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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赶紧去慈安宫一趟。”
林烨皱眉道：“怎么了？神经兮兮的？”
“是太后。”
“太后？”林烨赶紧站了起来，“太后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林烨和马太后假装干架，马太后生气之类的基本上是演的，唯独生病卧床却是真的。
林烨登基两年多来，马太后的身体一直是不大好的，御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让太后多休养。
自从圣寿节以后，马太后的身体随着情绪，看上去好了许多。
今日林烨亲政典礼，太后更是不顾阻拦，全程参与。
林烨突然想起来，上一世马太后好像就是五十岁的时候去世的！
立刻，他的精神就紧张了起来。
果然，郑和说道：“太后回宫，突然就晕了过去，此时太医院的御医们都在慈安宫会诊，慈安宫的掌事太监就急忙通知了奴才。”
林烨闻言就冲出了寝宫。
等到他赶到慈安宫时，几个太妃、蔡琰、陈芝华等宫内重要的人物都已经到了。
“母后！”林烨一进宫，便疾呼道。
其余人见林烨来，连忙跪下迎接。
林烨连让他们起身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到了马太后的床前。
床榻前，太医院医术最为高明的御医跪成了一排。
院正正给马太后悬丝诊脉。
林烨见到后，直接问道：“李院正，情况如何？”
太医院院正李时珍闭着眼，并没有答林烨的话。
副院正张仲景道：“皇上切勿着急，悬丝诊脉是细微的手法，万不可打扰。”
林烨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悬丝诊脉！”
他一把把丝线扯断，拉着李时珍坐到了太后床头：“直接把脉，太后性命要紧，这时候不是你们炫技的时候。”
李时珍皱眉，抬头看了眼林烨道：“皇上，这不合礼法。”
“礼什么法！朕今日已亲政，朕的话便是圣旨，你难道想要抗旨？”林烨瞪着李时珍道。
李时珍自然不敢，从怀中取出了张丝巾盖在太后手上，食指与中指才小心地搭了上去。
林烨紧张地看着李时珍，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蔡琰走到了林烨身边，轻轻掰开了林烨紧握的拳头，握了上去。
林芝华也过来挽住了林烨的手臂。
林烨原本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松了下来。
良久，李时珍闭着的双眼才睁开了，收了丝巾，起身对林烨拱手道：“皇上，请容许臣与张院副以及太医院其他同僚商讨一下药方。”
说罢，也不等林烨同意，他就叫上了张仲景以及其他太医去了侧殿。
林烨坐到了床沿，怔怔地看着昏迷中的马太后。
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么些年，若是论林烨心中最记挂的几人，马太后肯定有其中一席。
尽管马太后平时对他非常严格，可林烨却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是全心全意的好。
林烨知道，当日他登基的时候，马太后只要有想法，垂帘听政是易如反掌的。
马太后不仅没有垂帘听政，反而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慈安宫，除了关键时刻，她从未对朝政发声。
尽管林烨这两年没少挨马太后的戒尺，可每次马太后打完，都会在宫中闷闷不乐。
“母后……”林烨不由轻声唤道，声音发颤。
几个太妃与马太后关系都好，个个面容忧戚，特别是林烨的生母张太妃，默默流了不少眼泪。
整个殿中的空气几乎凝滞。
林烨坐了一会，依然没有等到李时珍的药方，猛然吼道：“李时珍，你们商讨好了没有！”
一众御医才从侧殿过来，一个个脸色都十分难看。
林烨一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太后的病情不妙。
他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说，太后的病情如何！药方可以商讨妥当！”
李时珍不敢与林烨对视，硬着头皮道：“启禀皇上，太后的病，乃是陈年旧疾。多年来，太医院一直温和用药将养，可这么些年来，旷日时久，已经到了药石无能为力的地步。”
张仲景在一旁补充道：“臣等查遍了古方孤本，俱未找到应症之方。”
林烨深吸了口气问道：“你们的意思，太后是无药可治了么？”
