里开外的萧大帅营盘,我军未及防备,大军全都溃败下来,请耶律大王速速定夺,我军眼下该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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