李时珍斟词酌句道：“以臣等的手段，正常的方子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若，若皇上想与太后再见个面，说句话，臣还是有办法做到，只，只是那样对太后的病情没有任何帮助。”
李时珍的意思很明白了。
病是治不好了，只能让太后从昏迷中醒来，再见众人一面，说上两句遗言。
李时珍与张仲景二人并称医圣，如果两人都没办法救治，当世肯定没人能医了。
不，还有一个人能治。
那便是林烨自己。
积分商店中，延年益寿丹，可以延长寿命二十年，哪怕病危之人吃下，也能延寿十年。
问题是，延年益寿丹需要积分足足三万之多，而林烨全部家底也只有一万五千分不到。
林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迁怒到李时珍他们身上。
良久，他颤声道：“李时珍，你，你去开方子熬药，朕，朕要亲自服侍太后用药。”
紧张到极致，后背已经被冷汗全部湿透的太医们闻言都暗自松了口气，立即忙碌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半碗汤药送了进来。
林烨小心接过，舀起半勺，轻轻吹了口气，小心地喂到马太后口中。
还好，马太后虽然昏迷，牙关并未紧闭，半勺还是咽进去了一半。
蔡琰见机在旁用手绢擦去了外溢的汤药。
半碗汤药，用了半个时辰才喂了下去。
“李时珍，太后何时能够醒来？”林烨将碗递出问道。
“快则两三个时辰，慢则五六个时辰。”
林烨点头示意知道了，便对其他人道：“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这儿有朕和几位太医在就可以了。”
几个太妃的身体都不算好，此时已临近亥时，太后醒转得早也得后半夜了。
几个太妃却都摇头拒绝，被林烨强行要求回宫休息。
蔡琰和林芝华却说什么也不走，林烨也只好随她们了。
两个时辰在焦急的等待中过去。
“皇，皇帝……”
随着一声呻吟，林烨赶紧凑到床前。
“母后……”
马太后张开眼，却没看见林烨。
“皇帝，你在哪……”
“母后，我在这。”林烨握住了马太后的手。
他知道，马太后已然不能视物了。
马太后抓住了林烨的手，长长出了口气。
好一会，她才道：“皇帝，哀家恐怕不行了。”
林烨声带哭腔道：“不会的，母后肯定能好起来的！”
“皇帝别安慰哀家了。”马太后语气中带着释然，“能看到你大婚，能亲眼看到你龙御天下，哀家……咳咳…”
“母后！”
“咳咳……哀家已经满足了。到了九泉之下，见到先帝时，哀家也可以拍着胸口说，哀家没有辜负他！”
说着，马太后脸上露出了笑意。
“哀家把他唯一的儿子培养成了大夏真正的皇帝！哀家没有对不起他……他不能再怨哀家没给他生一儿半女，他不能……”
“皇帝，你虽不是哀家的亲生，哀家却从未视你是旁出，哀家对你严苛，打你骂你，是想你能真正继承大夏天下，你，你不要怨恨哀家。”
“我知道，我都知道。”林烨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哀家走后，丧事要从简，不可铺张。圣寿节的时候，你用心了，哀家高兴，可哀家也心疼。大夏还有很多重要的国事要用钱，不要在哀家身上浪费。”
“母后，我……”
“你必须答应，这……咳咳……是哀家临行前唯一的懿旨。”
林烨紧紧握住了马太后的手，额头抵在了这只冰凉的，没有血色的手上，泣不成声道：“儿，儿子遵，遵懿旨！”
“好啊……那哀家也可以安心走了……皇帝，还有一样东西，哀家要交给你的……在，在哀家床头的暗格中，你，你快去取出来。”
林烨没有动，此时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松开太后的手？
马太后却急道：“皇帝，快去拿出来！哀家，哀家要你亲手拿着……”
林烨只好在太后床头寻摸了一阵，很快便在床头找到了一个暗格。
“你，你把暗格上的旋钮往左三下，往右八下，再上下，上下摆动一次，按下去就能打开了。”
林烨依言操作了一遍，咔哒一声，暗格自动弹了出来。
暗格中，是一个用明黄绸缎包裹住的东西。
林烨取了出来，入手有些发沉。
“母后，我拿到了。”
马太后道：“好……这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先帝让哀家在你亲政时，亲手交到你的手中。”
马太后长长出了口气。
“林元?c，你交代我的……我都做到了……你……你不能，不能再……再怨我了……”
“母后！！！”
二月二龙抬头，二月三凤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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